就在南山這邊快速種田攀科技建立信仰的時候，其他地方也沒有閑著。

雖說北方冬季大雪封凍的狀態並不適合大規模的兵力集結，但小范圍的偵查試探卻不影響，在知道烏桓人的老巢被抄、後路已經完全被斷絕的情況下，臨近遼西邊郡的一些地方已經開始為明年雪化之後的進兵做準備。

“該死的，又是這些狗漢人的探子！”

隱藏在黑森林中的烏桓人遠遠地望著從雪地上跑過的小隊騎兵，目光裡面充滿了仇恨。

什麽叫做最後的瘋狂。

說的正是目前屯兵在肥如的這一幫烏桓人。

原本他們想的很好，以為靠著張純、張舉這樣的帶路黨就能在漢地撈足了好處，等到漢朝反應過來，實施報復的時候，又可以把這兩人推出去，用他們的人頭平息對方的怒火，換取再次臣服原諒的條件。反正作為打不過就能跑的遊牧民族，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而那些漢朝軍隊總不可能為了追擊他們，就冒上極大的風險進入草原深處吧。

所以，這簡直就是再完美不過的計劃。

從一開始烏桓人就不準備抵抗到底，而是把張純、張舉這兩個家夥當做傀儡，故意推出來而已。可笑的是，這兩個笨蛋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以為烏桓人是真心奉他們為主，一個妄稱自己為“天子”，另一個封自己為“彌天將軍安定王”，打算在邊地稱王稱霸。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誰都沒有想到，在將搶來的東西大半都送回去後，自家的大本營會被人攻下來。

如今，他們不僅變得無家可歸，還面臨著一個空前艱難的絕境。

位於遼西的肥如並不是一個多麽富足的地方，十萬多人聚集在一起，又是眼下這種冰天雪地、食物不足的受困環境，每天人吃馬嚼，都將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他們之前準備的糧草根本不夠用，如果來年開春雪化之後，他們不第一時間奪回老巢，所有人都將餓死。

可想而知，現在的情況。

當真是人心惶惶。

所有的人都在擔心自己未來的命運，加上留在老巢裡的親人已經全部失去消息，了無牽掛的近十萬烏桓人算是徹底沒了顧忌，隻想將心底的恐懼還有怒火都發泄出來。

這短短半個月時間內，肥如城內已是發生過無數次火拚。

陷入絕望的烏桓人已經將原先的背鍋對象——張純、張舉的部隊殺了個乾淨，免得浪費僅剩不多的糧食。現下，兩個帶路黨的人頭就掛在城門口，當做夜壺。除此之外，幾乎所有的騎馬射箭好手都被派了出來，既是去尋找食物，也是用來驅趕那些靠近的漢人探哨。

肥如所在的遼西離右北平不遠，一旦被公孫瓚的部隊盯上，那就是跗骨之蛆，即使對方只是略作騷擾，也將大大增加他們耗在路上的時間。

“巫祝大人，我們現在就追過去嗎?”

“不用著急，有我養的金雕跟著，他們跑不了多遠的，最好等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我們再追上去一口吃掉！”

隨著森林中的話語聲落，可以看到，天空中有一個小點在遠遠地跟著那隊漢人探子，足有上千米的高度讓肉眼很難察覺。

這正是草原各部落仗以逃跑、追蹤的利器——被巫祝們從小豢養的靈獸，非常具有靈性，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而且大多是虎、豹、狼、雕等比較凶猛的動物，不怕尋常的野獸襲擊，專門用來在廣闊的草原上幫助己方提前發現敵人。

當然，這種使用也有限制，無法分辨敵人的具體數目。

不過，若是有能夠溝通萬物的巫祝們在的話，

卻可以通過精神力直接感知到這些靈獸們的記憶，讓整個戰場環境變得單向透明。可以說，在古代冷兵器戰爭中，這已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手段。除非對方傾國之力來戰，否則，一般情況下，都別想把有巫祝存在的遊牧部落趕盡殺絕，反而他們可以利用移動力的優勢針對筋疲力盡的敵人進行反殺。(現實中也一樣，古代，凡是遊牧民族都有養雕的習慣，就是為了能夠提前發現敵人，造成每次打仗的結果都變成了追擊戰，所以，除了天氣地形不適於追擊，或糧食足夠到能一直追下去，不然，中原王朝很難在大規模戰場上徹底殲滅遊牧民族)

只可惜，如今這幫躲在肥如苟延殘喘的烏桓人卻是不太相信這名巫祝的話語，聞言立刻反駁道。

“那為什麽我們留在烏遼山的族人沒有提前發現漢人軍隊?”

“這.....”巫祝頓時變得啞口無言， 鬼知道那些漢人是怎麽繞過路上的所有部落，按理來說，剛進草原沒多久，這些人應該就會被駐有巫祝的部落發現。

只能說，時代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不知道憑借望遠鏡，人類的視力會比飛在空中的鳥類更好，槍械，特別是高射跑可以射中萬米以上的飛行單位。

看到往日受人尊敬的巫祝吃癟，其他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臉色盡顯瘋狂扭曲，顯然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會被對方發現，他們想要的只是盡情的殺戮和發泄。

沒等飛在天上的金雕下來將看到的情況進行匯報，數百名藏在森林裡的烏桓騎兵就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殺意衝了出去，他們一路上循著雪地裡留下的腳印，很快就找到那一小隊騎兵。

“居然才十多個人，根本不夠殺啊！”

追上來的烏桓人不滿道。

然而，交戰的結果卻是，這邊的數百人被殺得乾乾淨淨，包括能夠以一敵百的烏桓勇士在內，最後只剩下明顯不具備什麽實際戰鬥力的巫祝。

這時候他才發現，對方全部人竟然都是騎著沒有一點雜色的白馬，這在整個草原來說也是非常難得，而且最為恐怖的是，他們中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和自己這邊最強的烏桓勇士不相上下。

他們是白馬義從...

回過神來的巫祝突然想起來這個流傳在邊郡讓人生畏的精銳部隊，而為首的那個人的名字也是呼之欲出。

“告訴丘力居，我可以放你們過去，但我想要的，他也要給我留下來......”

看著趴在雪地裡已是赫赫發抖的烏桓人，公孫瓚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