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你在幹什麽!這事和你無關!你!咳……咳……”慧音想伸手拉開阿禮,但卻又再忍不住咳了幾口血,她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阿禮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自己聲音中顫抖,努力的大聲喊道:“劍聖大人!你聽我說,這件事和慧音老師完全無關。這一切都是誤會!如果,如果你真的要繼續出手的話,那就先殺了我吧!”
看著眼前的嬌小身影,墨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明明在自己無意中散發的氣勢的壓迫下幾乎都要站立不穩了,但卻還能壓製住恐懼,和自己‘據理力爭’……
墨搖了搖頭,就在阿禮心底一沉的時候,又開口道:“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在下名為墨,宇佐見墨。受稗田家之托,前來討伐‘殺人無數’的妖怪。還未指教小姐的芳名是……”
聽了這話,阿禮愣了愣,然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對方突然自我介紹了起來,但既然沒有直接動手就表示有回緩的機會,強壓著心底的驚喜,勉強施了一個淑女禮:“我叫阿禮,稗田阿禮!”
稗田……墨愣了愣,然後開口道:“請問小姐你和稗田家的關系是……”
阿禮心底苦笑了一下,“我,我是稗田家的大小姐,是當代家主的女兒……”
雖然剛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就隱約有些猜測,但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墨搖了搖頭。
阿禮繼續說道:“劍聖殿下,你聽我說,這裡面一定是有所誤會。慧音老師根本沒有殺人,她是被冤枉的。真凶另有其人!你……”
墨抬手止住她的說話,“阿禮小姐,這裡很危險,還請你讓開。”
聽聞此言,阿禮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但還是不死心想要出聲爭辯。這個時候,她身後的慧音終於出聲了:“他說的沒錯,這裡很危險,你不該呆在這!”
還不等阿禮反應過來,慧音的手就搭住她的肩膀,明明是那麽纖細的手,卻一下子便讓她毫無抵抗力的被拉到慧音的身後。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了過來。
“慧音老師,你!”阿禮急忙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怎麽也無法移動身軀,
慧音給了阿禮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轉過頭,望向墨,口中卻對著阿禮說道:“阿禮,很抱歉,這一次恐怕我沒法留手了。”
“哦?這話聽起來,你難道還有什麽底牌不成?”墨挑了挑眉頭,止住了想要出手的衝動,饒有興致的說道。
呵呵……慧音展顏一笑,然後抬頭望了望半空,然後低聲呢喃道:“差不多了。”
墨皺了皺眉頭,雖然他看起來還是一副隨意放松的模樣,但其實他自身的精神早已集中了極點了。
而對方雖然看起來幾近重傷垂死,但越是這樣,也表示對方的垂死反擊可能越為凶險。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其中之一的原因也是為了防備這一點。
不知何時,月已上中天。就在墨凝神觀察著對方的時候,異變突生。慧音抬起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下一瞬間,無盡的月華,宛若奔流般蜂湧而來。
如果從半空中看,便會看到那正常肉眼不可見的無窮無盡的月華洋流。在這一刻,宛若被卷入一個漩渦般瘋狂的從匯聚在小島上方。
這一刻,銀色的光華徹底將整個小島籠罩照徹。那明亮的光芒,幾乎讓阿禮以為到了白天。
看到這一幕,墨終於忍不住想要拔劍出手。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底牌’到底是什麽,
但如果就這樣任由對方匯聚力量的話,怎麽看都不是明智之舉。 慧音猛地睜開雙眼,左手往前一探,自那本應虛無縹緲的月光中憑空抽出一卷古樸的卷軸。卷軸緩緩展開,慧音的右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柄毛筆。
“宇佐見墨!在這裡,我要親手寫下你‘死亡’的‘史實’!”月光襯托之下,慧音左手持卷,右手執筆,虛無飄渺的聲音響起,宛若一名在宣判眾生命運‘神靈’。
墨心底的警兆大作,想要出劍阻止。但下一刻,墨的臉色一變,自己的身上,那原本已經壓製下的傷口,在這一瞬間猛然爆發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將他壓製住。雖然他只花一息的時間就掙脫了壓製,但時機已經錯過。
只見慧音揮動衣袖,右手往那卷軸勾畫幾筆。下一刻,冥冥中,一股恐怖而又無法抵抗的偉力降臨到墨的身上。
不好!墨咬咬牙,想要匯聚身周的黑色‘雲霧’來強行抵禦這股冥冥中的‘力量’。但卻在下一刻反應過來,在剛剛那一輪對戰中,自己用於護身的‘力量’似乎被消耗了許多。現在急促間,已經來不及……
這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在最後,墨驚異的眼神對上那雙血色的瞳孔,淡漠如鏡,倒映著世間萬物。下一刻,墨的視線就被無盡的血色掩蓋。
阿禮忍不住驚呼出聲。眼前的情勢發展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和想象。明明她都甚至做好和慧音一起赴死的準備了。結果卻來了一個大逆轉。
只見在慧音在卷軸上勾畫了幾筆後。對方的身形突然凝固住,下一刻身上各處綻開無數的傷口,血如湧泉,瞬間就將整個身影染成了血人。
就在阿禮懷疑對方是不是就這樣死掉了的時候,突然那個一動不動的血色身影搖晃了兩下,勉強穩住身形,抬起頭來,“咳咳……原來如此……這就是……咳……你的底牌麽……實在讓人驚歎……這種近乎扭曲因果般的力量……”
“不過,很可惜,只差一點點,你就可以‘殺死’我了。不過既然差了這麽一點,看來死的人,唯有你了呢!”
墨渾身一震,直接將身上的血跡震開,雖然身上依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口,但卻已經止住了流血。手中的長劍緩緩舉起,指向慧音。
“那樣的力量,幾近禁忌,短時間內你恐怕已經無法再使用了吧。雖然我的傷勢也不輕,實力更是十不存一。但你強撐著傷勢使用這樣禁忌般的力量,完全是飲鴆止渴的行為,元氣的損傷比我更甚。現在的你,恐怕就連往日一分的力量都沒法發揮出來了吧。”
“是麽?”慧音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手中的筆再一次在畫卷下勾畫了起來:“我否定,我的‘歷史’。”
轉眼間,宛若時光倒流一般,慧音身上的血跡,傷口,所有的一切盡數消失不見。慧音再次回復那原本一塵不染的模樣,唯有臉上的蒼白,依舊難以掩蓋。
而後,那‘卷軸’和‘毛筆’便隨著一切的異象消失不見,那亮如白晝的月光也重新恢復正常。慧音緩緩飄落到地面上,注視著墨:“現在,你覺得又如何呢?”
噗的一聲,墨笑出聲來,“得了吧,你這樣的把戲也就騙騙沒見識的人而已。就算你的傷真的盡數被消去又如何,現在的你根本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說不得隨便一個普通的小妖怪都可以將現在的你擊殺當場!”
墨握緊手中的長劍,的雙眸緩緩收斂,沉聲道:“一切都結束了。”
“說的對,一切都該結束了!”突然,一道充滿邪異感的聲音從一旁的小樹林傳了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紛紛將視線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那樹林的深處,緩緩走出一個人影。很快,對方就走到了月色籠罩的地方。而在徹底看清這個身影的樣貌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父親大人!?”阿禮驚呼出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