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了,一郎和真紀兩人名義上作為阿禮的隨侍跟隨眾人的隊伍一起出發。但這樣又會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馬車已經嚴重超載了。
原本這馬車的設計就是供給墨一人坐的。雖然因為本身設計較為奢華的原因,致使之前坐下三人也不會顯窄。但現在要是再增加兩人的話,那就怎麽都坐不下了。
即使一郎跟著鴉坐在前面一起趕車,但四個人坐下依舊還是太擠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墨搖了搖頭,直接留下一句,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明日在前面的城鎮匯合,便轉身離去。
而慧音則是望著墨離去的背影側了側頭,這一次反而不擔心自己趁機逃走了麽。是因為看穿自己現在根本無力帶著阿禮在短時間逃離遠遁呢,還是因為他要處理的事情真的那麽重要呢。
也罷,不管到底如何,自己現在確實沒有乘機逃離的想法。一來自己確實沒有恢復,帶著阿禮的話實在難以逃掉;二來嘛……
慧音掃了一眼一旁的一郎和真紀。要是自己兩人就這麽一走了之的話,恐怕這兩人就徹底無處容身了。雖然以那家夥的性情不會是那種遷怒他人的人,但她和阿禮也不是那種能夠就這樣拋棄他們的人。畢竟名義上,他們現在可是阿禮的隨侍。
話說這家夥不會也是料想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才同意收留這兩人的吧。慧音搖了搖頭,算了,這些無謂的猜想想再多都毫無意義。反正就結果而言,怎麽都不會改變。
於是,一眾人就這樣坐上馬車,繼續啟程,準備穿過這片山脈前往下一個城鎮。
……
墨漫步在一片叢林之中,回想著當初那名‘死神’與自己交談的內容。在那一番談話之中,對方確實透露了不少有關幽冥的情報,其中也包括這一次事情的大致起末。
首先,所謂的幽冥黃泉,其實本身並沒有世人所想象的那麽恐怖。其本身主要的職責就是一個接納死者靈魂,並且引導其轉世的存在而已。
所以幽冥一般都並不會插手陽世的事物。他們只會負責死後的一面,至於生,自然是由生者自己來把控。所以正常來說,無論是人世紛爭,血流成河;還是邪魔亂世,眾生沉淪,他們都不會直接對其進行干涉。
他們只會靜靜的等待,直至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才會將其靈魂帶走,予以審判。
所以在陽世間,才鮮有關於幽冥的傳聞,而所謂的幽靈鬼怪一流,也大多都在誕生的那一刻,便被接引到了幽冥之中。難以被世人所知道。
但是不插手陽世不代表他們會對所有的事情都置之不理。萬事都有特例,而這一次的這個‘邪神’就是一個特例。
其實這個所謂的‘邪神’,其本體確實就是一頭凶狠殘忍的蛇怪。而它自身的死亡也已早早被確定了下來。但是,就在它生命逝去的前一刻,一個意外發生了。
原本應該死去的它,居然在臨死前誤打誤撞吸納了山野之民那混亂粗雜的信仰香火之力。借助著這股冥冥中神妙的力量,它不僅僅恢復了致命傷勢活了下來,還竊取了山民的信仰,逐漸向傳說中的神靈轉化。
原本如果它就此登臨神位,並且安份守己,那幽冥這邊也就默認了它的這份機緣。畢竟滾滾命河,雖然大勢難逆,但也會時有浪花。這樣因為某些莫名的變數而重寫了自身的軌跡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左右不過是那無盡河濤下一道小水流偶然間打個回旋而已,
無傷大雅。但正所謂本性難移,如果這麽一頭凶殘的蛇怪,因為轉化成了神靈就收斂性子,那才是一件怪事。 原本它初竊神位,再加上要修養傷勢,倒也沉睡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察覺到自己的信仰在急劇減少的它方從沉睡中驚醒。
而那個時候,正是真紀父女入住山民村莊,並且致使祭祀的地位一落千丈的時間點。因為祭祀們的地位下降,隨之村民對部落中所謂的神靈的信仰也下降了。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漸漸竊取了部落崇拜的神靈之位的蛇怪從沉睡中驚醒。
察覺到事情變化的蛇怪,自然是憤怒非常,甚至恨不得直接將整個村子徹底毀滅。但很快它就了解到自身現在存在的本質。作為已經部分神靈化的它,已經不能算作一個獨立的生靈了。如果徹底失去了村子的信仰,那它自身的存在也會隨之崩潰。
既然無法直接將村子連同村民一同滅殺,那也不代表就此善罷甘休。更何況,現在的它已經和山民的信仰息息相關,如果就這樣聽任信仰不斷流失,它的存在同樣會步入毀滅。
而後的事情,就不必多言了。為了挽回自身的信仰,也為了滿足自己殘忍嗜血的本性,一場自導自演的‘神鬼對決’就這樣誕生了。
不得不說,這頭蛇怪確實有著一定的頭腦。如果任由它就這樣一直發展下去的話,說不得過上一段時間,一個完完全全的‘邪神’就會徹底誕生。
但蛇怪的這一番舉動卻重新將幽冥的視線吸引了過來。本身不應在這個時間死亡的生靈卻突然逝世了,本身不應如此發展的諸多山民的命軌也因此被徹底擾亂。
而這一個異常點, 又正好被幽冥的一位審判官所注意到。既然如此,那就處理掉好了。判官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本身這頭蛇怪就因為某些變數而違背了冥冥中自身的軌跡。某種意義上來說,像這種竊取生死之機,違逆了生死規律的存在,就是觸犯了幽冥的規矩的。應該派人重新予以它‘死’的終結才對。
但萬物皆有一線生機,而且既然它有望神位,那倒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畢竟神靈本身就有別正常的生靈,生死之律,倒也不能完全管不到他們頭上。
但這頭蛇怪卻偏偏非要興風作浪。不僅不謹守自身的神職不說,還肆意獵殺其它生靈,擾亂一眾山民原本應有的命數。如若說它徹底轉化成了神靈之體,那也無甚關系。幽冥隻管正常生靈之事,神靈,哪怕是邪神,也都不歸他們管轄了。
但事實上卻是,現在的它也不過僅僅只是將自身轉化了一半,竊取了部分的神位而已。這就跑出來作,那就無什麽好說的了。
而那位察覺到這個情況的判官也便下令派出死神,將這個違逆生死之律的存在帶歸幽冥,重新將異常抹去。
了解了這件事情的經過後,墨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所謂的不作死就不會死,顯然這頭蛇怪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自尋死路。就算沒有正巧碰到墨插手此事,它也會被隨後而至的死神處決掉,重新魂歸幽冥。
明明難得逃脫了普通生靈皆有生死大恐怖,卻又因為自身的所作所為而重新將自己帶入死亡。不得不讓人感歎一句,世事無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