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發起了大舉進攻,所有的士兵全都朝著戰線洶湧而出,士兵如流水,密密麻麻絡繹不絕。
兩個大君之間的戰鬥牽扯到了何止千萬的士兵。每個大君麾下必然有數千萬的精英鎮守要塞,把精銳士兵調到一起協作布防並非是簡單的事情。
蘇摩星地大物博,戰線可以綿延數千裡,兵團聚攏,虎踞龍盤。
針鋒相對的兵團大多隔著一段距離對峙,沒有必勝的把握誰也不敢先出手。而防禦的一方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今天情況發生了變故,也不知上方得到了什麽訊息,竟然下令全線進攻,不惜一切代價纏住對手,使它們不能撤退,也不能馳援。
南部戰線必然崩潰,牽一發而動全身,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來一場等了許久的大決戰。
如果從很遠的上空來看,蔓延了幾千裡的戰線突然如蠕蟲一樣細微的蠕動起來。整個防線變成了一條鮮活的蟲子,只不過西部朝著東部大舉進攻,使得這條防線長蟲活躍異常。
身處防線當中的某一點,一個人的力量跟整個防線長蟲比起來顯得微妙不記。哪怕所有的士兵站著不動,讓你揮刀砍殺,想要殺戮幾萬名士兵,估計砍刀都要浪費很多把,連胳膊都要累掉。
哪怕幾萬名士兵,跟雙方投入的千萬兵力來講也顯得微不足道。所以想要將一點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一定找到整個對峙雙方的敏感點,能夠牽一發動全身的點。
斬首行動是一個,破壞指揮系統也是一個,偏偏這兩個事情糅合在了一起。南部防線的指揮中心被炎魔破壞掉,南部防線的老大被錢穆殺掉,整個南部防線的軍官們都在指揮中心磨蹭,這樣的戰機真是難得啊。
錢穆沒辦法欣賞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了,他們只能尋找安全隱蔽的地方,躲避瘋狂的幽靈的報復。高傲的幽靈絕不會輕易的忍受失敗,哪怕僅僅是象征性的撤退。
南部防線必須大范圍的撤退,總部承接起臨時的指揮命令,命令所有軍官立刻回到各自軍團,組織防守反撲。
持續了這麽久的對峙防線若因為突發的狀況而崩潰,那以往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了。東部大君絕不允許發生這種情形,防線的總指揮也絕不允許戰線崩盤,他們早就準備著應對措施,放棄一部分地區,維持整個防線的不崩潰。
較量的雙方都是幽靈裡的妖孽,又是那種擅長博弈的軍神。一個優秀的指揮者一定要懂得取舍,更要懂得維持不敗。
錢穆是一根漂浮的浮萍,隨著戰鬥的洪流波動不停。一個人確實很難影響戰爭的勝負,哪怕他已經只要了足夠的麻煩。
對於局部的戰鬥來說是勝利了,可對於東西兩部的對局來看,頂多算是一個小優勢,影響不了整個戰局的勝負。
龐大的蘇摩星地廣人稠,東部大君不會在意一小塊地盤的得失,只要整個防線還在,戰鬥的勝負就沒有定論。
把自己放在這樣混亂的戰局當中,如何利用一點的力量產生蝴蝶效應是最值得考慮深思的地方。不僅僅是斬首行動可以波動戰局,其他的手段同樣可以影響到戰局的天平。
只要讓天平出現傾斜,戰局便不再是焦灼,必然可以分出勝負,哪怕這個勝負可能需要數千萬士兵的生命。哪怕這種勝負需要付出同樣大的代價,不惜一切。
若是聯邦可以,他擁有足夠的可以干擾戰局的能力,可為何僅僅拋投一批頂尖玩家過來。聯邦的玩家也有千千萬,若是將這些人投進戰場,戰爭的天平必然瞬間傾斜。
可聯邦沒有投訴更多的東西,
是不是意味著它的野心,它想看到兩個幽靈大君兩敗俱傷的結局,來一個漁翁之利,又或者從蘇摩星得到更多的好處。每一場戰爭都不會是純潔的生死仇殺,它的背後肯定存在著肮髒的利息糾紛。資本的背後是血淋淋的殘酷,而玩家成了推動殘酷的一把刀。
錢穆深吸口氣,沒有過多的感歎戰爭的背後,他只是普通人,只是聯邦眾多玩家當中的一員。野心,貪婪同樣是錢穆內心裡不可避免的罪惡,為了得到更多的東西,他不會在意蘇摩星上的士兵,更不會在意他們的鮮血是否火熱燙手。
劊子手會可憐刀下的亡魂麽?而我們每個人何嘗不是殘忍的劊子手。
“在這裡休息一下,應該還有爭奪軍功的機會。”錢穆咬著牙穩住身影,推測前邊戰線的波動。只要東部戰線後移,或者有軍團從這片區域撤退,三個人還有很多可以介入的好處。
軍功會被系統公正的登記下來,想要完成晉升任務,那就獵殺更多的幽靈軍官,破壞他們的防線,破壞東部的建築。
實際上出現的混亂迅速被撲滅,哪怕死了一個南部的最高指揮官,可它依然不影響幽靈的整體布局。幽靈軍官們的行為反而製造了更大的混亂,沒人執行命令,沒人領導軍隊。
在西部防線調動的突然進攻當中吃了虧,不過僅僅是吃虧而已,防線還是這個防線,多了幾個口子,縫縫補補就好了嘛。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大心臟,面對各種突發的事情也能迎刃有余,單靠著一群傭兵就想快速的結束並且贏得戰鬥,似乎太小看了上千萬的幽靈軍團。
作為戰鬥當中的一份子,個人絕對沒辦法直觀的去欣賞整個戰局,更沒辦法從最直接的目光裡觀察整個戰線的波動。他們只能憑著自己的猜測,或者著眼於身邊的情況。
錢穆絕對沒辦法領略整個戰線的魅力,他所感受到的僅僅是一段戰線的混亂,而整個東西長龍還在輕松的扭動。仿佛用這種行為去嘲笑傭兵們的渺小,跟磅礴的戰線長龍相比,這些傭兵真的實在是太渺小。
微妙不可足道,這是卑微的事情,也是令人悲傷的事情。
錢穆最先恢復了實力,大鼻子身上的血腥味漸漸消散,而一路上留下的痕跡很容易吸引幽靈們的探查。只是陷入混亂的幽靈們還沒有心思去處理雜魚,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撤退,通過撤退的方式穩住防線。
天平可以稍微的搖晃一下,可大君需要讓它快速的回歸平靜,至少再沒有必勝的決戰之前,還沒有下達血戰到底命令的勇氣。
全線進攻是一種瘋狂的行為,想借助這種行為誇大南部戰線製造出來的機會,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可若是沒有成功呢。
防守的一方沾光,可以利用小股的若是預防猛烈的進攻,而進攻一方的損失疊加起來,似乎跟南部戰線的優勢扯平了。甚至還可能產生一點點的負虧,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當然一切都只是可能的猜想,不拚一下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模樣,至少西部大君有決戰的勇氣,敢於抓住任何可能出現的戰機,這是值得令人佩服的地方。
還是回歸到玩家個人,一以個人的角度很難去思考大君們的決策,那決策可能是一大群智囊團共同選舉出來的命令。
下發,執行,戰鬥,收兵。
士兵所能做的只有聽從命令的進攻,以及聽從命令的後退,如果不幸死在了戰場中央,他應該期待有人把自己的遺體帶回去掩埋,而不是曝屍荒野。
這是士兵的悲哀,也是戰爭的主要格調,生命總會走到死亡。有的是天然到了壽命的終結,有的則是因為一點半點的可惜的突發。
流冰槍捏在手中, 玩家的心態大多如此吧,聽著戰鬥的余味,準備著自己下一次的進攻。傭兵們雖然很難影響到整個戰局的勝負,可麻煩多了,這個天平還會再度的晃悠起來吧。
總有一次,天平晃悠的波動足夠大的時候,戰局的勝負也便出了結果。從結果去往前推,很可能因為一件無比細微的事情,促使樂戰爭結束。這是很多人沒有意料到的事情,也是很多人不曾想過的可能。
上天無比喜歡在可能得基礎上製造一點點的奇跡,當奇跡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他就變成了英雄。
英雄不常見,可它也經常出現,扔到了運氣,又或者扔到了恰好出現的巧合。戰爭那裡有那麽多的巧合,除非一個人的感覺太敏銳了,像戰無不勝的軍神,可以察覺到任何可能出現的戰爭。
一個人尋找這樣的機會太慢了,也太難了。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哪怕他能翻江倒海,也禁不住人多勢眾啊。
看到大鼻子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血跡乾涸,看起來怪嚇人的。若不是這個小子的狠勁,這次計劃只能用失敗來形容。
恰恰因為大鼻子的狠辣,擔著死亡的風險召開了炎魔到來的傳送門,解決了老幽靈,順便幫忙贏得了逃命時間。
也怪錢穆低估了老幽靈的實力,也怪老幽靈保命的手段太多,可不管怎麽說,大鼻子當了一次英雄,至少當了錢穆跟赫波黨的英雄。
隨手把裝備箱扔過去,看著大鼻子一臉猥瑣的表情,錢穆難得的親和一些,“你來開裝備吧,有合適的就送給你,當做這次計劃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