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的氣氛高漲,每個人都能拿到系統獎勵,雖然獎勵的東西不多。錢穆的心情卻低沉無比,如何搜尋暴君才是大事,實驗區佔地極大,靠一百人慢慢的搜索,沒有十天半月休想搜尋完。到了晚上,傭兵回到新手基地,那基因獸們又可以在實驗區重新躲藏,這是一個死胡同,鑽進去就無法鑽出來。
站在實驗樓外,一群傭兵坐在地上小憩,錢穆盯著前邊的實驗樓,這一棟早被聯邦傭兵探索一空的實驗樓似乎被人忽視了,地圖山上依然標記著此地是危險區域,所有前來實驗區的傭兵卻全都繞過去,沒有進去搜索的打算,錢穆的心頭泛起一些想法。“你們幾個幫我看看那兩棟實驗樓的地下有幾層。”
錢穆指的方向不遠,很快傭兵們回復他,那兩棟實驗樓的地下室只有兩層,髒亂無比。錢穆的心思活泛起來,第一座實驗樓的地下空間有七層,暴君會不會還藏在裡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沒人搜索的區域,越是安全的藏身之所,雖然以暴君的實力不用躲躲藏藏。誠如暴君這般的人物,他是否膽大妄為的繼續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這個概率極高,就算躲躲藏藏也要找一個好的環境吧,地下基地混亂潮濕,唯有這一棟的地下空間極大,而且沒有遭受基因獸的破壞。錢穆的心裡亮堂堂的,他有不小的把握,暴君就藏在這裡。
迅速地將奪情之恨幾人拉過來商量,跟他們訴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與其繼續胡亂的搜索,不如按照錢穆的猜測賭一賭,退役軍仁是支持的,自從他與錢穆一起任務以來,所有的猜測都應驗了。正如大家所想,系統給了一個劇情任務,肯定也給了一定的提示。暴君的實力已經是整個任務的難點,如果真需要整個實驗區搜索暴君身影,那這個任務的難度還要增加。
“先不要告訴其他人,我們十幾個人先過去看看情況。”錢穆壓低了聲音,並非是想瞞著其他傭兵,是不想讓幾十人跟著他的猜想亂跑。到底能不能發現暴君,只是一個猜測罷了。
奪情之恨的幾個人是必須要帶的,他們屬於對付暴君的後手,其後小明、退役軍仁、趙胭脂幾個人也必須叫上,這些人是錢穆信得過的玩家。趁著大家都在休息的時間,錢穆帶頭來到了他很熟悉的第一座實驗樓。實驗樓的後備保護系統同樣失去了效用,整個基地恢復到了之前的報廢模樣。地下室當中依稀可見當時的情形,順著樓梯向下,滿地的培養液已經乾涸,留下一層綠色的痕跡。
“你們當時在這裡完成的隱藏任務?”趙胭脂好奇的詢問,觸摸著破碎的玻璃培養皿,可以想象其中浸泡的基因獸。整個地下空間包含七層,除去最後一層的後背防護系統之外,足有六層寬闊的區域。兩個人在六層空間裡狂奔,可以猜想D級隱藏任務的難度。說運氣也好,說機會也罷,早已經完成的事情沒必要過分評價。
錢穆想從地面查詢有人來過的痕跡,自從聯邦傭兵搜索之後,玩家很自然的掠過這一座實驗基地,它依然被算作危險區,這是不是屬於系統的提示呢。越發的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暴君極有可能就在地下六層。蔡小明在前邊帶路,舟悅女神面前,這種勇猛表現的機會自然要讓給他。再者說蔡小明也知道繼續向下的路,知道每一層的樓梯所在方位。
與熟悉路途的兩人相比,其他人則好奇的觀察左右,整整六層的地下空間,一層大過一層,走在其中更顯別樣的心情。
失去了照明設備,只能憑著槍械的照射燈看路,當他們走到地下五層的時候,竟然還有其他光源。是實驗室的永久光,能持續數年不滅,明亮的燈光照亮了一片區域。這裡依然保持著前幾天的狀態,桌子上的材料都被聯邦收走了,以及那些被威脅的專家。 借著燈光,搜索四周,蔡小明壓低了聲音,指著五層的深處,讓大家去看。那裡好像一道模糊的人影,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錢穆的心神猛然一緊,那身影有些熟悉,他看不真切只能憑借大概。
“我等你們很久了,還有你們兩位,破壞了我的計劃的小蟲子。”
這個聲音?聽到聲音的一刹那已經可以確認對方的身份了,暴君就這般安然的坐在地下室五層,等候著傭兵到來。是對自己實力的強烈自信,還是另有準備。暴君一如正常人一般坐在椅子上,卻讓錢穆如臨大敵。
似乎看到了錢穆的狀態,暴君微微一笑,指著一邊的位置說道:“敢不敢過來坐一坐,我想看看壞了我計劃的傭兵到底是何樣的精銳。”椅子上的身影格外的高大,他的雙肩平齊,一臉的梟雄本色。坐立之間仿佛是上位者積威已久,不自然的散發出一股威嚴,讓毫無經驗的錢穆感受到十足的壓力,這位暴君的背景絕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可養不出上位者的姿態。
“二木,別過去,肯定有詐。”
“對,我們一起上,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奪情之恨與蔡小明勸說錢穆,手裡的槍已經端了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跡象。
錢穆攔下兩人,他經歷過納特事件之後長了很多經驗,早就不是小菜鳥了,劇情任務涉及新手基地的進程,他有預感,暴君肯定知道更多的隱秘,這些隱秘可以幫助他更好的完成任務,也更容易掌握遊戲進程。
徑直往前走幾步,手中的槍收了起來,既然暴君給他談話的機會,應該不會趁機出手。如果暴君想要偷襲自己,拿著槍也無濟於事。暴君的位置在燈光能照射到的盡頭,光亮與黑暗的交界處,更顯得他身形高大,帶來濃烈的壓迫感,這是一個十分聰明且實力強大的boss,至少錢穆毫無對抗的信心。
“坐,比我想象中年輕,也比我想象中膽子大一些。”暴君上下打量著錢穆,又望了望遠處的其他幾人,確定兩個人的談話沒有外人聽到之後,他微微一笑,示意錢穆坐下。眼前的暴君跟錢穆想象當中殘暴狠辣的人影無法重合到一起。他說不出內心的感覺,仿佛一切小心機都被對方看透了一樣,盡在一笑之中。
“看你眼中隱藏的怒火,真是一個正義感十足,嫉惡如仇的年輕人啊。我已許久未看到這般熾烈的目光了,年輕真好啊。”暴君感歎一聲,雙眼望著上方,陷入了沉思一般。
錢穆眯著眼睛,想著現在偷襲對方會不會得手,隨後又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實力未知的暴君,肯定不是他能輕易收拾的。
“這個世界並非表面的光鮮,聯邦的背後就沒有肮髒?實驗基地秘密進行的實驗到底是哪一位高層默許的計劃,整日防備實驗區的傭兵們不知道秘密實驗?你那位信任的G傭兵就是乾淨的麽?穆錢你太年輕太年輕了。你以為是我掌控了實驗區,是我繼續拿犯人做實驗?那你有沒有想過, 是誰最先開始的秘密計劃,這裡邊能脫開聯邦的影子麽?”
暴君激烈的言辭好似一顆顆釘子釘在錢穆的心裡,正如暴君所言,他曾經也是受害者,是秘密進行的試驗品之一。機緣巧合之下融合了恐龍基因,如果沒有一個成功的暴君站出來,眼前的實驗區是否還在拿著犯人做違背人道主義的計劃。
計劃,計劃,這些計劃的制定來自聯邦,來自實驗區的高層,地下室是肮髒的,表面光鮮的聯邦又何嘗不是髒的一塌糊塗。
“我們都是棋子,都是聯邦高層拿出來蒙騙的棋子,哪怕沒有我站出來,依然會有無數改造人,會有無數的失敗品,他們的死又有誰來做主,是你?是我?還是你背後光鮮的聯邦?上萬名實驗品的生命誰來負責,甩到我的頭上?”
暴君的言辭鋒利,一句句話如刀切在錢穆心口,對啊,大家都在怒罵暴君的惡行,在暴君之前的那些生命誰來買帳。仿佛被有心人揭了過去,被人抹改了事實的真相,這種手段不用想也是聯邦的手筆。不同於納特的自私,暴君是為了生存,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不得不反抗聯邦,那些人容不得秘密曝光,可暴君存在一日,便有秘密暴露的一天。
錢穆屬於玩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體系,可偏偏他們又與這個世界的聯邦融合在一起,亂,非常亂。暴君的幾句疑問讓他不禁開始思考,哪怕殺了暴君又能如何?完成了任務,可上萬名試驗品的生命誰來負責?
心裡快速的思考著,錢穆盯著暴君,他知道對方話裡有話,繼續聽暴君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