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大家都回去了,回去之前,薑筱一人抓了一大把糖果讓他們帶回去。
反正孟昔年帶來的酒肉和排骨都吃了,這點糖果再計較有什麽意義。
薑筱幫著收拾好了桌椅盤碗,葛六桃坐在院子一角洗碗,薑松海看了看孟昔年,猶豫了一下,問道:“孟隊長,你這,怎回去?”
現在外面一片漆黑了。
他們村子裡的電是一到晚上九點半就拉閘斷電的,他身上又還有傷,這會兒騎車出去可不安全。
孟昔年看了薑筱一眼,道:“外公,我看西屋裡有一張竹床,晚上我就睡那裡吧,明天我再回去。”
住家裡?
薑筱睜大了眼睛,“我家被子不夠。”
四月的夜裡,還寒涼呢。
他留在這兒沒被子不得著涼了。
沒被子?別以為他之前被拽進她臥房的沒看到,她床上的是一床薄被加一床單層小毯子疊在一起的。
他有那個小毯子就夠了。
孟昔年看著她,薄唇一抿,也不說話,只是肩膀微一晃,伸手捂住了傷口。
卑鄙無恥。
薑筱一臉黑線,這是苦肉計?提醒她他身上還有傷走不了夜路?
她氣壞了,咬牙切齒,跺著腳,轉身走了進去,果然把那床小毯子抱了出來,進了西屋。
孟昔年不動聲色,只有眸底泄露一絲笑意。
現在他怎麽能回去?
這婚約還沒完全打實呢,他得把親事真正訂下來了才能走。平安鎮周邊女子整體訂親早,這丫頭長得太俏,在村子裡格外出挑,什麽姚聰哥林子哥的又多,不把親事訂下來,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再說,訂親之後,那老薑家的人才不能再拿這事出來做文章。
在醫院就那麽一說,總歸是不切實的。
薑筱都同意他住下來了,薑松海和葛六桃自然也沒有意見。事實上他們也有同樣的打算,今天孟昔年都在鄉親們面前過了明路了,這事再推,對薑筱的名聲那就真的影響太大了,既然如此,就索性把訂親禮過了。
總歸他們今天對孟昔年的表現也滿意得很。
薑松海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當年他見過孟東海,對他的為人很放心,覺得就算是兩家門不當戶不對,但是往後小小考了大學,也是個大學生,應該也還成。要是孟東海是那種有門第之見的,當初也不會主動提出娃娃親。
至於小小的年齡,反正也只是先訂親,小小還要上學的,慢慢來不急。以後小小有了這個未婚夫,他的心也能安穩一些了。
萬一他和老伴走得早,也能安心一點,不會讓小小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
“孟隊長,鍋裡已經燒了水,你要不先去洗澡?今天這裡塵大”葛六桃對孟昔年說著,又突然發了愁,“不過,咱家可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孟昔年的身高比薑松海要高出一截,身材比較壯,薑松海的衣服他明顯穿不了。
孟昔年道:“我帶了換洗衣服過來的。小小,幫我找找,就跟那些布料放在一起。”
薑筱:“”
連換洗衣服都帶來了?
薑松海和葛六桃對視一眼。
“我是不是還要替你提水進浴室?要不要給你買條新毛巾去?”薑筱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