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城堡的飛行並不是無節製的,銀痕猜測大概是受限於某種能源,而在一段時間的飛行階段後,移動城堡已經脫離了艾尼爾城的范圍,移動城堡也轉變為陸地行走模式。
壯闊的景象隨著移動城堡的高速移動盡收眼底,空靈的山谷、宜人的田野、蜿蜒的河流、高低林立樹木以及偶爾會出現的幾戶人家。
天空蔚藍而澄澈,雲朵悠遠而多變,只要打開窗戶,面頰就能盡情享受到和煦的風,鼻間也有花田裡的各種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沿途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嘛。”
就連心浮氣躁的菲莉亞也忍不住將視線遊離於窗外的大好風光,任由風吹起幾縷橘黃色的發梢,光線投在她的頭上,漸漸將橘黃色染成一片金黃。
“這有什麽值得關注的,你難道不關心一下我們幾個去帝都的任務?羅文院長之前的話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柯拉的頻道一貫不符合常人,但這一次她的關心不無道理,菲莉亞用認同的目光鼓勵她說下去。
柯拉清了清嗓子,眼神認真,“院長之前有說到要考驗我們的是心理承受能力,而並不是體能或者益智力方面的內容,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麽?”
“就算你那樣說,可不點出來到底是什麽我怎麽可能猜的出你那個古怪的腦袋裡裝著些什麽啊。”
菲莉亞很不喜歡柯拉賣關子的舉動,這就會讓她一頭霧水,顯得她很笨似的。
“被難聽的話對待了呢。既然小菲莉亞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直接說明好了。”
“什,什麽嘛?”
菲莉亞從柯拉那張忽然變得陰測測還偏偏帶著一絲怪笑的臉上感覺到一絲畏懼。
“說不定會把你……”柯拉貼近菲莉亞耳邊壓低聲音揭曉答案。
“別,別開玩笑了!!!”
聽完柯拉悄悄密密說出的答案,菲莉亞臉色頓時染上一層緋紅,張皇失措的以胡亂揮舞手臂否定著對方的話。
“不相信就算了,我只是有湊巧聽過類似的傳聞,小小的提醒還被小菲莉亞當耳旁風了,真是傷心透頂啊。”
柯拉發出哀傷的歎息,眼神也流露出一片痛苦,再配以扶額的手勢,活脫一個悲情女子的造型。
“柯拉,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那種事情,怎麽樣也不可能的!”
菲莉亞以呐喊做最後的抗爭。
而坐在大廳角落沙發上偷聽著她們講話的蘇姬也完全愣住了,眼淚浸潤在眼眶裡打轉,開,開什麽玩笑?
一旁的炭八更是呆若木雞,我,我可是男的啊。
“所以說……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被菲莉亞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打擾到的銀痕皺著眉頭問道。
菲莉亞還沉浸在惶恐當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柯拉發出得意的笑聲:
“嘻嘻,沒想到小菲莉亞還是和以前一樣,害怕蟲子一類的,只不過簡單的除蟲工作有那麽值得擔驚受怕的嗎?”
“你還說?看來之前的教訓還遠遠不夠。”
菲莉亞的精神似乎被徹底攻陷了,以本能的反應對柯拉發起還擊!
真是一場鬧劇。
只是因為這種小事就被錯過了不少沿途的風景還真是不甘心,不過倒是意外的在菲莉亞身上找到了又一個女孩子該有的特征。
“嗯嗯,任重而道遠。”
銀痕點頭這樣感慨著。
……
境外世界。
吞吞王國。
對於鍾情於美食,又或是大胃王而言,這裡可以說是天堂。
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美食家與廚師,再配以泛濫的勞動力,交替工作下,每天都能生產出無數食品。
而更加有力的說明,就連國王的城堡也是做成了雞腿狀,外觀來看,仿佛就能從中嗅到肉香味。
此時,在一條通往城堡的運輸道路上,成群結隊的馬車和牛車在街道上拉出了一條長線。
大量食物通過這些車隊源源不斷的送往城堡,圍觀的民眾們針對這日常的一幕興致勃勃的議論著。
“嘿嘿,這一周提供食物最多的恐怕又要落到方小胖身上了吧?”
“雖然希蒙那個萬年老二也是有很努力沒錯啦,但短時間內恐怕真沒人可以打破了。”
這並非是強製性的糧食征集會令民眾叫苦連連,在吞吞王國有著無數的廚師與美食家。
只有那些通過無數美術家親身檢閱後,所剩下的廚師中的佼佼者們所做的食物才有資格被送往城堡,並獲得國王的封賞。
並非是傳統意義上通過增加廚師頭頂的廚師帽的高度作為表彰,而是源自廚師們胸口的徽章。
在吞吞王國,廚師的等級大致分為5個等級,從低到高依次是麵包、牛肉、椰汁、可樂餅以及雞肉。
任何一個居住在吞吞王國的人都非常清楚,那象征著吞吞王國偉大的主人波肯大人最喜愛的五種食品。
城堡主殿。
熾烈的黃色光線照耀著這座被食物堆滿的大殿,拋開少數站立的位置之外,琳琅滿目的各類食物還在不停的往外邊運送進來。
主殿的王座—
那是一個能夠使得主人完全橫躺下來的龐大王座,而此時主人也的確正橫躺在自己的專屬王座上,毫不忌諱的直接動手將身旁一個又一個飽滿的雞腿送往嘴邊,不到五秒鍾便吐出骨頭,站在一旁察言觀色負責清理工作的青年男子則反應敏銳的將主人吃剩的殘渣丟入準備好的黑色垃圾袋中。
可以注意到的是,在大殿的側面,已經是有成堆的垃圾袋有序的排列著,無聲的彰顯著主人的戰果。
看著主人忘乎所以的享受著大餐,一旁空位上站著的,一位帶著眼鏡賣相斯文的男人眉頭已經悄然皺起了許久,嘴巴偶爾的開合意味著他正處於欲言又止的狀態。
吞吞王國的國王,城堡的主人,也就是躺在自己的王座上暴飲暴食的這位波肯先生終於給予了他那等待已久的下屬發言的權利。
“說吧,馬高,是什麽事情讓你有膽子在我用餐時愁眉苦臉,你可是知道的。”波肯臉上忽然浮現出淡漠與近乎嗜血的殘忍,“說不定連你也會成為我的盤中餐哦?我親愛的馬高。”
“有件事情我想不得不佔用老爹你一些時間。”
波肯臉上並沒有因為波肯的話而產生懼怕,反而以如釋重負的口吻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老爹,斷浪失蹤了。”
“似乎不是什麽要緊的訊息啊,馬高?”波肯寬大的臉龐上遍布起陰冷,給整個大殿都帶來十足的壓迫感。
拋開馬高之外,其它王國高層都已經屏住了呼吸,生怕觸及脾氣反覆無常的國王波肯,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喪命於波肯腹中的人。
“可按照老爹您的性格,您所在意的東西,誰也無法阻攔您得到對吧?”
馬高推了推眼鏡,面帶微笑,從容的做出推斷。
“正確的說法給了你活下去的權利,聽說是去了帝都對嗎?”
顯然,類似的消息早已經先一步吹入了波肯的耳朵裡。
“所以我已經聯絡了我們安插在帝都的眼線,夜鴉和他的兩個跟班。”
“主宰色的夜鴉麽?如果是他總該不會把事情給我搞砸了吧?”
“以夜鴉的能力,避人耳目完成任務,我想沒問題。”
“哦?你想是嗎?既然那樣,我可就好好期待了。”
波肯眼中有著一絲冷意,但很快就重新拿起雞腿,進入胡吃海塞的狀態。
而此時王座兩側站著的王國高層們心中都顯得無比的忐忑,眼下的趨勢不對勁,只有在波肯國王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才需要通過不斷的進食在他心中排在第一位的雞腿來發泄。
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冷不防的,波肯突然間放下手裡的雞腿,將含笑的視線轉移到某位王國的權利者身上。
被盯上的家夥隻感覺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頭皮的感知裡已經發麻,視線根本不敢抬起與國王對視。
“相信斷浪的言論似乎是你所提出的吧,我親愛的卡鵬先生。”
國王的發言令卡鵬瞬間抬起頭來,他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如果再不說些什麽向對方解釋,前所未有的災難將會降臨在他頭上。
其他人也是緊張的注視著卡鵬,生怕他沒能說出最佳的言論,大殿內的氣氛變得一片沉悶,就連一聲咳嗽都將成為冒犯。
遺憾的是,面臨狀況的卡鵬一時間根本無法及時措辭,更別提做出像樣的解釋了,只是一個勁的結巴著
“我,我,波肯國王,大人,我……”汗流浹背,喉嚨堵塞的發痛,卡鵬感覺自己的神經就要崩斷,現實快要就此壓垮他。
“真是遺憾呐,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太喜歡優柔寡斷。”
波肯眼中掠過一絲真假難辨的憐憫,咧開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在看到這個笑容的瞬間—
卡鵬幾乎是憑借著本能不再做一絲停留,狼狽之下顧不得任何形象,手腳並用的試圖竄逃出大殿。
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因為任誰都知道,卡鵬先生再無未來可言。
波肯的嘴角由略微的開裂轉變為徹底的大張開來,猶如從地獄深處蔓延出來的黑氣從波肯大開的嘴巴裡吐出。
強烈的吸力在一瞬間內由那些黑氣擴展而出,鎖定的軌跡落在逃離的卡鵬身上,在他腳步即將邁出大殿的那一刻,忽然感覺身體變得猶如粉塵般渺小,在那股強大的吸力面前根本無力邁出那最後一步。
下一個瞬間,勉強回過頭的卡鵬所瞧見的是面帶微笑的波肯國王張開的大嘴與與嘴邊的黑色氣息,就宛若地獄的光景一般。
卡鵬拚命的哭喊著,“饒了我,饒了我,我的確該死做出荒謬的保證,但請您饒了我!”
“既然你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波肯的語調變得柔和起來,眼神也是回歸正常,這讓內心跌入無邊黑暗的卡鵬心中亮起一絲微弱的光。
但是,在他心裡變得稍微安定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自己的頭部被尖銳的牙齒咬住,而後沒有任何懸念的宣告破碎,意識也就在這一刻遠離。
“那就如你所願,去死吧。”
這是卡鵬這一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