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鄉隨俗很重要,更何況當官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即便蘇致遠沒有多少朋友,可是他還是邀請了方不平,無裳劇場的紅人還有以前來往的一些商戶在酒樓好好的慶賀了一番。
席間全都是溢美之詞,人們也比往日熱情了很多,朝廷命官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少的掌櫃的還送禮物給他,他也沒有拒絕,一概收下。
“遠哥,你這去了臨安當縣令,那我們劇場這邊怎麽辦啊?”
惜花明顯舍不得,這些日子無裳劇場的發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沒有蘇致遠像大哥一樣的出謀劃策是到不了今天的,現在也有很多青樓想改行轉到無裳劇場名下做分店,不過唐靜雨都拒絕了。
“怕什麽,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臨安離這裡又不遠,有什麽事情派人送個信也方便,你們都把我當大哥,我不管怎樣會罩著你們的。”
不得不說人的變化是巨大的,現在的粉絲效應狂熱,有幾個小歌姬有了點名氣,立馬自己跳槽去別的地方了,現在有一些人也有脾氣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蘇致遠的宴席也有很多邀請的人沒來,都是他幫助過的人。
“遠哥,無裳姐打算去北方了,要不你等會去看看她?”
“花無裳要去北方?為什麽,她在無裳樓裡面待得不好嗎?”
花無裳在無裳劇場很久沒表演了,往日頂級台柱的地位也逐漸在青樓轉型之後消失,這點蘇致遠也百思不得其解,發生了什麽,和他有沒有關系?
平心而論,花無裳這個女人他感覺是比較高冷的,剛開始住在無裳閣的時候,還想著接近接近,後來慢慢的心思就不在上面了,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花無裳要離開。
宴席上觥籌交錯,人影晃動,眾人談論著日後的飛黃騰達,只有醉了才能閉上嘴。
酒足飯飽抽身出來,看著街邊的萬家燈火,蘇致遠渾身發熱,不知道是酒還是飯的原因,可是涼風一吹,一股冰火交錯的感覺讓他差點迷失。
跟著無裳劇場的紅人回到了主院,花無裳居住的小閣樓上燈火閃現,蘇致遠定了定神,長舒了一口氣,邁步而上。
“咚咚咚!”
“誰啊?”花無裳小丫鬟的聲音。
“我是蘇致遠。”
“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門開了,花無裳穿著一身行裝,連發髻都盤了起來,能看見屋裡桌子上有兩個包裹,看來她果然是要離去了。
“我來看看你,看看你過得如何。”
小丫鬟撇撇嘴:“還能過得如何,小姐有今天還不都是你害的。”
“你別這樣說。”花無裳拉了小丫鬟一下,但是小丫鬟不服氣的樣子。
蘇致遠一頭霧水,怎就成我害的了?
“坐下吧,反正我也快走了,聽說你成了縣令,恭喜你啊。”
花無裳斟了一杯茶,小丫鬟還在一邊收拾。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突然離開?”
“沒有為什麽,突然就不想呆了而已,反正我也沒有賣身給這裡,離開是遲早的事情。”花無裳雖然嘴上說的這樣,可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是有心事的。
“好可惜啊,你這樣的美人我以後見不到了。”蘇致遠笑了笑。
“前幾天那麽多花魁過來見你,你還說這個話,莫不是風涼話?還是只會口花花?”
“還真不是這樣,她們對我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但是你可算是我的朋友,
你要走,我就難免會傷感。你看,我送你的笛子,你還記著拿上,這就不一樣。” 包裹上放著那根笛子,正是蘇致遠送她的那一隻,房間裡各種書籍還有文房四寶和琴瑟琵琶,可是花無裳都沒動,卻唯獨帶上了這一支笛子,讓蘇致遠心思一下就活絡了。
莫非是?
看到了蘇致遠帶有意味的目光,花無裳感覺有些慌張:“你可別誤會,此去長安路途遙遠,別的東西我沒法拿,但是這個笛子方便而已。”
“你要是走了,就沒人能欣賞你的才藝了,你的琴聲,笛聲,你的畫,書法還有詩詞,雖然無裳劇場變成歌曲的舞台,可是你依舊是金子,誰也無法掩蓋的光。”
“小姐,你可別被他唬住了,要不是他讓無裳閣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小姐能被冷落成這個樣子?若是在別的地方的台柱,小姐一樣不遜色半分,但是你這樣把琴棋書畫技藝高超的小姐位置弄得有多尷尬,她現在在無裳閣可有可無一樣。”
小丫鬟氣的不行,臉色通紅。
原來是這樣讓花無裳失去了被捧的舞台啊,確實有自己的原因在裡面,花無裳跳槽也不好看,選擇離開也是一個無奈之舉,確實現在的無裳劇場不再需要花魁來撐昔日的樓面了。
花無裳臉色很難看,狠狠的呵斥了丫鬟,小丫鬟強忍著淚水不流下來,這搞得蘇致遠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
蘇致遠沒有愚蠢到去問花無裳為什麽不跟著唱歌,一樣繼續紅下去,因為不是哪一個人都是缺錢的可以去委屈自己所學的技藝,轉而放棄自己本身所學的東西,花無裳就是這樣的人,也許是缺少知己,加上周圍環境從此喧囂破壞了她本身的心境,所以選擇離開。
“無裳姑娘,離開確實是一件好事,這裡現在和以前相比太過於喧囂,也沒人欣賞你的美,不過這一帶山河風光依舊無限秀麗,我相信你很多地方都沒有遊覽過,若是有人願意一輩子聽你的琴聲,欣賞你的曲子,和你做知己,帶你遊覽大好河山,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這話說的就曖昧了,花無裳不是沒有想過被各種各樣的青年才俊表白的場景,有的騎著高頭大馬,有的花前月下,可是把情話說的這麽特別的蘇致遠是第一個,說是求愛吧,聽起來又像是做朋友,就算是被拒絕了也不尷尬。
“你到底想說什麽,不如直說?”花無裳摸不清蘇致遠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可是對於她來說這個男人很奇怪,雖然長得一般,才華很特別,又沒有功名,也沒見什麽出口成章什麽的,但是卻每每能講出一堆大道理,還做出了歌曲,幫水師提督完善了水防工事,當上了縣令,不僅是不走尋常路,而且是不讓人討厭。
“我聽說做官很有意思,每次還能升堂玩,剛好我也缺個帳房先生替我管帳,我看無裳姑娘骨骼驚奇,乃是勝任這個職位萬中無一的奇才,所以。”
花無裳被蘇致遠逗得笑了,倒下的茶都忘了喝,連離去的憂愁也沒了。
“能不能請花姑娘做我的帳房先生,我保證你的人生從此很精彩,這會是你一生最正確的選擇。”
小丫鬟在一邊看著蘇致遠搖頭晃腦的說,生怕小姐答應留下來,不然這麽長時間艱難做的決定就白費了,結果花無裳輕輕點了下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