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城中,一張大旗迎風飄揚,一個大大的張字尤為醒目,張少傑親自披掛上陣,在他的眼中這是自己最正式的第一次上戰場,除了蜀州城不大的平原地界之外,其余地方都是山區,會發生什麽不可變的因素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比蘇致遠的神機營實力強太多。
這次,他也是拿出了足夠強大的兵力,足足有二十萬大軍,雖然還沒有全軍出動,但是足以見得張少傑對這件事是多麽重視了,他決心要拔了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
蜀州地界和平了太久太久,但是兵強馬壯是事實,沒有作戰經驗也是事實,即便是張少傑手下的有過剿匪的諸多經歷,真到作戰的時候,也是有些緊張,生怕哪裡拿捏的不好。
蜀州城這邊的反應都在蘇致遠的計劃之中,在蜀州平原上自己覺不是張少傑的對手,兵力人數,還有在民間的威望自己都不及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土皇帝,而自己之所以駐扎在蜀州城邊,平原和山區的交界處,也正是早有所考慮,所謂狡兔三窟,這才是第一步。
路程其實最多半個時辰的路程,當張少傑披掛上陣的來到蘇致遠這邊的時候,神機營門口架了足足十門大炮,黑黝黝的炮筒看起來有些攝人心魄,周圍站立戒備的弓箭手嚴陣以待。
蘇致遠站在門樓上看著烏泱泱的大軍,也是面不改色,張少傑騎著馬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來到陣前,抬頭看著蘇致遠,面色很是陰沉。
“張大人帶著大軍前來,可是蘇某人有事得罪了大人嗎?”
張少傑看著蘇致遠的樣子恨得牙咬得滋滋的響,擠出聲道:“夠了,你蘇某人的狼子野心,不用再裝下去了,來人,給我殺!”
騎兵,還有帶著盾牌的步兵,從張少傑兩側齊刷刷衝了出來,伴隨著震天的喊殺之聲,神機營門樓上的火炮也開炮了。
不得不說蘇致遠在這裡設計了一段比較長的上坡,是一個精美的傑作。易守難攻的地勢,加上陣前一段極為開闊的地帶,別人想要進攻就必須面臨著這一段路程的炮火洗禮,這使得張少傑的大軍迎頭棒喝,當即被炸亂了陣型,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連戰鼓的聲音也都聽不見了。
火藥其實自唐朝誕生以來還算是非常先進的發明,但是傳播和用途並沒有這麽廣泛,以至於張少傑對火炮的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神兵利器,卻沒有想到蘇致遠竟然有這樣的大殺器,看著自己的部下屍橫遍野,他原本高昂的戰意落下去不少。
蘇致遠站在門樓上,拿出一張牛角弓,拉倒慢,瞄準了正在敲戰鼓的蜀州兵士,一箭射出,不偏不倚的射中這個兵士的腦門,嚇得其他人從戰鼓車上翻滾而下,現場亂作一團。
依山而建的營地,沒有土石的牆,一旦被衝破,後果就是任人宰割,張少傑的大軍騎兵很快就衝到了門樓跟前,門口的弓箭手萬箭齊發,頓時又是不少人倒下,遠遠看過去,這個坡就是一個殺戮場,血腥而又那麽刺鼻。
李嗣業的陌刀隊穿著竹子做的鎧甲,嚴陣以待,但凡有能即將攻入門樓的地方將士,陌刀隊一定會將其攔下,然後斬殺。
“怎麽?怎麽會這樣?”張少傑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眥盡裂,就連他喜歡的幾個將領剛才也在衝鋒陷陣中被大炮擊中屍骨無存了。
有心想讓戰爭停下來,但是張少傑再怎麽蠢也知道不能這麽做,那樣只會枉死更多的士兵。
短短時間下,這段坡上鋪滿了屍體和大大小小的坑,但是地方小,人多,張少傑的人帶著盾牌一路抗到了門樓之下,和李嗣業的陌刀隊開始了肉搏,這一幕幕的蘇致遠都看在眼裡。
雖然看起來自己佔了上風,但是蘇某人知道自己是絕對守不住這個山頭的,之前轉移了很多東西,這裡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殼子,剛才炸死的人看似多,其實也只有幾千人,張少傑烏泱泱的大軍可以衝垮這裡的防線,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還有多少炮彈?”蘇致遠心中在計算著撤退的時間。
手下黑黝黝的臉,但是眼神卻很明亮:“全都用完了。”
蘇致遠點了點頭:“山崖邊上的火藥都埋好了嗎?”
“埋好了!”
蘇致遠叫來一個副將,吩咐了幾句帶著幾個人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門樓很快就被撕開了一個缺口,張少傑一看欣喜不已,其他將士也是士氣大振,士氣頓時又漲了三分。
神機營的將士也是沒有死守,且戰且退,雖然也傷亡了不少,但是大部分還是很快撤離了這裡,往山中逃去了。
攻入到營地之中,張少傑沒有立馬派大軍在山中追擊,而是選擇讓大軍原地休整。
營地之中有不少剩余的糧食和一些兵刃還有生活用品,張少傑也不管,手下自己都收起來了。
“探子都跟上去了嗎?”
留下眼線是必要的,在這茫茫的大山之中,若是沒有探子跟蹤,那神機營這個心腹大患就徹底沒了蹤影,張少傑無論如何也是不放心的。
手下在一邊謹慎到:“我們派了十幾個探子跟上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老窩。”
張少傑也點點頭,激動的心情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你們說說,他們那麽多人躲到山裡能活下去?十萬人,在山裡怎麽活,能躲到哪裡去?”張少傑站在一處較高的位置,看著地下綿延的山脈,想要極目遠眺,卻什麽也看不到。
“也許,他們是想要離開蜀州地界!”一個手下想了想說道。
“離開蜀州地界?這麽說,他是要逃跑了,可是,他能跑到哪裡呢?”張少傑像是在對屬下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往前面的大致方向是西邊,若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吐蕃了,那裡可就不是中原人地界了。
張少傑想到這裡心中冷笑,甕中之鱉,我看你能逃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