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一飛她會不會對那個小子有興趣?”張黑五坐在堂上看著接到的一份鏢說道。
這一份鏢是保護一個剛婚嫁不久的一個女子的,張黑五就想到了自己不願意嫁人的女兒。
老宋和張黑五是多年的朋友手足,對於一飛他也是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當下就道:“我覺得有可能吧,要不五哥你去見見那個小子?”
張黑五搖了搖頭:“等等吧,現在還早,過段時間再看看。”
其實張黑五對於蘇致遠還是偷偷了解了一些,除了做生意有點水平他也見過蘇致遠,只是作為習武之人,他認為蘇致遠太過於瘦弱了,而且也不像是一個講究的人,從穿的方面就不講究,更不像是一個掌櫃的做派。
蘇致遠來到這裡才知道古代是有江湖的,如果和現代比,古代的律法就太不健全了,江湖混社會,往往不怕死人是最多的,杭州是個經濟發達的地方,無論是刀客還是劍客,或是嫖客都隨處可見。
距離碼頭不遠的酒館,環境差,衛生差,價格極其低廉,飯菜的質量也不行,但是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上飯速度快,而且基本很便宜都能吃飽喝足,靠近角落的位置有很多長條板凳,能讓路過的旅客睡個緩神覺。
這裡的環境嘈雜,如果不是這裡有一個特別喜歡說故事的人在這裡說書,蘇致遠也不會溜達到這裡。
好在這裡的茶水還乾淨,蘇致遠雖然吃不下去飯,可是喝了一肚子得水。
江湖人說江湖事,阿炳可能早年混過江湖,說的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故事,雖然能打賞他的人寥寥無幾,可是一點不耽誤他熱情的在這裡說書。
阿炳說過書的年頭已經記不大清了,這裡的大多數也是過路人,往往聽了一會,就打算這要離去,卻因為阿炳的故事耽誤了一些行程。
酒館不大,卻能遮風避雨,兩個小二忙上忙下的身影經常能見到,都是手腳極為麻利之人。
蘇致遠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故事的,阿炳講故事就非常有帶入感,每次激動的時候,張嘴說話就露出嘴裡殘缺的牙齒,有一些覺得不舒服的人,因為這個停下不吃就離開了,可是蘇致遠不在意,因為阿炳看起來是有故事的人,佝僂的身體上各種各樣的傷痕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阿炳總是坐在一個板凳處說話,邊上放著一個破碗,裡面有幾個銅錢,有一次他要走了,蘇致遠才看到他的一條腿是殘疾的。
以前看到的武俠電影不少,那種戴著鬥笠,蒙著黑面的俠客簡直出現在幻覺之中,蘇致遠在這裡待著這麽長時間,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打扮。
現在想想是不是傻子才能乾出這事,故意不讓人看見樣子去辦事,這不就是提前告訴別人我這個人有事嗎?
這個小酒館比較偏僻,周圍的距離也不小,還有馬匹可以放置的地方,不過很少有帶著馬匹還在客棧一類地方過夜的,一般都是趕路,有一些野外的客棧,很少有人敢單獨帶著馬留一宿的,會出什麽事誰也說不準。
江湖不全是會武功的,大多是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大家雖然都帶著兵器,可是一般都不會輕易動兵刃,畢竟衙門不是吃素的,逮著誰了,沒點銀子可別想脫身。
杭州這裡都是治安好的地方,蘇致遠來到這裡之後也沒出過遠門,雖然城外的管道他也走過,人也不少,可是聚眾鬥毆的事情他也見過,加上這個時代的醫療確實很差,傷筋動骨一百天也不是說笑的。
蘇致遠不是江湖人,喜歡聽江湖事,最近的衙門周圍的布告單子上多了幾個名頭,上面一個血紅的賞字,特別醒目,看起來應該是類似古代的通緝令。
都說老百姓喜歡看熱鬧,到這裡喜歡看熱鬧的就少了很多,有些人以為眼不見為淨,所以這類危險分子連知道也不想知道,總覺得知道的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可是在江湖上討飯吃的人可不少,性質就像是賞金獵人,刀口舔血,抓一個賞銀高的匪徒,足夠一輩子的開銷,所以不少人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蘇致遠過來湊熱鬧的時候,不少膀大腰圓屁股翹的大漢站在這裡看著布告,有的還在照著上面的圖自己畫,顯然都是為了目標而來。
說實在話,這個畫畫的真的次,但是底下的描述就詳細多了,什麽身高啊,身材啊,還有刀疤和痣啊,都詳細多了,比較容易辨識,但是蘇致遠想過如果他是這個樣子,那故意自殘改造一下,豈不是就被躲過去了?
但是蘇致遠還是忽略了官府對這樣的人的搜查力度,見過犯人的不少,都派出來不斷認人,就連一些專業的江湖人士都見過無數人, 他們的消息很是靈通,甚至比官府還靈通,遊走在各處抓捕這些人送給官府,來獲取賞銀。
江湖劍客,刀客們特別喜歡把刀握在手裡,然後雙手插胸的樣子,因為這樣即是帥,也裝X,蘇致遠過來的時候,顯然就破壞了陣型。
獨眼刀客:“我們之中好像來了一個菜雞。”
光頭劍客:“連武器都不帶,莫非是個隱藏的高手?”
此時一個人影走上前來,一把撕下了之前的布告,眾位江湖人士的心中一顫,難道有人抓到犯人了嗎?
結果抬頭一看是衙役,他開口解釋道:“之前的那個馬匪啊,我們官府已經抓到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馬匪的遠親,死活不論,要得能認出來屍首才行。”
說著就貼了一張新的布告,眾人才放下心來。
其實一年下來,各地的賞金江湖人士都很多,但是死的更多,不少人以為學過一點功夫就能去學人殺匪領賞銀,往往找到了人,卻打不過,反而被殺。
被官府通緝的往往是窮凶極惡之人,如果不是足夠棘手和麻煩,官府也不至於貼出布告。
其實百姓們不知道的是一些布告的消失並不是犯人被抓到了,只是為了消除對大唐社會的負面影響,才把布告撤銷的。即便有人在這之後抓到了犯人,一樣能領到賞銀,因為這對於官來說就是政績,是升遷的資本。
蘇致遠每天在大街上晃蕩的時候,看著那些行走在江湖上的人來來往往,就意識到,其實所有人都在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