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秋景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已有樹木開始落葉,天氣稍涼,但是西湖盛會的準備卻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這段時間來了就忙著就做生意,和以前生活的節奏完全不同,蘇致遠隻好自己抽時間出來鍛煉身體,可能是夥食太好的原因,導致他自己都有些發福。
蘇致遠到了鐵匠鋪讓打造些東西,是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
一般來說鐵匠鋪打造的東西大多都是農用耕具,還有一些刀具等,一般來說他們很少接打造刀具的單子,像這種畫出圖紙讓他們照著打造的情況倒是不多見。
蘇致遠的東西畫的像是簡筆畫,看起來倒是不難懂,中間細細的,兩頭像是鐵塊,很粗糙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打鐵技術還不錯,可是像一些精準的東西打造起來還是有難度,就像炒菜的鐵鏟,雖然能做出來,但是都比較粗糙,也比較厚實,太薄的沒有,雖然很多人用的都是鐵鏟炒菜,但是也有不少拿木鏟炒的。
鐵匠鋪裡打鐵是個賣力氣的活,都是壯年人在乾,一個老者明顯是這鐵匠鋪的老人,看著這裡熱火朝天的生意,笑容滿面。
馬上面臨秋收,所以農具的打造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在這個鐵匠鋪裡有很多學徒工,想學門本事飯,有的才不到十歲就出來當學徒了,在這裡拉風箱的小學徒年紀都不大,臉熏得黝黑。
老者看到了蘇致遠打造的東西,憑他一輩子打鐵的經驗沒見過這麽個東西是幹什麽用的,一時間起了好奇心。
“這位公,壯士,老朽可否問一句,您打造這個東西是用來幹什麽的?”
老人本來想說公子的,因為蘇致遠穿的還是比較得體的,但是一般書生不會來這些地方,所以又改口叫了壯士。
蘇致遠笑著解釋道:“我用這個是鍛煉臂力的,肱二頭肌。”
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拿著杠鈴時的樣子。
老者好奇道:“公子居然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去鍛煉胳膊,真是和常人不同,不過那個公二頭雞是什麽?能吃的雞嗎?”
蘇致遠用手拍了拍胳膊上的肌肉道:“我管這塊肉叫肱二頭肌。”
老者恍然道:“哦,原來如此,倒是老朽見識少了。”
蘇致遠的東西很快打造出來了,正放到了水中冷卻,冒出陣陣白氣。
等到蘇致遠拿著杠鈴離去的時候,老者笑著轉身對其余的徒弟說道:“都說了百無一用是書生,剛才那個年輕人不過是想鍛煉胳膊上的肌肉,居然還特意過來打了一塊造型奇怪的鐵來鍛煉,如果說他要鍛煉,直接乾活不是更好?看來是讀書讀傻了。”
正打鐵的學徒停了一下道:“師傅,你怎知道他是書生的?”
老者摸了摸胡須笑道:“他腰部揣了一本書,我看到的,不過他這樣倒也好,省的像其他的人那樣弱不禁風,能鍛煉身體,總歸是好的。”
學徒笑著說了句:“哎,要是我們能讀書就好了。”
師傅收了笑容,板起臉說道:“讀書有那麽容易讀嗎?你們見到過餓死路邊的讀書人還少嗎?多少人因為讀書一輩子吃喝困難,連媳婦都娶不起,讀書的人太多了,能有幾個人能高中,你們也別想著讀書了,寒窗苦讀數十年可不是瞎說的,沒那個天分還是老老實實的學一門手藝,這一輩子吃喝不愁,這才是正事!”
徒弟們連聲應是,老者才晃晃悠悠的離去了。
蘇致遠當然不算是一個書生,
可是他腰裡確實揣著一本書,這本書是隔壁買的,他的中介所隔壁是一個小書店。 這個時代的字體雖然很多都是繁體字,可是一些常用字蘇致遠還是認得出來的,所以看書倒也可以。
書店的主人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聽說沒有妻子和孩子,一個人寒窗苦讀了幾十年書,今年準備好了要去長安趕考,蘇致遠也有心思打算把隔壁的小書店買下來。
這個時代的交通不便利,去長安如此遙遠的路途只能坐馬車,自己買一匹馬那是說笑了,那個書生這一輩子也沒學過騎馬,也不敢騎馬,怕從上面摔下來。
得知書生要去長安趕考也是無意中知道的,雖然蘇致遠住在隔壁,可是一直沒有留意過。
如此遠的路途,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去都城趕考,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提前半年,還需要大量的錢做盤纏,不然怎麽說窮書生呢,光是趕考讓人變窮很簡單。
隔壁的書生打算把自己經營的小書店賣了去長安趕考,爭取在明年開春之際能有個更好的功名,實在不行就落在長安繼續,反正讀了半輩子書了,也不在乎剩下的半輩子了。
蘇致遠在書店買了一小本書得知書生如此單薄的人生,不知該說些什麽。
“人生中美好的事情太多太多,為何只要寄托在讀書科舉這一條路上?”蘇致遠很是不解。
“男兒當志在四方,讀書明志,報效朝廷,心系天下,這才是人生的路。”書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是堅毅,顯然蘇致遠即使想勸解也是徒勞。
這個書生不過是這個時代萬萬讀書人之中的一個縮影而已,時代價值觀不同而已, 以讀書為樂,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商量好價錢之後,蘇致遠最後用八十兩銀子買下了這個隔壁的屋子,雖然不大,可是卻是街邊的店面,還有房契,後邊還有一個院子,如果用來生活,那就很方便了。
書店裡的書書生沒有帶走,而是留給了蘇致遠,都是一些《論語》,《四書五經》,《女誡》一類的書籍,雖然也有一些講故事的小說類書籍,但是也是文言文,看起來有些晦澀難懂,不過卻又一翻別樣的閱讀感覺在裡面,這是一個現代人在現代無法體會得到的。
蘇致遠翻動著買下的書店,小玉環看著房契,看著書店,興奮異常,這麽長時間一起生活以來,她已經完全把蘇致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來看,如今有了自己的家,當然讓她十分興奮。
張一飛是鏢局主人的千金,比總鏢頭的地位都高,雖然也有身手,不過對她來說,當鏢師全都是閑的沒事做才做的,當然理會不到蘇致遠三個人高興的心情。
小玉環小心翼翼的把房契揣了起來,像個小管家婆一樣。
“怎們那邊住的太擁擠了,如果想的話,這兩天我就找人把這邊收拾收拾,到時候怎們就搬過來住,工作就在那邊如何?”蘇致遠問道。
“嗯!”小玉環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看著這個地方十分喜愛。
書生對於這個房子雖然不怎麽在乎,可是這裡的書籍確是非常的乾淨,一塵不染來形容一點不誇張。
蘇致遠知道這一小屋子書要是賣的話也要賣不少錢,所以就先這麽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