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養與秦寧都四人交淺言深,趁著玩得正嗨的時候,套問了許多跟貴春樓以及越州權貴相關的一些內容後,劉養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提出了告辭。
“阿郎,咱們現在去哪?”馬三看著從貴春樓出來後便一言不發的劉養,小心翼翼問到。
良久,劉養才回了馬三一句:“乘著天色還早,帶我在越州城中轉一轉吧”。
足足兩個時辰,劉養兩人將越州城轉了個遍,看著馬車逐漸遠離越州城牆,劉養陷入了沉思,通過這一次轉悠,他對蕭家的強大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先不說越州城外,單單是城內,蕭家就有整整十家店面,包括三家布匹店,一家馬車行,兩大四小六家酒肆,要是在算上貴春樓,那便擁有十一家,個中蘊藏的力量不可謂不恐怖。
回到家中,劉養什麽也沒乾,直接趴到床上思考起事情來了。他在考慮蕭家是否有參加到僚族叛亂一事裡去。
從某一方面而言,蕭家是絕對有實力那樣做,可是劉養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蕭家作為一個商業起家的家族,應該不會乾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我去,想那麽多幹什麽?又沒有什麽證據,瞎想幹嘛?以後重點注意一下蕭家就行了,是狐狸就早晚有一天會露出尾巴來。
一晚就在劉養深深的糾結中過去了,清早,劉養便被馬三的敲門聲吵醒了。
“阿郎,阿郎,起床了,貴春樓來人了,說是要來取楊梅酒”。
劉養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臉萎靡不振的走了出來,看著白玉蓮滿臉不可思議,驚訝的叫道:“蘭娘子你怎麽還親自來了?派個手下來不就好了”。
“嘿嘿,我可不是阿姐,我叫白玉蓮,是你所說的蘭娘子的妹妹,她不放心讓手下人來,便叫我過來親自管理這件事”看著劉養一臉震驚的模樣,白玉蓮很是俏皮的回了一句。
不就是擔心自己偷偷搞外水被人抓到了嘛,連自己親妹妹也叫了出來,真夠可以的,心中將白玉蘭嘲諷了無數次,臉上卻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小娘子倒是勤奮,這麽早就趕了過來,辛苦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如劉養所料,白玉蓮並沒有應承他的話,直接要求裝酒上車。
一行幾人是忙上忙下,好不容易才將三大缸酒搬上了車。
“小娘子,你記一下,這裡三缸酒,共一千斤酒,七百斤楊梅,到時候你拿著貴春樓的帳簿記錄咱們也好算帳”。
“行,我回頭跟我阿姐說一聲便是”白玉蓮一點也不擔心劉養缺斤少兩,反正到時候貴春樓把東西一賣,具體數字就出來了,想做假也做不了。
說完,白玉蓮一行人,駕著馬車便離開了。
看著白玉蓮等人逐漸走遠,馬三看著劉養欲言又止,猶豫不已。
“怎麽了?有什麽就說吧,又不會拿你怎麽著”看著馬三這幅模樣,劉養是哭笑不得,搞得自己好像一個殘酷的封建老頑固一般。
得了劉養的保證,馬三這才開口說話:“阿郎,咱們的酒就這麽給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吧?萬一到時候貴春樓的人反悔怎麽辦?咱們豈不是虧大了”。
無奈的笑了笑,劉養道:“不會的,這才僅僅一千斤而已,為了這一點而放棄剩下一兩萬斤,那只能說明貴春樓沒有眼光”。
其實劉養有一個真正讓他相信貴春樓的理由還沒有說,貴春樓的老鴇白玉蘭不是那種為了一杯水而放棄一口井的目光短淺之人。
“扣,扣,扣”一陣陣敲門上響起,白玉蘭迅速的打開了房門。
“若雨,你怎麽來了?有事嗎?”看到是雲若雨在門外,白玉蘭很是驚訝,雲若雨是近些年來貴春樓培養出來最出色,卻又最有個性的花魁。自從知道自己要被拍賣之後,便一直沒有再找過白玉蘭。
“我……我……”雲若雨猶猶豫豫,吞吞吐吐許久也沒有說出話來,不知道該如何提出。
看著雲若雨這幅模樣,白玉蘭無奈的搖了搖頭:“若雨,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聽著”。
“我想要替自己贖身”許久,雲若雨才鼓足了勇氣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說完,便滿臉希冀的看著白玉蘭,等待她的回答。
白玉蘭聽完雲若雨的話,整個人便陷入了震驚之中,久久都沒有言語。
看著白玉蘭這幅樣子,雲若雨以為自己的事沒什麽希望了,慌亂的拿出了劉養給她的雕龍玉佩,卻一下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急忙蹲下身去撿,都快要急哭了。
看著雲若雨撿起的雕龍玉佩,白玉蘭徹底陷入了震驚,強自鎮定,對著雲若雨道:“若雨,把你手上的玉佩給我看一下可好?”。
說完,也不等雲若雨反應,一把奪過了雕龍玉佩:果然是皇家之物,看來這就是若雨想要贖身的底氣所在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給她的?白玉蘭的心思徹底活絡了起來。
想來若雨得到這個玉佩的時間並不長久,應該是最近才獲得的,不然她一早就提了出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再說。
嗯,最近進過後院的外人便只有劉養一人,看來若雨是從他那得到的玉佩。想著想著,白玉蘭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看來,若雨最近有所奇遇啊!”白玉蘭特意拉長了聲線,頓了頓,又道:“若雨你的性格向來比較強,比較好強,既然今天你向我提出贖身,那就可以肯定幫你那人不是垂涎你美色之人………我想知道你出去後是怎麽打算的?”。
雲若雨聽完白玉蘭最後一句話是欣喜若狂,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蘭姐,你是說我能夠贖身了?……我出去後打算先把玉佩還給別人,讓後應該會觀察一段時間,再決定接下來怎麽做。蘭姐,我真的能夠替自己贖身嗎?你不要騙我”。
“呵呵,我騙你又有什麽用,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文書給你”。
看著喜極而泣的雲若雨白玉蘭心中也十分開心,作為一個無法選擇自己命運的人,她其實一直都很反感貴春樓的做法,要是有可能,她想拯救樓裡所有人,可是她沒那種能力。
如今有人能找到一個借口,一個足夠擋住她身後那些人嘴巴的借口,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說是說,縱使是當朝皇子,貴春樓身後也不虛,可是不虛與得罪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說,為一一個小小花魁,得罪一個皇室成員不值得。所以,對於白玉蘭而言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