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哥兒,還有眾位兄弟們,都慢著點走,路上等著我,我馬上就跟上來。
揮刀,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劉養笑了,不知是解脫,還是自嘲,雙眼慢慢的合上。
原來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疼嘛。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驚醒了馬車上的甜美女孩。
“你怎麽樣了?”女孩將劉養輕輕的扶坐起來。
“這是哪?”劉養呆呆的望著眼前甜甜微笑的美貌女子,茫然無措。
“你現在在我家馬車上,隨我們前往江南的路上”
“江南嗎?”劉養神神叨叨反覆念叨了幾遍,一股不知是喜是悲,是癡是痛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南河縣城發生的一幕幕再次清晰浮現在了劉養面前,越是回想便越是痛不欲生,但一股名為復仇的決心更加堅定。
是我害了大家,擔是欽哥兒你們放心,既然我僥幸苟活下來了,就一定會找出幕後真凶替大家報仇。
劉養在自殺之前,許多東西便已然想通。從小小獠族無故叛亂,悍然發起對大唐帝國的開始,再到獠族叛軍分兵以及操著一口濃重江南口音儒雅高手的出現,這之中都處處透露著蹊蹺。這一切的一切顯然都是有一雙無形的雙手在背後推動。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你家馬車上?”劉養有些疑惑的看向女孩,按理而言,就算他僥幸被人救下,那也應該是軍隊的人才是,普通百姓應該不會再那種戰亂的時候跑到現場上去。
“是馮將軍將你托付給我們的”
“馮將軍?”劉養很疑惑,他從未聽說過參與獠族平叛的有一位姓馮的將軍。
其實這只能怪劉養平日裡關注的事情太少。
女子所說的馮將軍,本名馮盎,是一個很牛逼的人物,聲明遠揚,在治理少數民族方面很有一套,只不過在後世名氣小點罷了。
其人少有謀略,英勇善戰,隋朝時以祖輩功勳蔭庇任宋康縣令。夷人王仲宣起兵造反時,馮盎率軍擊敗叛軍,因功授任高州刺史。
後平定潮州、成州等五州僚人叛亂,因功授任金紫光祿大夫、漢陽太守,隨隋煬帝出征遼東,升任左武衛大將軍。
隋朝滅亡後,馮盎回到嶺南,聚眾數萬,自任首領,依附割據嶺南的林士弘,先後擊敗廣州、新州的賊帥高法澄、冼寶徹等人,佔據廣州、蒼梧、朱崖之地,自領總管,治理有方,使嶺南局勢穩定,社會安寧。
武德五年(622年),歸順唐朝,唐高祖李淵以其轄地設置高、羅、春、白、崖、佔、林、振等八州。
任命馮盎為上柱國、高州總管,封吳國公,不久改封越國公、耿國公。
在歷史上就是馮盎與張士貴平定羅竇二州各洞的僚民反叛。
事後受到唐太宗李世民的誇讚,獲得賞賜財物極其豐厚。佔據之地縱橫二千裡,奴婢一萬多人,珍奇寶物更是數不勝數。
“你不知道?可馮將軍那麽欣賞你,你難道不認識他嗎?他說你在駐守南河時,被僚族叛軍包圍,不願束手就擒,揮刀自盡。他還十分惋惜,悔恨,說要不是自己晚來一步,你們這些守衛了一城百姓安危的英雄就不會犧牲了”。
聽甜美女孩這般說法,劉養痛得撕心裂肺,自己如何值得別人欣賞,要不是自己在南河一事上自以為是,估計錯誤,又如何會導致那麽多人慘死刀下。
想著,想著一個念頭卻瘋狂的湧上了心頭。他要假裝選擇性失憶,
前往江南,暫時斷開與長安的聯系,等到找出真凶在回長安借兵,借力。 劉養就算回到長安也很難借助外力去尋找幕後黑手,反而會將自己暴露在敵人視野中。
還不如在江南安家落戶,暗暗積攢實力,或許很快便能找到那名儒雅高手,問出背後黑手。
“我為何又出現在你家的馬車上?”
“嘻嘻,那是因為我阿娘醫術高超,馮將軍出征前特意請她臨時客串隨軍軍醫。
阿娘救活你之後,馮將軍因為還有征獠大業未完成,不方便將你這個重傷病人帶在身邊,正好阿娘有事要先回江南,於是就將你囑托給了我們”女子在說道自己母親時很是自豪,顯然以自己的母親為榮。
不過也確實值得自豪,一個女子,能讓一朝大將親自上門邀請,那說明她的醫術水平至少是一方聖手。
說完,女孩好似想起了什麽,朝劉養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玉霞”。
“楊留,嘶”說完,劉養想要起身,不料卻牽動了傷口,立馬又昏厥了過去。
陳玉霞見此驚慌失措,扶著劉養不讓他倒下,急忙大聲叫到:“阿娘,你快過來啊,這個小哥哥又昏迷過去了”。
一會,馬車的卷簾掀開了來,只見一三十幾許的美貌少婦走了進來:“怎麽回事?這麽大驚小怪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要沉穩,恬靜些,偏生你卻喜愛活蹦亂跳的”。
“哎呀,阿娘,這些東西等一下再說啦,這位小哥哥剛剛醒過來了,我跟他聊了一會,結果他又突然暈過去了,嚇死我了”說著,陳玉霞怕怕的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你怎麽不早說?不是早跟你說了嗎?他要是醒過來就趕緊跟我說”****嗔怪的看了眼陳玉霞。
“人家不是好奇嘛,一時之間就給忘了”陳玉霞拉著白潔素手晃了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你呀,你呀……算了,趕緊松開,讓我先給他把把脈”此話一出,陳玉霞趕緊松開了白潔的手,靜靜的端坐一旁。
白潔把著劉養的手,眉頭緊鎖,隨即又檢查了一下傷口,良久,歎了一口氣:“大體上是無礙了,只是氣息有些紊亂,想來是牽動了傷口。怕只怕,這傷,會給他留下什麽後遺症”。
白潔一說,陳玉霞好似想起了什麽,急忙將劉養可能不記得南河發生的事情一事跟她說了。
略微沉吟了一番,白潔輕聲說道:“這是心病,非是傷痛所致,南河戰況那般慘烈,擱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崩潰了,他不願回想也是正常的”。
自劉養醒來又昏迷後,白潔是一刻也未離開過其乘坐的馬車,靜靜的等著他再次醒來。
“你醒了,還有哪裡難受嗎?玉霞她年紀小,不太懂事,你不要怪罪她”劉養一掙眼便看到了俯身盯著他看的白潔。
劉養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不難受,還是說自己並沒有怪陳玉霞。
“你……是不是真的不記得南河發生的事了?”許久,白潔才期期艾艾的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劉養故作低沉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全然不知南河之事。
其實如果單從前往江南而言,劉養是沒有必要假裝失憶的,但是如果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們,很快長安的人便會找來,到時候自己的想法就無法付諸實踐了。
前往江南越州近二十天路程,劉養昏迷期間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十多天裡,劉養除了安心修養之外,便是不斷的從陳家母女那打聽消息。
時間轉瞬即逝,劉養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越州地界,來到了陳記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