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早晨,何建業離開清江去往南京的最後一天,一大早晨練過後,吃過早飯後就和何複初去拜見了母親,向母親詳細的說明了此去南京讀書的情況,安慰母親在這幾年的讀書期間不會有危險。然後何建業回到小院,眼看要分別幾年了,準備今天多陪陪小蓮、青芽,去逛逛街,給她們買點東西。正準備出門的何建業被林伯叫住了,說大哥叫他去書房,一臉無奈的何建業隻好去了書房,那知這一去,這一天就害的兩個美女白等一天,根本沒等到某人去逛街。
何府,書房。何複初在高興的喝著茶,“砰、砰、砰”敲門聲響起,“大哥,你叫我?”何建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進來吧!”何複初叫道。何建業走入書房,坐下後問道“大哥,今天這麽高興?叫我有什麽事情?”
“今天大夫來給黃老施針,把黃老的情況都委婉的對黃氏祖孫說了,現在黃老要見我們兄弟兩。走,去看看!”何複初說完就直接起身,出門。
何複初、何建業哥兩來到何府客房,濃烈的中藥味道大老遠就聞的到,兄弟兩個進門的時候沒看到喝藥的場景,之看到黃老半躺在床上,黃佳英仍然一幅假小子的打扮在照顧,看到何複初哥兩進屋的黃宏義努力想從床上起來,“老人家,別動,你就是要多多在床上靜養,大夫都說了,你這病啊!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要多休息”何複初見狀急忙雙手虛按的對黃老說道。
“何老爺,你們來了。我這也沒辦法給你們行禮了。”黃宏義說道,“咳咳咳,”黃宏義仍然在咳嗽,“我這身體是不行了,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主要是放心不下我孫女,我死了不打緊,主要是想把我孫女送去佛山。這樣我死了也安心了,他一個女孩子家不放心讓她在江湖上漂泊啊!”黃宏義一臉沮喪的說道。
“黃老,別說喪氣話,大夫都說了,你這病啊!隻要安心靜養,不斷藥,再慢慢調養下,可以慢慢恢復的,雖說不能完全康復,但是隻要不四處奔波,安享晚年還是沒問題的。”何複初安慰道。
“何老爺,就我這身體情況,現在寄居貴府門下,本來就難以心安,怎麽還有臉要貴府化肥偌大的錢財為老朽治病;現在隻想求貴老爺能送我們一輛破舊馬車,我好把孫女送往佛山。”黃老一臉愧疚的說道“貴老爺的恩情,我隻有來世再報。”
“爺爺,你別不要我啊!大夫說了,你隻要靜養可以慢慢好起來的,我們不去佛山了好不?我在這裡給何老爺當使喚丫頭,再做些洗洗補補的針線活,我會努力掙錢給你看病的,好不好?”黃佳英哭泣著說道,
“閉嘴,我每天要用什麽藥治病,你不知道,就你賺的那點錢零頭都不夠,我們怎麽還有臉呆在這裡?人,要活的有尊嚴,我輩武夫寧可一死,也不要失去尊嚴!”黃宏義訓斥孫女“咳咳咳”讓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爺爺,你別說話了,我惹你生氣了,怡兒沒用,沒辦法讓爺爺安心養病”、嗚、嗚、嗚、嗚......黃佳英直接哭了。
“黃老,讓你安心在何府養病,估計您也靜不下心,這樣,我也知道您老是武術世家,何府聘請您為家丁教頭,你身體可以的情況下,平時沒事指點下何府的家丁幾招,這樣算作您養病的花費,您看可好?”何複初小心翼翼地征求黃宏義的意見。
“就我這身體,能好起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情,況且就教幾個家丁幾招拳法,
這樣的拳師你沒必要花費這麽大代價,你隨便到南昌請個武師,一個月幾個大洋就搞定的事情,這點老朽還是知道的。咳、咳、咳......”咳嗽幾聲後喝了口水,黃宏義虛按手掌,接著說道“黃氏一門的拳法,到我兒子這裡基本算是要失傳了,本門內家拳術講究傳男不傳女,小怡練的都是詠春外家散手,如果何老爺有心,可安排貴少爺拜我為師,我傳他內家拳術,也算對得起祖上的傳承了,隻是小怡從小沒吃過什麽苦,在我死後,請何老爺不要勉強,讓她回歸老家。”黃宏義無奈的說道。 “黃老,我目前名下並無兒子,你看我二弟如何?”何複初說道。
“二少爺目前年齡太大,已經過了洗練內家拳的黃金時間,繼承不了我的衣缽,可修習部分外家拳防身,不過學習拳術化費很大。”黃宏義不客氣的說道,
“黃老,這樣,你慢慢教,能不能學會,學成什麽樣?不怪你,你要再收衣缽弟子,何府一並出資,如何?”何複初不死心。
“好吧!我就收下他,看他的造化了,江湖中也有極少的天才是20歲後習練內家拳成名的,隻是要比從小打熬筋骨,從小養成呼吸習慣要困難的多,花費也要多很多。”黃宏義無奈的說道(話說:誰不惜死,能活著沒人會尋死;黃宏義為了自己和孫女不至於在何府過的提心吊膽也隻有認了),
“那黃老,我這就去準備二弟拜師的東西,您稍等!”何複初和何建業急忙出了客房,叫林伯去準備。一會功夫,林伯帶領一大幫下人過來了,進去屋子後進在搬客房的東西。
“這是?”黃宏義疑惑的對著進來的林伯問道,
“哦,大少爺吩咐說給你們搬到旁邊的獨立小院去,方便黃小姐的生活起居,也方便照顧您。”林伯說道,
接著,搬完住處的黃氏祖孫,在獨立小院簡單進行了何建業的拜師大禮,除了沒有江湖上的名家拳師的觀禮之外,一切按照收親傳弟子的規矩進行。
何建業雙手恭敬的端了一杯茶,給黃宏義敬茶,說道“請師父喝茶!”,黃宏義接過茶水說道:“雖讓你進我黃氏一門學習拳術,但是我並不是你師傅,按照門內規矩,我代黃佳英的父親黃紹元收你為徒,你是我的徒孫,黃佳英以後就是你師姐。你可知道”
“是,師祖!”拜師成功的何建業也不管什麽師祖、師姐的問題了,欣喜的說道。
“好了,茶我也喝了,接下來先給你說說本門的傳承後規矩;咳、咳、咳......”黃宏義邊說邊咳道,
“爺爺,我來說吧!我不知道你再補充可好?”黃佳英在旁邊看著不斷咳嗽的爺爺說道,
“也好”黃宏義點頭說道。
“詠春拳的前身為詠春拳,是清初反清組織“天地會”的一種鬥爭的武技,為河南嵩山少林弟子一塵庵主所創。他首先傳給汀昆戲班的武生張五(人稱攤手五,據說有“一隻攤手獨步武林”之譽),張五後來落難來粵,落腳於南海縣佛山鎮大基尾的“瓊花會館”,便將詠春拳傳於粵劇界諸弟子。後鹹豐年間李文茂起義,諸弟子為避禍而將“詠春拳”的“泳”字改為“永”、“詠”。當時我祖上紅船中人黃寶華學得此拳,流派為南派內拳法,在黃華寶將詠春拳技傳授給戲班好友梁二娣後,梁二娣又將拳技傳給鶴山縣古勞鄉人士梁讚。在黃華寶五十壽辰之際,梁二娣攜徒梁讚前往祝壽,梁讚因此結識黃華寶。黃華寶對梁讚賞識之余,更將梁讚作為關門弟子納於門下。後來祖上為了將詠春拳發揚光大、糅合現有幾種拳術創立獨特棍術(槍法),帶著門內弟子遍走廣東、福建、江西等地,有感於江西拳術中的“字門”、“硬門”“法門”,根據硬門的拳,字門的勁和法門的實戰法門,創立了內外合一之高度殺傷力的六點半棍。現在黃氏一門的詠春拳主要包含以下上百種的法門:詠春拳的拳術套路主要有小念頭、尋橋和標指三套拳及木人樁。基本手法以三傍手為主,還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橋、粘打。主要步型有四平馬、三字馬、追馬、跪馬、獨立步等。它是一種集內家拳法和近打於一身的拳術,要求手、腰、馬、心、意、勁整體合一。強調以“心”指揮“意”,以意引導手、腰、馬運動,從而形成整體合一。它立足於實戰,具有招式多變、運用靈活、出拳彈性、短橋窄馬、擅發寸勁的主要特點,以大閃側、小俯仰、耕攔攤膀、黏摸蕩捋、審勢記牢、曲手留中為手法,以搭、截、沉、標、膀、腕指、黏、摸、熨蕩、偷、漏和“二字鉗陽馬”的身形步法為標志。套路又分為:⑴小念頭(初級入門套路);⑵尋橋(中級套路);⑶標指(高級套路);⑷木人樁法(詠春拳最高深套路,共116式)。粘手分為:單粘手(手部感覺初級訓練)和雙粘手(手部感覺高級訓練);詠春八斬刀;六點半棍等7個絕密法門。”黃佳英一口氣把詠春拳的傳承和基本的技法都講完了。
“何建業,詠春拳博大精深,裡面的拳法、套路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在乎呼吸,呼吸順了則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萬法皆通,隻有呼吸有成,才能習練高深的八斬刀、六點半棍等絕密法門,這也是你師傅黃紹元死於擂台的原因,呼吸沒有大成,以拳法強行演練六點半棍,結果雖然力斃日本武士於拳下,自己也落個吐血而亡。一定要切記!現在先讓你師姐傳你基本的三傍手、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橋、粘打基本散手以及四平馬、三字馬、追馬、跪馬、獨立步等基本步法。至於呼吸法,等你基本進門法有成後再傳。”黃宏義安排道。
“接下來就門中規矩,你要記好了。雖然黃氏一門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但是規矩不能壞,否則逐你出門,小怡,給小師弟背誦下門內規矩”黃宏義道,
“好”黃佳英開始背誦:
“須品行端正,道德高尚,不得偷雞摸狗,傷風敗俗。不得衣衫不整,須尊師重道,入孝出悌,不得同門相殘,忤逆不孝。須除惡揚善,行俠仗義,不得為非作歹,恃強凌弱。......”
“你們兩個都聽好了,本門現在新增門規如下:一、中華武術,根深蒂固,不得穿法於洋;二、本門從今開始退出江湖,不得摻合江湖中事物。”黃宏義接著說道,
“是,爺爺(師祖)”兩人應道。
很快,講完門規後,下人過來通知開飯了。中午,何府為黃老祖孫準備了豐盛的酒席,吃完後,黃老寫下了藥浴的方子, 何複初安排黃老去按方抓藥準備晚上為何建業藥浴,下午,何建業在黃佳英的指點下開始了基本的步伐和套路訓練。折騰一下午的何建業晚上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民國二十年5月28日,早晨起床的何建業按例起床盡興晨練,回來後在小院外面碰到了師姐,師姐告訴何建業,等後面學會的了散手的套路就不用去這麽上躥下跳的練習了,內家拳的散手套路可以很好的鍛煉身體的各個部分,等呼吸入門之後內腑各大器官的功能也會在平時一呼一吸中自然成長。當然,能每天堅持鍛煉,加強肌肉的反應記憶,可以更快的加速拳術入門。
早餐後,何建業被何複初叫道書房,並告訴他,一切都準備好了,今天何複初先帶何建業去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報道,後續家裡肯定會去人到南京照顧何建業的,然後就叫何建業回房換衣服準備出發。
上午,何府外一輛簡易的馬車,門口是母親帶領的女眷在盡興告別,林伯一聲吆喝,馬車開始向南昌進發,何複初、何建業將會在南昌換乘火車去往南京。一路平安無事,何複初、何建業哥兩順利的到達南昌,在火車上,何建業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在心裡默默的說道:“清江,再見了,時事變遷,世道無常,離日本人開始侵華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再回來時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想到這裡,何建業猛然想起了家中的母親、剛在一起沒多久的小蓮、青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她們。逐漸傷感的何建業怕被大哥看出來,急忙在火車的床鋪上躺下,假裝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