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稱王(02)
新特洛伊城的高層會議在議事廳召開,在羅穆路斯的軍隊抵達新特洛伊城之前。參與會議的有我,老克勞狄,安東尼努斯還有拉圖斯。拉圖斯已經成年,他對於事物有著不俗的見解,處理公務來條理清晰,我讓他加入議事廳,作為我的副手。
羅穆路斯在卡普亞差點被擁立為王的事情,已經炸沸了新特洛伊城。大家都害怕著。平民們在私下議論著:“不能讓卡普亞搶先,我們為什麽不自己擁立羅穆路斯為王呢?況且羅穆路斯已經是王上的丈夫,想必讓羅穆路斯稱王,王上也會很情願的吧。”
這樣的議論已經在平民階層甚囂塵上。我給了羅穆路斯他想要的東西,給了他合適的地位,他一直想要的卻是新特洛伊城的王冠。我並不是在意自己的王冠,我有意讓我和羅穆路斯的兒子來成為下一任國王,但不能是羅穆路斯,這是我唯一的堅持,也算是我對死去的哥哥、莫瑞斯的一個交代。
老克勞狄拄著拐杖,他身體一天天衰弱下去了,但是新特洛伊城如今面臨的危機,卻讓他也不得不抱病前來。老克勞狄道:“這一定是卡普亞離間王上與羅穆路斯的詭計,一眼就可看破。卡普亞的港口被我們強製佔據,自然懷恨在心,王上千萬不能上卡普亞的當。”
拉圖斯卻道:“先不論是誰的計謀,如今新特洛伊城人心惶惶,一群升鬥小民在街頭上妄議朝政,說早該讓羅穆路斯稱王,似乎只有羅穆路斯保衛著新特洛伊城,沒有了他,新特洛伊城便無法繼續存在一般。”
老克勞狄怒道:“拉圖斯!你少在這裡煽風點火。羅穆路斯要是有這個異心,他老早就反了。如今他貴為王夫,已經滿意人生,隻願意傾盡一生報答王上。若是隻想著升鬥小民的胡言亂語,不考慮到這一點的話,是對羅穆路斯最大的不公正。”
一場會議最終也沒有解決問題。羅穆路斯帶領軍隊回城那天,平民們沸騰了。這個時候,有個激動的平民攔住了羅穆路斯的馬匹,匍匐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王冠,喊道:“請將軍要做王就做新特洛伊的國王吧,卡普亞那群軟弱的人不配擁有你作為他們的國王。”
羅穆路斯卻伸出了左手,露出了左手上的戒指,對著歡迎的人群說道:“羅穆路斯愛著他的妻子,不願意他的妻子傷心,羅穆路斯這輩子只會是國王安吉莉亞的丈夫,新特洛伊城的近侍衛長官,不會是卡普亞的國王,也同樣不會是新特洛伊城的國王。”
人群再次歡騰起來,他們勇武的將軍只會是新特洛伊的保護者。羅穆路斯望了一眼士兵裡偽裝的小克勞狄。小克勞狄在接見了狄奧之後,立刻快馬加鞭,找到了軍中的羅穆路斯,將卡普亞城發生的一切提前告訴了羅穆路斯。
讓羅穆路斯提前知道,新特洛伊城正有一場疾風暴雨等待著自己。羅穆路斯這才準備了今日的當眾表態,為自己解除嫌疑。只是在解除嫌疑的同時,羅穆路斯卻感到深深的疲憊。他本就不是一個願意多敞開心扉的人,面對著別人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他也同樣覺得厭煩。
羅穆路斯並沒有立即回到王庭,他將軍隊駐扎在城外後,便孤身一身來到老克勞狄家。看著滿臉消沉的羅穆路斯,小克勞狄感到心疼。晚宴上大家都沒什麽性質說話。羅穆路斯簡單的說了整場戰役的進過。在得知了並非卡普亞的陰謀後,老克勞狄也感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嚴重。
究竟是誰,想要置羅穆路斯於死地?小克勞狄聽完父親所說今天會議的事情,便不留情面道:“羅穆路斯做的還不夠多嗎?非要把羅穆路斯的心刨開才能證明羅穆路斯的忠誠麽?也許,安吉莉亞更在意的是她頭上的王冠吧。”
老克勞狄不滿意小克勞狄的煽風點火,道:“事情已經變得很嚴重,你就別火上澆油了。”羅穆路斯忽然道:“我準備把兵權交給安吉莉亞,這樣安吉莉亞才會放心我吧,所有的陰謀也會不攻自破。”小克勞狄嚇了一跳:“你萬萬不能交出軍權!我怕你有事。”
羅穆路斯看到小克勞狄臉上擔心的表情,小克勞狄卻低下了頭,避開了羅穆路斯的目光:“你若是將兵權交給安吉莉亞,便是將生死交給了安吉莉亞。她那麽不珍惜你,我害怕。”羅穆路斯卻道:“我和安吉莉亞已經是夫妻,我如果不信任她,還有誰能信任她?”
小克勞狄急的眼淚都哭出來了,道:“你這個傻子,呆子。”央求自己的父親道:“父親,你勸勸羅穆路斯,不要他把軍權交給安吉莉亞。”老克勞狄卻把這當作是小克勞狄嫉妒的表現,對羅穆路斯道:“你若是真的選擇相信安吉莉亞,就要學會承擔你的選擇帶來的後果。”
翌日,羅穆路斯在廣場上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儀式。當在閱兵儀式結束後發表了告別演講,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軍隊交給了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士兵們狂喊著:“安吉莉亞國王萬歲!”我才從愕然中清醒。羅穆路斯交出了軍隊,像是交出來了一把殺人的刀,我如釋重負。這些日子裡的擔心終於煙消雲散。
當晚,羅穆路斯進入了我的身體三次,我也熱烈的回應著。我想到,我們終於可以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在寂靜的夜晚充分的享受彼此的身體。
但我很快感覺到了不對勁,羅穆路斯不僅放下了軍務,連政務也放心了。他每日看看書,偶爾去台伯河釣釣魚,過起了退休生活。所有的政務都由我和拉圖斯進行打理。拉圖斯將政事處理的很好,我像多陪陪羅穆路斯,便將政務全權交給了拉圖斯處理,不過仍是需要我的核準簽字才能執行。
羅穆路斯顯然也很高興我能夠放心所有的政務安心陪他玩耍,原來我們兩人都不喜歡繁瑣的政務,在放下了權柄之後,才各自回復了本性。我們一起遊玩台伯河,羅穆路斯負責釣魚,我負責將魚烤焦,然後喂給羅穆路斯。羅穆路斯顯然很喜歡吃烤焦的食物,不然他臉上的笑容為什麽這麽多呢?
秋天到了,我帶著克勞狄家釀造的葡萄酒,與羅穆路斯一起來到了台伯河邊,準備如往常一般,羅穆路斯釣魚,我烤魚。如今,我才知道羅穆路斯也不喜歡吃烤焦的魚,我手藝熟練,烤的魚也不焦了。羅穆路斯剛把魚鉤撒入河中,卻來人報告說,老克勞狄已經去世了。
羅穆路斯身子一震,我雖然也早就知道老克勞狄的身體一天天衰弱,但也有些愕然,羅穆路斯站在原地好久才回過神來。他收好魚竿,對我說:“我們一起去看看老克勞狄吧。”老克勞狄也是為數不多真心祝福我們婚禮的人,我們自然要去看的。
我牽著羅穆路斯的手,發現他的手和我的一樣顫抖冰涼。來到克勞狄家,小克勞狄已經恢復了女身,她的眼睛紅腫,穿著黑色的喪衣,兜帽遮住了她的短發,甚至也遮住了她的眼睛。看到我與羅穆路斯一起來到,小克勞狄卻直道了聲:“歡迎。”
老克勞狄安詳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睛上蓋著兩枚金幣,嘴裡銜著一塊。我知道克勞狄家雖然有錢,但老克勞狄卻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他喜愛鮮花,可如今是九月,我無法為他采集一朵鮮花了。我在老克勞狄的身邊默哀了幾句。羅穆路斯也同樣。他想要去安慰小克勞狄,看了我一眼,見我同意,這才來到小克勞狄身邊。
小克勞狄見羅穆路斯來到,卻撲往了羅穆路斯的懷抱裡。她哽咽著聲音:“父親他走了。他說想要嘗一嘗今年新釀的葡萄酒,要我去幫他拿,我回來時,他就已經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羅穆路斯我好害怕,我父親走了,以後還有誰會關心我?”
眾目睽睽之下,羅穆路斯放佛沒覺得有避諱的負擔,羅穆路斯安慰道:“你放心,羅穆路斯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小克勞狄松開了羅穆路斯的懷抱,她擦乾眼淚,去迎接下一個進門的客人。
羅穆路斯朝我走進,卻被我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記,這個花心大蘿卜!若再不好好管教,估計我要多一堆姐姐妹妹來。我小聲對羅穆路斯說道:“這次是特殊,我原諒你,下次在讓我看見你與別的姑娘拉拉扯扯,我定然繞不過你。”
我的話剛說完,從喀山回來的喲呦,也同樣兩眼紅腫,滿心傷懷,朝羅穆路斯走來,訴說著在喀山的遭遇。不顧我在場,投入到了羅穆路斯的懷抱,還抱怨著:“羅穆路斯,我給你寫了五百三十二封信,為什麽你一句也沒有回?”
羅穆路斯差異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回話。但呦呦以為是因為羅穆路斯的冷淡。她將淚水都浸入羅穆路斯的長袍,這才想起正事,朝小克勞狄走去。這兩人倒是很般配,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哀傷老克勞狄還是哀傷愛上了同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