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4.戰後余聲(05)

　拇指回到帕多瓦城，來帶酋長大廳，找到郝科托，身邊竟是還帶來了碧雲村的村長摩和，郝科托看向摩和，還是拇指解釋道:“是這樣，摩雲長老病重，無法協助波曼陛下和聯軍處理政事，因此叫摩和村長過來，看能否提供什麽有用的幫助。”比起精練能乾的摩雲長老，摩和村長卻顯得有些局促，兩隻手交織在一起，顯然不適合應付與陌生人的交流。

　經過碧雲村移民事件，波曼國王已經和摩雲長老鬧翻，為了緩解矛盾，摩雲長老選擇了閉門不出，但摩雲長老畢竟身兼重任，如果直接閉門不出，卻容易被其他村落的人說成是撂挑子，因此派來了自己的弟弟，如此外人自然無話可說，對波曼國王，對羅姆城都算是有一個交代。

　從拇指的口中得知，這次刁難碧雲村移民的首腦，居然是摩雲的獨生子摩羅，也難怪一向穩重的摩羅，也失去了方寸，竟是拿村中中其他6個家族的子弟來為自己的兒子償命，這樣做，未免太過，只是想到留下這麽一個仇視波曼國王，甚至仇視羅姆城的碧雲村少主的存在，郝科托難免感到擔憂。

　但拇指接下來的話卻讓郝科托放下了擔憂:“摩雲長老說了，他已經放棄讓摩羅繼承村落長老的想法了。”郝科托不由得對摩雲感到由衷的敬佩，竟是把一切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摩羅失去了碧雲村村落長老的繼承權，對聯軍和羅姆城的威脅已經降至最小，同樣也是為了保住摩羅的一條命，可見做父親的苦心與難處，也不知道摩羅得知了這件事情，能夠理解他父親的苦心。

　摩羅已經醒了，他畢竟年輕，在村落最有名的德魯伊的照料下，他的身子正在慢慢康復當中，摩雲卻因為連受打擊，到現在仍然臥病在床不起。摩羅臉上還有著幾道鞭痕，卻無法如何也無法消失，只能終身留在臉上了。摩雲長老在摩羅進自己臥室時，故意轉過身去不去看他。摩羅道:“父親不應該殺害我的那些同伴的，他們都是碧雲村的精英，未來振興碧雲村的中堅力量，我把他們挑選出來，本來是為了輔佐父親的，可是父親卻一問也不問，就把他們全殺了。這實在不應該。”

　摩雲仍舊窩在床上，頭也沒有往回看，只是道:“繼承權被剝奪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摩羅道:“孩兒已經知道了。”摩雲道:“你能夠理解我為什麽這麽做麽?”摩羅淡淡道:“無非是害怕那個傀儡國王和羅姆城的責怪，竟是把我那六個好朋友的人頭奉獻出去，可是，父親，你知道麽?孩兒情願你拿著我的人頭去交差，這樣，碧雲村還是一個整體，向心力還能夠保持，可是現在，因為你的死心，還有多少人再真心聽從摩訶家族的命令呢?”

　摩雲氣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摩羅又笑了:“我就知道，父親是裝病，每當我不聽話的時候，父親都要在床上躺上幾天，直到我認錯為止，這就是父親逼迫我就范常用的招數，可是現在，我隻想告訴父親，我沒有錯，羅姆城在拿著我們的資源，發展他們自己，利用我們的兵力，為他們掠奪農場，馬匹和奴隸。用他們高階的生產方式，同化我們的部族。帕多瓦高盧正在被羅姆城帶上了鐐銬，成為了一匹馴服的野馬。”

　摩雲赤腳站在冰涼的地上，以往他都把摩羅看成一位不懂事的兒子，但是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摩羅的心中也產生了自己的想法，甚至看透了一些實物的本質，摩羅的行動有著自己的思想的支持，並不是一味的莽撞，只是在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卻不顧自己的能力，想要強行打破束縛自己的東西，手段拙劣，弄巧成拙。

　摩雲想到，如果自己早一點認清這點，把摩羅待在自己身邊，細心培養，或許摩羅真的能夠成為碧雲村繼承人最好的人選，只是碧雲村移民事件，加上自己為了保護摩羅，給予了羅姆城自己的承諾，使摩羅放棄了繼承權。現在，父子兩人對視著，似乎彼此都看清了自己，許久，摩羅隻說了一間事情:“我準備離開碧雲村。”

　摩雲也並沒有驚訝，村落少主的頭銜的確為摩羅提供的優渥的條件，但是只有走出去，多受點委屈，或許摩羅才能夠真正的成長起來，做父親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強大起來，甚至有一條能夠成為超越自己的存在呢?摩雲道:“你準備去哪裡呢?”摩羅道:“我準備重新成立一個村落，其中有七大家族已經決定和我一起離開。”

　這七大家族，除了比克一家，其他家族的子弟已經全部被摩雲下令處決，也難怪他們有叛離之心。而這七大家族一直以來，都不滿意摩雲長老的綏靖政策，這次離開，也算是對摩雲長老不滿的集體爆發吧。 摩雲本來是想要讓這七大家族，遠離自己的兒子，想不到起到了反效果，反而把這七大家族聚集到了摩羅的身邊。

　古往今來，經常有流放的事件發生，有被迫流放的，有自願流放的，當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時，一部分弱勢者感覺到領導者照顧不到自己的情感，或者自己的聲音遭到了忽略，他們便會聚集在一起，選擇自願流放。以比克為代筆的七大家族就屬於這一例。摩雲道:“為了給帕多瓦城一個交代，我只能讓你們選擇流放。你們也只能到帕多瓦城以外的地方定居，你可願意?”

　摩羅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夠得到父親的支持，大喜，摩雲看著自己這個獨生子，不知道前方有什麽艱難坎坷在等待著他，只能提供給他盡可能的支持。摩羅卻絲毫沒有考慮到父親的感受，他來此本來就是為了征得父親同意了，這是比克的父親給自己提的意見，而摩羅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比克的父親幫忙想好的，想不到效果這麽好。

　也只有摩羅，才能夠讓摩雲長老軟下心腸，放他們離開。比克的父親與其他的幾位家長會意，只要離開了碧雲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就拿摩羅的人頭給自己死去的兒子祭奠，然後送給摩雲，讓他也嘗一嘗失去了兒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