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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新軍閥》第182章.錢塘毛家
時間真是不經磨,一晃在洛家莊園也住了快一個月之久了,住久了,走時候居然還有點小舍不得。

 沒了馬車可坐,毛玨是又騎回了他的黑臉馬,站在山下的路口處,頻頻的向上張望著。

 隻不過今天來送行的,沒有了美女老板娘,來的還是那天在沈府面前迎他的綠衣胖子,洛家的那個管事兒族叔,在馬前,這家夥滿身元寶刺繡晃得人眼睛都發花了,滿是歉意的陪笑著鞠著躬。

 “哎呦,毛將軍,實在是抱歉,我家大小姐突然遇到些突發事情,昨晚是連夜趕到蘇州去處理了,不能親自來送行,實在是抱歉!”

 “哦,無妨,這些日子多有叨擾,不能當面道謝,本將有點遺憾罷了,大小姐回來時候,還請洛先生把毛某的謝意帶到,勞駕了!”

 “毛將軍客氣,不敢當!不敢當啊!”

 拽著馬頭走出去十幾步,那些送行的洛家人已經往回走了,毛玨還是忍不住回了下頭,頓時一股子酸溜溜的聲音從身邊傳了過來。

 “少爺要是舍不得,就回去找她吧!這聲少奶奶,婢子也是練了好久了!”

 女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從小到大整個世界裡隻有毛玨一個人的素衣,扭頭看著這妞帶著琴娘同乘一馬,口不對心的說著,毛玨禁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

 “人家隻是逢場作戲!你家少爺不過是個戰場廝殺漢,無文無墨的粗野武夫,她一個書香門第的大家小姐,怎麽可能看上我?走啦!”

 “少爺瞎說!”

 小巧的靴子揣著馬肚子跟上,這妞倒是憤憤不平的為毛玨爭辯起來。

 “弱冠之年就為國效力,殺得那敵國建奴頭子都落荒而逃,咱大明總共有幾個,那姓洛的是有眼無珠!喜歡咱少爺的得從鐵山城排隊到義州城管大隊!”

 “那素衣你拍在哪兒?”

 聽著毛玨壞壞的扭頭回來打趣,這妞的小臉頓時鬧了個通紅,羞澀的晃著小拳頭。

 “少爺最壞了,又作弄素衣!”

 …………

 倒不是洛寧不願意來送行,就算逢場作戲,這最後的一拜她也能拜的很好,洛府是真出了些大事。

 哢嚓~

 木頭斷裂的聲音中,雕梁畫壁的馬車棚柱轟然斷裂,足足數千兩的馬車就此變成了一堆爛木頭,可似乎尤不解恨,那凌厲的聲音又是惱火的叫嚷起開來。

 “給我燒!”

 毛玨販運來的玉米白酒倒是成了助燃劑,幾壇子潑上去,一股子黑煙頓時熊熊而起,不僅僅馬車,西廂房的床被褥,盆等什麽的一股腦都被翻了出來,扔進火堆裡。

 “幹什麽!誰讓你們燒的!”

 這頭正搬的熱鬧,一聲無比嚴厲的嬌呵卻是猛地傳來,那些正在搬運的家仆們頓時嚇得一哆嗦,紛紛停住手腳,一手拎著羽毛團扇,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嫵媚端莊,洛寧小臉冷的猶如冰塊那樣,暴怒的從後花園走出來。

 “我讓他們燒的!”

 然而同樣一聲無比憤怒的聲音自馬車另一面傳來,白色道袍,整齊的綸巾,一個長得頗有幾分奶油氣的書生還算是俊俏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咆哮著走了出來。

 這一聲,讓洛寧全部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滿是驚愕,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捂著小嘴兒。

 “弟,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和張溥先生參加蘇州虎丘大會,談論實事嗎?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了嗎?難怪這次大姊這麽支持我去,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家裡藏了個武夫閹黨!我洛家清白之家,你讓我和那個混帳東西用過的東西住在一起?我呸!給我接著燒!”

 呵斥完下人,這書生還暴怒的回身對著洛寧接著咆哮著。

 “大姊!我洛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之後!你這麽收藏那個奸佞男人在家,你知道那些同門同期都怎麽說你,怎麽說我,怎麽說咱們洛家?你是個女人!知道點禮義廉恥行不行?別再敗壞我洛家家風了!”

 鄭鐸之前和毛玨說過,洛家只剩下這一對姐弟了,不過這弟弟洛縝明顯沒有姐姐洛寧這般成熟事故,在他的咆哮聲中,那些家仆又是趕緊的搬運著東西扔進火堆裡。聽著火焰劈啪作響,洛寧俏麗的臉龐情不自禁抖動著,幾秒之後,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與委屈,洛寧滿是淒苦與顫抖的叫喊了起來!

 “你說你大姊我,不知廉恥,敗壞家風?”

 “弟!什麽時候你能成長些啊!”

 手臂顫抖的指著門外,洛寧激動的說道。

 “是!東江毛文龍,天啟年間曾拜在魏忠賢門下,可那時候天下有幾個不是巴結著魏公公的?就算袁崇煥不也給魏忠賢修過生祠?”

 “是!你家大姊把你支開,把他毛將軍招待進家門,可我不是為了咱們洛家?今年絲綢大跌!遼東大凌河之戰之後官軍縮回錦州,遼東的裘皮商路又多難走你知道嗎?整個遼鎮,就隻有毛將軍那兒能拿到北貨,一面陪著外人,一面還要維持這個家,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頓了下洛寧居然還為毛玨說了句公道話。

 “況且這毛將軍也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人,江南抹黑他,你還不知道為了什麽嘛?那吳家窮凶極惡,居然都草菅人命了!他毛將軍好歹是仗義執言俠義心腸,相比之下,你崇拜的什麽錢先生,張溥先生,哪個不是看上咱們洛家能給他們出的銀子?要是有一天咱洛家破了,他們能多看咱們一眼嗎?”

 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哪怕是身邊幾個老仆人都是跟著長歎著,寡婦門前是非多,洛寧雖然不是寡婦,可一個小女子在這群狼遍地的江南撐著偌大的家業,多不容易,他們還是看在眼裡的。可惜,連老仆都是跟著歎氣的一番話,卻是沒有說動洛縝,反倒是惹得他更為光火,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著。

 “大姊,你竟然為了個閹黨,斥我?”

 猛地拂袖而去,一邊向莊園外頭走,一面這白面書生還在憤怒的咆哮著。

 “滿身銅臭,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好!你洛寧就摟著一身銀子過吧!正好張溥張先生要在江南打響這第一役,陳侍郎,吳大人已經回江南了,你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弟!弟!”

 真是慌了,無比緊張,洛寧抹著滿臉的淚痕,在背後急促的向外追著,平日裡精明的她,這次卻是心神大亂,渾然沒注意到洛縝話語中,那兩個重要的名字!

 …………

 毛文龍祖上是杭州府錢塘縣太平鎮人,這錢塘縣城,其實就是杭州府城,之前他還以為毛家得往西面內陸走,可順著向導的指引,居然是北上向著海邊上走,半天道路,快到距離海寧還有幾十裡地就到了。

 相比於洛家大家族,毛家還真是不起眼的鄉下人,頂多是個土財主,倒是早就知道毛玨要回來祭祖,下午時分,一大群毛家人就等候在路口,大道上,見到毛玨馬隊,還有人霹靂啪啪的放了一大串鞭炮,北方產瘦子,這江南還真是特產胖子,一個披著頭腦袋頂上扎著個葫蘆髻的笑面胖子滿帶笑容離著遠遠的就迎了過來,當著毛玨馬前重重的一抱拳。

 “毛家長房毛清遠,恭迎小毛將軍!”

 “哎呀,要是論輩分,毛文龍毛大帥應當是小人的堂兄,毛將軍要是看得起,就叫小人一聲族叔,要不直接叫小人毛清遠也行!”

 “這可使不得!”

 這年頭官字為大毛玨算是見識了個淋漓盡致,哭笑不得,他是趕緊翻身下馬,對著這胖老頭趕緊上前重重鞠了個躬。

 “後輩毛承柞,拜見族叔!”

 “哎呀呀,毛將軍客氣了,快請起請起,小人已經在鎮裡頭備下村宴,毛將軍這邊請!”

 “有勞了!”

 別說,還真是有種回了家的感覺,一道上都有毛家族人跟著簇擁著,居然連樹上都掛上了紅綢子,也真有後世村宴的樣子,從鎮口擺起了流水席,不管鎮裡是不是毛家人,都可以來大快朵頤。

 這年頭,有官就是不一樣,那些二十來歲的毛家後生都得在外面撅著,毛玨卻可以跟著一幫毛家長者老頭子,一起進到祠堂裡頭去吃,把親兵安排到一邊,毛玨攜著素衣,是笑呵呵的跟了進來。

 別說,毛家雖然不是那麽發達,可族人也不少,就算族老也有十多個來,落座後,這毛清遠又是挨個介紹起來。

 “小毛將軍,這位是三房大伯毛蘊財,這位是三房的兄弟毛蘊禮,這位是四房毛雄安……”

 江南的貧富差距在這兒都能顯露出來,除了他這長房,三房,四房還算發達,身著絲衣,剩下的支脈脈一個個也就是土布裹身,莊稼把式出身的,這次毛文龍讓他來,是想選幾個有些本事的家人,到遼東幫襯著,可是這副模樣,看著一個個老實巴交甚至畏首畏尾的模樣毛玨是真的暗自搖頭。

 而且這頭還沒介紹完呢,五房毛焦祿,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子已經是急不可耐的先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招呼著。

 “這次小毛將軍返鄉,莫不是要招些親隨吧?我家大郎三郎常年練武,就為了出人頭地……,呃,報效國家,您看,能不能跟您去下遼東,給個什麽都司遊擊當當?”

 剛喝一口水,毛玨差不點沒噴出來,老家夥口氣可真夠大,那可是四五品的武將,整個東江都沒幾個,他兒子是呂布再生啊?上來就要這麽高的官?

 可這頭話還沒說完,四房毛雄安已經是不樂意的的哼哼了起來。

 “得了吧倌老五,就你那兩傻兒子,給毛將軍倒夜壺都掀笨,還遊擊,況且當年二房毛偉爺橫死,要你家幫忙出兩隻雞祭奠下,你老小子都不肯!這時候還想攀附小毛將軍當官?美得你!”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不想靠關系?毛雄安一句話就就跟搓了毛焦祿的命根子一般,讓這老倌兒一下子崩了起起來,氣急敗壞的張口叫罵起來。

 “你個龜兒孫兒好?二房毛偉爺才剛死,你們家就把二房的宅子給搶了!把人家孤兒寡母擠出家去,你他娘的還有臉當著小毛將軍坐這兒!”

 “老子這不也是怕祖產外流嗎?再說二房的地是長房佔的,二房家產三房佔的最多,你老五還把人家沈小姐的梳妝盒子給抱起了你怎不說,還我有臉!”

 “當年主意還不是毛老大出的!”被拖下水的毛老四也跟著急了起來,拍桌子瞪眼的崩了起來。

 這幫家夥,你一言我一語,這架勢看樣子是要直接動手了,聽的毛玨是直迷糊,不過他這也聽出了個端倪,敢情兒這毛家幾房都是在他這一支二房廢墟上發財的。想想也是,他老子毛文龍九歲喪父,毛家這麽多分支,要是一人幫襯一把,毛玨的祖母又何至於帶著幾個孩子去與低弟弟沈光祚同住?也難怪毛文龍出鎮東江這麽久,現在才想著讓他回鄉看看,心頭,對這些親戚,他已然是升起了些厭惡。

 不過畢竟是毛文龍一番好意,毛玨是無奈的伸著手勸架岔開話題道:“諸位!別吵!別吵!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族叔,族爺,你們說對不?”

 “對了,這次來聽聞,長房族叔家的大公子可是咱錢塘縣的廩膳生,可是咱們毛家的文曲星啊!本將久在遼東,也是聞名已久,還請族叔把秀才公也叫來,讓毛某一睹風采不是?”

 說實話,明代秀才不值錢,雖然照比平頭老百姓算是個讀書人,吃著官家糧,可這才科舉的第一級,每個縣都有個一百到幾百人,頂多當個吏,沒背景又考不上去,這輩子也別想當官了,毛玨手底下,秀才雖然不多,可也有個幾十號。

 不過提到這個,毛清遠那張肥嘟嘟的老臉上立馬滿是自豪,跟著也是樂的合不攏嘴,誇耀著。

 “小毛將軍慧眼啊!我家老大自小就有才,一個鎮子苦讀書的幾十家,就他天光直冒,考上秀才了,毛安,還不把大公子叫來?”

 一個小廝是調頭就跑,屁顛屁顛的出了去,看他這麽自豪,毛玨也帶了點期待感,然而片刻之後,跟著這小廝進來的,卻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秀才。

 科舉分四級,縣裡院試考上的叫秀才,府裡考上是舉人,舉人可以直接任官,也僅僅是七八九品地方芝麻官,得到京師考會試,會員出身的才有前途,做後則是皇帝主持的殿試,大明兩億多人口,讀書人百萬,生員一千多個縣也有個二三十萬,三十好幾還沒考上的舉人,也真是沒啥前途,也不知道毛清遠有什麽值得誇耀的。

 掩飾著眼底的不屑,毛玨是給面子的笑呵呵站起來抱著拳頭。

 “見過堂兄,在下毛玨……”

 “不用介紹!本公子知道你是誰!你父子二人居是閹黨一流,朝廷敗類!”

 毛玨話還沒說完,這個三十多的老堂兄居然張口開罵了,滿臉不屑,指著毛玨鼻子,這廝傲慢的眼睛朝天嚷嚷著。

 “汝等這張揚跋扈之武夫,道德淪喪,到了這江南文分風之鄉居然也不知道收斂,居然乾出強搶民女,敗壞家風之事,我們毛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敗類!”

 “父親大人,你要招待這等敗類,不要叫我,告辭!”

 說完,這老秀才擺著衣袖,大搖大擺的還出了祠堂門,一幫子毛家族老臉色頓時精彩了,幸災樂禍看著嘴角直抽的毛老大。

 毛玨臉色亦是僵在了那裡,誰都不是二皮臉,別人也就罷了,這自己家人還來個下馬威,沒等毛清遠圓場,他已經是惱火的哼道。

 “小侄遠道而來,今個倦了,就不陪著各位叔伯進飯了,這廂告辭!”

 “毛將軍,小人已經準備好了臥房,這邊請!”

 就差沒笑的把牙齜出來了,跳著老高,四房毛蘊財樂不可支的搶在了前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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