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塞爾城堡被剿滅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這畢竟是一個有著二階巫師坐鎮，而且有著數百年傳承的勢力，竟然會一夜之間全部死光。

不過想到布魯塞爾和灰燼議會之間的恩怨，布魯塞爾被剿滅似乎又是理所應當，在這場雙方的亂戰之中，以靈魂詭屋的滅亡為起點，已經有太多的巫師隕落，布魯塞爾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所以這場風波驟然而起，又迅速被人遺忘，死人是不值得被銘記的，只有活著的人才會被記住。

被自己人記住，也被敵人記住。

夢魘之塔，八號實驗室。

艾爾維斯和羅恩，坐在壁爐旁，師徒兩人難得的有著悠閑的時光。

自從進階正式巫師之後，羅恩在夢魘之塔的地位飆升，莫利亞戈甚至單獨和羅恩密談了兩次，密談的內容無人得知，但是之後，夢魘之塔便禁絕了和嘉頓伯爵的所有來往。

“布魯塞爾的事是你做的?”艾爾維斯問道。

“嗯，他們既然找死，我自然要成全他們。”

羅恩沒打算隱瞞，大概的將剿滅布魯塞爾的經過講了一遍，雖然對於其中的驚險之處，羅恩都是一筆帶過，但是艾爾維斯仍然可以想象當時的危險。

艾爾維沉默片刻後，歎息一聲，“太危險了，以後不能再這麽衝動。”

羅恩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便把話題轉移開來。

“嘉頓那邊，老師準備怎處理?”

對於嘉頓用血怨之力來謀害艾爾維斯，並逼著瑪格麗特簽下奴役契約的事，羅恩一直耿耿於懷，總想著什麽時候，出了這口怨氣。

“他那邊不能動。”艾爾維斯搖了搖頭。

“嘉頓和布魯塞爾不相同，他不但與破碎高塔和梅德賽爾花園的幾位二階巫師來往甚秘，與好幾位灰燼議員都有著不錯的私交，動他會惹來大麻煩，而且他的嘉頓的實力比布魯塞爾更強，除非夢魘之塔的巫師全部出動，否則很難拿下鏡湖堡。”

羅恩思索了片刻，發現以他現在的實力確實沒有報辦法拿嘉頓怎麽樣。

“那就再等等。”

嘉頓伯爵建立的關系網錯綜複雜，比布魯塞爾這種背叛者更加棘手。

艾爾維斯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他知道羅恩這是想要為自己報仇，但也不希望看到羅恩因為剿滅了布魯塞爾，就養成了這種目中無人，動輒打上門的壞習慣。

“不要總想著去打打殺殺，你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幸運，比起拳頭找嘉頓的麻煩，我更希望你能在藥劑煉金術上壓過嘉頓。”

“嘉頓在這場戰爭之中左右逢源，地位超然，大部分原因就是建立在他藥劑煉金術的實力之上，如果你能用煉金術的方法剝去他的這份榮耀，那麽麻煩自然會找上他。”

“戰爭販子可不是這麽好當的。”

艾爾維斯雖然同樣煉金技藝精湛，可是因為天然的有著夢魘之塔的立場，所以會更受破碎高塔和梅德賽爾花園所記恨，再加上光明淨化藥劑戳中了亡靈巫師的死穴，所以才會有這亡靈天災之劫。

否則僅憑他手中無盡海妖讚歌，就足以讓他超然於這場戰爭之外。

不過艾爾維斯的這番話卻忽然點醒了羅恩，如是直接去找嘉頓的麻煩，他確實力有未逮，不過若是從煉金術上下手，就太容易了。

“嘉頓手中有那些獨佔的藥劑配方?”羅恩問道。

“二階藥劑?”

“二階藥劑。”

艾爾維斯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所知道的有冰霜之心、尤洛爾冰霜血脈、霜晶藥劑、薩菲隆邪力四種，他或許還有所保留。”

羅恩忽然笑道:“如果我把這四種藥劑全部複刻出來，然後將配方低價甩賣會如何?”

“嘉頓大概會瘋吧！”

艾爾維斯一怔，隨後喃喃自語道。

嘉頓超然的地位幾乎全部是這四種藥劑所支撐的，如果真如羅恩所說，將這四種藥劑的配方複刻出來，然後底價甩賣，嘉頓沒有天然立場的優勢，立刻就會變成致命的劣勢。

失去了獨佔的配方，嘉頓還有什麽資本去經營那張一直保護著他的關系網。

嘉頓這些年憑借這些獨佔藥劑，收斂的財富遠遠超過了布魯塞爾，一旦身後沒有了灰燼議會或者破碎高塔這種層次勢力的庇護，恐怕會有無數的財狼盯上他這塊肥肉。

這個釜底抽薪的計劃，卻是可以直接將嘉頓打落深淵。

可問題是如何去複刻這些配方，二階藥劑不是一階藥劑，它的主材更加昂貴，配方也更加複雜。

在藥劑煉金界，有人做過一個粗略的統計，如果沒有一定的資料作為參考，複刻一個二階藥劑配方的平均耗時是二十七年，需要耗費材料折合起來將近兩百魂晶，這還是在有足夠的成品藥劑， 給你去逆推分析化驗的基礎上計算的。

對於絕大部分藥劑煉金巫師來說，複刻沒有任何基礎資料的二階藥劑，遠不如研究那些有著殘搞的配方更劃算。

無論是時間成本還是材料成本，都要低得多。

艾爾維斯正準備搖頭否定羅恩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忽然心中一顫，他想起了在煉金術上種種神異的表現。

無論是奎斯曼熔火之心還是無盡海妖讚歌的成功，不都有著羅恩的影子在裡面，而且那是時候，羅恩還只是一個學徒。

“你有辦法複刻這四種藥劑的配方?”艾爾維斯試探的問道，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有些顫音。

差點死在嘉頓手中，又被迫將畢生心血賤賣，這種痛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如果能讓嘉頓同樣品嘗這種畢生心血瞬間零落成泥的滋味，艾爾維斯一時之間也有了失態。

艾爾維斯的心中也有恩怨情仇，他不讓羅恩去找嘉頓的麻煩，是擔心羅恩的安全，但如果真有機會將嘉頓踩在腳下，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當然。”羅恩自動忽略了艾爾維斯的失態，輕笑一聲，“四種二階藥劑的配方而已。”

在真實之眼的諸多傳承之中，煉金術並不是最強大的，羅恩之所以會在最開始選擇它，就是因為它強大的斂財能力，可以讓他用財富的力量度過相對相對艱難的開始。

而現在，如果能用煉金術來完成艾爾維斯的復仇，那顯然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過程。

“嘉頓既然敢伸手，那就將他這隻手齊根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