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血中,羅恩得到一枚意料之外的儲物戒指,和西奧斯交換了一個通訊印記之後,羅恩開始了他的逃亡之旅。
而他逃亡的目標,便是布拉多。
坐落在黑海岸的布拉多小鎮是一位伯爵的領地,因為巫師大陸所有的職業者都在回避著海岸線,所以羅恩一路走來甚至沒有在這裡發現過任何一個正式巫師,甚至連學徒都沒有。
小鎮並不大,對於以捕魚為生的布拉多來說,大海即是他們生存的根本,也是他們所畏懼的地方,因為大海之中有海妖,而海妖是吃人的。
沒有了職業者去對抗這些海妖,這些由普通人構成的漁民,在遇到海妖之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但能夠從海妖口中逃走的人,卻少之又少。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在淺海區捕魚點,海妖出現的頻率並不高。
至於深海的漁場,除了那些那些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冒險的漁民,沒有人願意前往,即使那裡的魚類更珍貴。
羅恩化身一個遠行的旅者,住在了布拉多小鎮唯一的一家酒館內。
章魚酒館,是一個曾經僥幸從章魚海妖口中逃走的鎮民開設的,那一次冒險進入深海漁場,他意外的捕獲了大量珍惜的魚類,那是足以讓他一輩子不用再下海收獲。
他拿這筆錢在布拉多開了這間章魚酒吧,每天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在喝到醉醺醺之後,大聲的和別人吹噓著從海妖手中逃離的經歷。
從最初整個酒吧的人都喜歡聽他的故事,直到後來除了幾個喜歡聽故事的孩子外,再也沒有人願意聽他那個和章魚海妖英勇搏鬥的經歷了。
精彩的故事,在聽了數百次之後,也會變得味同嚼蠟。
直到最近,賈艾斯終於不再重複他的故事,因為他們的近海捕魚點,又出現了海妖,而且是個章魚海妖,那隻章魚海妖已經吞噬了好幾個出海捕魚的小鎮居民。
賈艾斯曾經總是想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個可以和章魚海妖搏鬥,並且能夠全身而退的英勇男人。
可現在,他唯恐其他人會相信他的英勇,讓他去驅趕那只在近海捕魚點肆虐的章魚海妖。
海妖和海妖是不同的,六年前他僥幸逃生的那隻章魚海妖,是一隻受傷的小章魚,而現在這個在章魚海妖,遠比他之前遇到的那只要更加龐大,它的一條觸須就有十多米長,可以輕易的絞沉漁船,然後將漁船上的漁民沉入海底,變成一頓可口的餐點。
羅恩卻對賈艾斯的這個故事非常敢興趣,將賈艾斯灌醉之後,羅恩終於在他七零八碎的重複之中,將他當年遇到那隻章魚海妖的情況還原了一點。
“如果沒有猜錯,賈艾斯遇到的那隻海妖和現在在近海捕魚點肆虐的這隻章魚,應該是同一隻海妖。”
羅恩沉吟著,思索著在小鎮上所打聽到的消息,以為章魚海妖的出沒,小鎮上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人出海打漁了,對於以捕魚為生的布拉多而言,這隻章魚海妖就是一隻無法面對的噩夢。
然而羅恩卻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小鎮居民所想象的那樣,這隻章魚海妖出現在近海捕魚點並不是偶然。
瑪萊斯此刻正在淺海之中暢遊,巨大的身軀讓瑪萊斯在淺海域沒有真正的敵人,只要小心翼翼的避開深海區域,淺海域的魚內都是它的食物。
瑪萊斯曾經遠遠的遭遇過那只在近海處徘徊的章魚海妖,那是一只有著漆黑的八爪章魚,
在絕望之海中,這種顏色的海妖,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深淵大袞之子的血脈,那是一只有著稀薄深淵大袞之子血脈的章魚。 瑪萊斯和章魚互相發現了對方,然後同時謹慎的避開了對方,因為它們都沒有戰勝對方的把握。
夜色降臨,大海之中狂風驟起,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布拉多則在這隻怪獸的咆哮聲中瑟瑟發抖。
驟起的海風最是寒冷,此刻的小鎮上,家家戶戶都已經禁閉門戶,躲避著海風的侵襲。
夜風中,羅恩獨自小鎮之中散步,圍繞著小鎮轉了一圈之後,羅恩在一間透著微弱燈光的房屋前停下了腳步。
隱約有一陣陣柔弱的哭泣聲,還有從裡面傳出,然後飄散在海風之中。
羅恩在屋前駐足了片刻,感受到意識深處傳來的陣陣波動,隨後迅速平息下去,羅恩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是時候該將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卡羅迪......血脈詛咒......”
羅恩迎著海風向大海走去, 當海水漫過腳踝時,一陣陣心悸的感覺催促著羅恩立刻回頭,似乎再不回去就會有極度危險的事情發生。
羅恩冷笑著,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向大海深處走去。
海浪變得更加激烈了,羅恩耳畔似乎有憤怒的咆哮聲在回響,前方的大海在咆哮之中變成了無底的深淵,只要再向前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羅恩依然毫不猶豫的往前踏去,一腳抬起之後,卻始終無法落下,意識之中的那個波動陡然變得清晰起來,羅恩忽然散失了部分身體的控制。
羅恩冷哼一聲,所有的意識波動被瞬間壓下,然後一腳狠狠的踏下。
海水漫過腰際,一聲如雷的聲音在羅恩的意識中響起。
“停下!”
那是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
“卡羅迪,你終於出來了。”羅恩回應道。
羅恩停下了腳步,海水之中傳來一種強大而莫名的吸引力,試圖將他拖拽進入深海。
那一頭有著深淵大袞之子血脈的章魚海妖,同時向羅恩靠了過來,卻被瑪萊斯所阻攔。
“趕緊退回去,再往前一步你就死了,誰也無法拯救你,絕望之海,是大袞之子的領域,巫師禁止進入。”卡羅迪有些氣急敗壞的在羅恩的意識中怒吼。
羅恩卻沒有退回去,而是站在原地,一邊對抗著深海的吸引力,一邊審視著卡羅迪。
“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