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身上的氣息並不強,甚至還沒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強,所以最先開口的影並沒有引起眾人的關注,真正讓在場眾人在意的是影帶來的那兩個身穿鬥篷的男子。
單身上散發的氣息而論,龍組五人為首的刑天是在場氣息最為霸道的存在,不過影帶來的那兩個身披鬥篷的男子才讓在場眾人覺得恐怖,因為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給人帶來的第一感覺是沒有氣息,換而言之就是不容易被察覺到。
但如果集中注意力去仔細查探他們身上的氣息,就會猛然發現,那種若隱若現的氣息才讓人感到窒息,就好像在大地深處暗潮湧動的岩漿,並且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將你的連同靈魂一同淹沒焚燒。
刑天面色極為沉重地死盯著身披金色鬥篷代號為“魔眼”的男子,不一會兒後,卻忽然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雙掌煥發出豔紅的光芒,召喚出一把由能量體構成的通體血紅的大砍刀。
刑天的大砍刀一出,慕白便感到一股相當粘稠的殺氣從刑天的身上傾瀉而出,甚至勾動出天地異象,本來晴朗的天空忽然密布起腥紅的烏雲,讓在場眾人直感喘不上氣來。
“龍組,準備迎戰。”
隨著刑天一聲令下,龍組另外四人紛紛擺出了相應的戰鬥姿態,看著他們各自臉上凝重的神情,慕白也忽然有一種大敵當前的感覺,於是將身上摟著的蘇青蘿交到了蘇銳的手上,而後從手心中噴出風之魔力讓修羅霧刀現形,並回頭囑咐江楚瑤、明月琉花以及夜鶯等人道:
“你們保護好蘿蘿、小蝶還有蘇銳表哥。”
交代完了之後,慕白也提著修羅霧刀走到了與龍組五人肩並肩的位置,並舉起刀尖指著影所在的位置說道:
“刑天大哥,我跟那個木乃伊有仇,他就交給我吧。”
“行,小白兄弟,你自己注意一點。”刑天點了點頭,隨即又轉頭看向其中年紀最小的小魔女謝雫,並囑咐道:“雫雫,一會交手的時候留意下小白那邊的狀況,如果小白不敵的話你就出手幫她一把。”
謝雫點了點精致的小腦袋,一本正經地喃喃道:
“慕白是組長的寶貝兒子,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放心吧,本公主會照看好他的,畢竟我也不想面對暴走狀態下的組長,要知道,到了更年期的組長大人可是這世上最恐怖的生物了,雫雫再也不想見識了。”
“動手!”
隨著刑天一聲令下,龍組五人同一時間踏出腳步朝身披金色鬥篷的魔眼箭步衝去,慕白自然也不敢落下,當即提著修羅霧刀,腳下盤繞起縷縷白風,而後身形化作一道鋒芒畢露的白色箭矢朝影所在的位置氣勢洶洶地襲去。
影自知正面交戰自己根本不是慕白的對手,所以當慕白衝到他面前時,影選擇了避開慕白的鋒芒,而他的身子也當即化作一灘黑水融入到慕白的影子中。
一看到影一溜煙從自己的面前遁走,修羅刀落空的慕白當即氣得破口大罵起來:
“媽的,你個沒有種和雞兒的縮頭王!!”
不過罵歸罵,慕白並沒有輕敵,相反,與慕白罵罵咧咧的輕浮舉止不同,他正小心翼翼地發散出風之魔力感受著四周氣流的異動,一旦影重新現形,慕白就會在第一時間撲上去報之前的一刀之仇。
果不其然,在慕白又罵了幾句之後,影便理所當然地以為慕白已經放松了警惕,當即從慕白的影子裡鑽了出來,想要像上次一樣在慕白的背後出其不意地捅他刀子。
可還沒等影把bs刺入慕白的腰間,慕白手上那柄通體純白的修羅霧刀便夾著尖銳的風聲朝影身上攔腰斬來,還好影反應還算快的,及時後跳了一步避了一下,否則影的整個身子都要被慕白給腰斬成兩段了。
雖然影的後跳動作避免了被慕白腰斬,但影卻沒有完全避開修羅霧刀的刀鋒,所以影的身體還是實打實地挨上了慕白一刀,挨上了慕白一刀之後,影當即迅速退到了數米開外,而後心驚肉跳地低頭望著腹部上那條被慕白切開的那條豁大口子。
雖然這一刀並未傷及到內髒,不過卻讓影意識到自己與慕白的戰力差距懸殊,也因此徹底打消了影的戰意,當慕白準備趁勝追擊時,影又在一次捂著受傷的腹部遁入了樹蔭之中,而慕白警備了整整一刻鍾都沒再見到影現形了。
“嘁,慫得一批,果真是個王羔子。”
慕白不屑地臭罵了一句之後,當即決定不再理會影這個慫貨,而後把目光轉移到了龍組等人身上開始觀戰。
慕白對這個身披金色鬥篷代號為“魔眼”的青年男子相當地感興趣,不過很遺憾的是,魔眼似乎是一夥人的首領,所以他並未親自出手,而與龍組五人纏鬥的人,則是另一位身穿深邃酒紅色鬥篷的硬漢。
在龍組五人中,單是刑天這個副組長一人的戰鬥力就遠超另外四人聯手的戰力,所以當龍組五人聯手時,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翻的不僅僅是兩三倍。
之前在城北大廈頂樓的時候,江楚瑤這個魃族女王便以一己之力戰紅雪四人,不過當時江楚瑤采取了閃電戰術率先重創了小魔女雫雫和藏刀大叔,破壞了四人的聯合之勢才勉強與他們四人打得平分秋色。
雖然江楚瑤這位高傲的魃族女王嘴上堅稱自己和龍組一夥人打了個平手,不過實際上那時候龍組的四人並未發揮出全部的實力,特別是後來紅雪暴怒拿出全部實力來招待江楚瑤的時候,要不是慕白及時趕來,魃族女王恐怕就要敗給她口中所說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人類了。
可反觀現在,龍組五人齊聚並拿出了真正的看家本領,都沒辦法在酒紅色鬥篷硬漢手上討到任何好處,相反,身穿酒紅色鬥篷的硬漢還一副遊刃有余的樣子,雖然他有絕對的實力壓製龍組五人,但卻並不急著擊潰他們。
而慕白這些局外人看上去,這酒紅色鬥篷硬漢似乎有某種惡趣味,在逗龍組五人玩兒一樣。
本來慕白就覺得龍組五人的實力已經相當的bn了,當在酒紅色鬥篷硬漢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而慕白也忽然對戲耍龍組五人的酒紅色鬥篷硬漢這個n的身份相當地感興趣,所以慕白當即湊到了眉頭緊攥並盯著魔眼目不轉睛的江楚瑤的身邊打探了起來:
“喂喂,女王大人,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你好像認識這個叫魔眼的人耶,話說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啊?那個紅色鬥篷的大叔好牛批啊,居然跟耍猴似的戲耍龍組的人呢。”
“那個被他們稱為魔眼的人,就是聖人,聖域的主人,吾族一直以來信仰的救世主。”江楚瑤冷不丁地開口答道。
當聽到“聖人”二字時,慕白霎時覺得大腦有些信息量過載轉不過來了,目瞪口呆地盯著魔眼望了好一會兒後,慕白才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並捏著下巴裝作思索裝的樣子質問起來:
“這麽漂亮的臉蛋,你確定那是聖人而不是聖女嗎?”
江楚瑤並未回答慕白的無聊問題,只是緊攥著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口中所謂的聖人看。
慕白見江楚瑤不理會自己,於是便把目光轉向了與龍組打鬥的酒紅色鬥篷硬漢,並隨口問道:“既然這個金色鬥篷是聖人的話,那這個紅色鬥篷的又是何方神聖?”
“他是聖人坐下的七個大天使之一,素有戰鬥天使之稱的龍戰使,其名為加百蓮。”
“啥子?白蓮花??”慕白又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江楚瑤又不再理會慕白了,過了好一會兒後,慕白才幽幽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說他是你們的救世主麽?既然你們的聖人都已經出現了,那你為何還不前去朝拜?”
慕白的話剛落下,便見那身穿惹眼金色鬥篷的聖人緩步朝他們兩人走來,最終聖人停在了慕白兩人的面前,朝江楚瑤微微笑了笑,而後柔聲說道:
“我早就察覺到你身上有祖妖的氣息了,這濃鬱而芬芳的血氣,想必汝就是魃之一族的女王了吧?”
“主,英明,吾正是魃族女王,女魃是也。”江楚瑤不卑不亢地答道。
可能是因為魃族女王和江楚瑤記憶融合,而江楚瑤受過現代教育影響或者另外的原因,此刻的江楚瑤沒有半點要向聖人下跪行禮的意思。
“我發現,汝從見到我開始,就一直默默注視著我,而且汝的眼睛裡還充斥著仇恨,汝是有什麽不滿我的地方嗎?”
“不敢。”縱使平日高傲的魃族女王,此刻在聖人的問責下也不免拱手鞠了躬,敬了個禮後,身為魃族女王的江楚瑤才接著說道:“只是主,吾有兩事不明。”
“何事?汝大可直言。”
“其一,主為何偏愛人族?”
“其二,主為何要拋棄吾等妖族?”
第二個問題問出的瞬間,江楚瑤的雙眸已經爆射出刺眼的血光,似乎只要聖人的回答不讓她感到滿意,她就要背負洪荒總妖族的仇恨暴起向他們的聖人復仇。
“那個我插句話蛤。”慕白很不合時宜地、冷不丁地冒出了出來,“瑤瑤啊,其實這是一個問題啦!”
好不容易插上嘴之後,慕白又禮貌性地有模有樣地朝聖人鞠躬以表敬意,而後接著問道:“那麽,大慈大悲的聖主,請為我們解疑,您為何偏愛人類而拋棄妖族呢?”
“上帝吹出了一口氣,化作了大地上的人們”未等聖人把話說完,慕白便呲出小白牙嬉笑著橫插一口道:
“然後地上的人們肆意向天上排汙,上帝最終被自己呼出的口氣給熏死了。”
聖人非但不惱,反而朝慕白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幽默。”
“彼此彼此,我也很欣賞你的臉蛋,那個兄,搞啊呸,我什麽都沒說。”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兒。”聖人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不過你的身上卻夾雜著神與魔的氣息,而且還不是這個世界神魔的氣息,你難道是來自異世異種的後裔嗎?”
“那個聖人,恕我直言,你的鼻子這麽靈敏,你怕不是汪星的人吧?”
聖人又微微笑了一會後,終於不再理會慕白這個不正經還老打岔的話癆,重新把目光定格在臉色凝重的江楚瑤身上,然後回到剛剛江楚瑤提出的問題上,反問道:
“魃族女王,如果有一天,當你的族人和其他妖族同時面臨滅絕的危機,而如果選擇犧牲其中一者便能挽救另一者,你又會如何選擇?”
聖人這個問題一出,慕白和江楚瑤都紛紛領會到聖人的言外之意,畢竟江楚瑤曾經跟慕白提到過,聖域的主人即聖人,乃是聖星的主人造訪地球時與人族祖先生下的孩子,所以某種意義上,聖人也是人族的一員。
雖然慕白對數萬個太陽紀以前發生在這顆星球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但慕白卻可以理解聖人的選擇以及他的做法,畢竟如果把聖人的問題用慕白的方式去理解的話,那問題的條件就變成了
如果有一天你的女人們和除你的女人外全世界的人都面臨著生存危機,而你必須選出要拯救的一者並拋棄另一者。
面對這樣的問題時,慕白壓根就沒覺得這是一道選擇題,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分題嘛,自己的女人和陌生人之間,當然是選擇自己的女人啦,即便要救下自己的女人甚至會犧牲掉自己的性命,慕白亦會毫不猶豫地做出相同的選擇。
畢竟,從小就缺乏父愛還有一個可愛妹妹和麻辣後媽的慕白,打小就給自己灌下了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妹妹和後媽這樣的大男人主義觀念。
所以,面臨上述選擇的時候,慕白基本都是遵從生物利己與護犢的本能,而非聖母不負眾生這類偽善的道德觀念。
聖人沉沉地呼了一大口氣,面色深沉地說道:“我只是人,而非聖賢,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哪怕是我,也不例外。”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