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成兩半的面具摔在了地上,零七猛然意識到自己的面貌已經暴露在桐人眼前,不過幸運的卻是,桐人與黑紗第一眼看到他的面容一樣,都把他誤認為是那個“慕白”了。
假裝慕白可以很好地遮掩住自己的身份,不過先前冒充慕白殺害泰坦之手公會的成員時,黑紗就反覆提醒過,他說話的語氣跟慕白一點都不像,所以為了避免被桐人看出自己不是他所認識的慕白,零七選擇了沉默。
“會長……為什麽!”
“為什麽!”
“會長!!”
……
桐人一遍又一遍地厲聲質問零七,他不願意相信他所敬仰的會長竟然是殺害幸的凶手,他也想不明白,更不敢去想。
“我無心置她於死地。”
面對桐人的厲聲質問,零七隻給出了一句簡短而漠然的解釋,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臉上亦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看見零七露出這副漠不關心的表情,桐人更加憤怒了,他不再乞求從零七身上得到解釋,哪怕在他眼中,零七是他所敬仰的那位會長,那位他無法匹敵的會長,桐人也顧不上這麽多了,因為此刻他的腦子裡隻想著也只能想著一件事。
為幸報仇!
胡亂揮舞著手中鋒利雙劍的桐人已經瘋了,徹底陷入了癲狂的狀態,至少在零七的眼中看來是這樣的。
零七能理解桐人此刻的感受,但卻不會同情他,因為零七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殺手,一個舉著利器時便不能動分毫感情,甚至不能懷揣哪怕是一點同情心,因為那樣都會使他殺人的利刃變鈍,而最終也會害死他自己。
所以面對桐人毫無章法揮來的利劍,零七在盡數避開之余,也毫不客氣地抓住破綻,迅猛地揮出匕首砍斷了桐人的右臂,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在半空掉落的漆黑長劍後,抬腿一腳將桐人的身軀踹到一面牆上,緊接著又擲出了手中的漆黑長劍。
如黑色雷霆般刺來的長劍,刺穿了桐人的左肩,並將桐人的身體釘在了牆面上,而零七絲毫不給桐人將漆黑長劍從身體拔出來的機會,一個箭步竄到桐人面前。
隨後只見零七一把奪下了桐人左手中握著的那把銀色長劍,並毫不猶豫地將銀色長劍也刺入了桐人的右肩。
至此,桐人的雙肩都分別被他自己兩柄利劍釘在了牆面上,雖然瘋狂的桐人仍在一邊厲聲痛嚎,並一邊劇烈掙扎著,試圖將釘住自己雙肩的兩把利劍拔出,可這兩把利劍,有將近半截的劍身都刺入了牆中,豈會那麽容易就被他掙脫開。
正當零七認為已經製服了暴走的桐人,認為可以松一口氣時,背後卻出現了數十道陌生的氣息。
當零七抱著警惕的目光轉身回望時,以宮真為首三十位緋月公會精銳戰士,也抱著不可思議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驚恐的表情,呆呆地凝望著零七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宮真在接到幸的求援消息後,便立刻召集公會的精銳趕來,可當他與召集而來的精銳們匯合趕到幸最後出現的位置時,卻發現空無一人。
此外,在宮真的好友列表中,幸的狀態也變成了離線,而這意味著,她從這個世界或者現實世界裡,都永遠消失了。
就在宮真陷入猜忌與惶惶不安之際,隨行的精銳戰士們發現了地上留下的血跡,可在這個死亡遊戲世界中,玩家留下的血跡會在短暫的數秒內消失,不過他們盯著地上的血跡看了足足半分鍾,這些血跡都沒有絲毫要消失的征兆。
於是抱著一線希望,宮真帶著召集而來的精銳戰士們,循著這些詭異的血跡火速追了上去,
結果他們卻看到了滴著血的“慕白”與桐人打鬥,並用長劍將桐人釘在牆上的一連串畫面。他們徹底驚呆了,畢竟在他們這些普通玩家看來,城鎮裡的安全區乃是整個艾恩葛朗特為數不多能讓他們產生安全感的地方,可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幕後,他們再也不會這樣認為了。
因為據他們所知,在安全區中玩家除了pk外是無法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的,哪怕使用技能也只有擊退效果而已。
可“慕白”與桐人二人,不但於非pk狀態下在安全區裡使用傷害對方,而且“慕白”還當著他們面破壞了按常理來說無法破壞的建築物,還用長劍將桐人釘在了牆上。
而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他們察覺到了“慕白”腹部的傷口,意識到這一路趕來所追蹤的血跡,便是這位“會長大人”所流下的,這一點徹底毀滅了他們的世界觀,因為任何一個普通玩家,根本不可能長時間處於受傷的流血狀態!
這種種有悖常理的事情,讓他們震驚得說不上話來,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慕白”看,雙方相繼無言對峙著凝望了半刻鍾後,最終為首的宮真愕然開口道:
“會……會長……為……為什麽……”
零七沒有對此刻的狀況做出任何解釋,只是冷冷地甩出了一句讓他們更加不可思議的話來:
“這是私人恩怨,與你們無關。”
宮真抬頭望了望被刺入雙肩的長劍釘在牆上的桐人,望著他那副瘋狂掙扎時流露出的面容,宮真情不自禁地將桐人此刻猙獰的表情與好友列表中幸顯示離線狀態的異狀關聯起來,於是宮真再度陷入了震驚中。
宮真的心中萌生出一個讓他為之恐慌的猜測,他不願去相信這個猜測,也不敢去相信這個猜測,於是他迫不及待地開口向面前這位表情漠然的會長大人求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按捺住內心的不安質問了出來:
“幸……幸……她……怎……怎麽了?!”
“被我殺了。 ”零七毫不猶豫地陳述了一遍事實。
聽著零七冰冷的語氣,望著他那副漠然的表情,宮真忽然發現面前這張曾經熟悉的臉此刻卻變得無比陌生。
而宮真的怒火,也頃刻間從內心深處盡數噴薄而來,甚至攀滿了整個靈魂,但宮真仍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竭力壓製住自己的憤怒,抱著最後一絲幻想,顫抖著身體質問零七:
“為……為……為什麽!”
零七立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因為在零七看來,殺了就是殺了,無論是故意為之還是錯手造成的過失,都不能改變他殺人的事實,也不能讓死者複生,更不能得到活者的寬恕。
而且零七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麽好人,也並不需要為殺人找任何理由,更不用為了辯護自己的罪行而找什麽借口,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什麽——
一個注定死後墮入地獄的殺手,也僅僅只是一個殺手。
所以零七不打算為此作出任何解釋,更沒有解釋的必要。
而零七的沉默,在宮真的眼中看來,那便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所以此刻的宮真,靈魂被攀滿的怒火焚燒著。
灼燒宮真靈魂的怒火,只能用“慕白”的血來澆滅。
一杆銀色的長槍忽然現身在宮真的手中,沒有絲毫遲疑,宮真的身形與銀色長槍融為一體,化作一道極為刺眼的白色怒雷,乘著欲將天地劈開的威勢刺向了零七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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