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守信開車往城南老宅趕時,老宅裡的對峙卻還沒緩和跡象。
說實在的,前後發生這麽多事情,賈先聲的身份現在真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除非被逮捕的遊擊隊員真的寧死不屈,除非王守信真的守口如瓶,否則……
這他娘可能嗎?
反正賈先聲是不信,現在賈先聲的唯一想法就是盡快甩掉這些人,然後自己好從這攤麻煩事裡擺脫出來。
在老宅大堂裡,賈先聲來回踱步,真是急的團團轉。
那些遊擊隊員守在大門口,死活不讓他走出這個門。
賈先聲對他們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強壓下怒火走到門口道:“我不能離開警備團太久,你們要想清楚,再不放我出去偽軍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再等等,栓子已經去找隊長,應該很快就會回來。”遊擊隊員們心裡也很著急,可外面全城戒嚴,他們帶著傷員出去又能走多遠?
“很快很快,等那小子回來你們還不是一樣要轉移?這麽耗下去有意義嗎?”賈先聲真是快被這些人氣死了,早走晚走不都是走嗎?一個個死腦筋,完全沒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些人沒了長官好像連仗都不會打了,可見谷存山帶兵能力有多熊。
遊擊隊員們不搭理賈先聲,現在什麽情況他們都懂,可問題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出去的結果也是被抓,有必要再牽連出其他同志嗎?
反倒是留在這裡或許還可能等來一線希望。
“咱們先轉移,去哪裡都好,總比留在這裡被人包圍要強。”賈先聲不肯放棄,繼續鼓動試探道:“咱們從後門走,穿過後巷沿著隔壁臨街可以通向城東,你們的緊急聯絡點是不是在城東?要是在城西咱們就走正門……喂,老子跟你們說話呢,你們聽見沒有?”
就在賈先聲這邊叨叨個沒完時,大門外突然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響。
“警戒!”院子裡一名遊擊隊員低聲示警,所有隊員頓時紛紛亮出家夥,隨時做好火拚準備。
“乾,現在想走他娘都走不掉了。”賈先聲氣的臉色發黑,急忙跑出大堂了解情況。
“只有王守信一個。”一名爬上院牆弟兄低聲示意。
“你們先去後院躲著,我來應付。”賈先聲心念急轉,現在被王守信堵在大門口,慌亂逃跑反而更麻煩,倒不如正面周旋一二,興許還有扭轉的可能。
“都愣著幹啥,你們難道想在這裡拚命嗎?”賈先聲沒好氣的呵斥眾人,緊接著又急忙安撫道:“相信我,你們躲在這裡一旦暴露,老子也得跟著遭殃。去,先去後院躲起來。”
“撤!”幾名遊擊隊員當機立斷,賈先聲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來人就王守信一個,也許讓賈先聲出面調解真有躲過一劫的可能。
砰砰砰的敲門聲從大門口傳來,賈先聲在院子裡看著匆匆轉移到後院的遊擊隊員,又看了看自身,隨後手忙腳亂的脫下軍裝。
“你們兩個馬上去收拾行李,趕緊的!”賈先聲瞪向谷秋楓和小南京,這個時候可不能出半點紕漏。
“聲子開門,老子知道你在裡面,他媽的,你跑不掉的,趕緊開門!”王守信砰砰砰用力砸門,許久都得不到回應他索性親自翻牆進門。
好歹這也是他的房子,要翻牆進來自然輕而易舉。
很快,王守信從牆頭上一躍而下,看著收拾好東西準備跑路的賈先聲和小南京三人,心中不由暗自松出一口大氣。
總算還是及時趕上。
“跑?你們跑得了嗎?”王守信走上前沒好氣的說道:“老子怎麽跟你說的,逃跑是要死人的,你拿老子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賈先聲丟下行李,一幅束手就擒狀道:“怎麽,你還打算抓我去交差?”
“哼,老子真要抓你就不會一個人來。”王守信沒好氣道:“行了,這回你小子走運,池本司令發話,昨天的事情他決定不做追究。”
“什麽意思?”賈先聲有點莫名,遊擊隊混進警備團搞暗殺這麽大事情,池本信次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意思就是你不用跑了。”王守信走進大堂,很自然的坐在主位上,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道:“關東陸軍司令本部已經下達最新命令,咱們冀東地區馬上就有大動作,昨天那事兒池本也只能暫時壓下去。”
“你的意思是全城戒嚴解除了?”賈先聲有點震驚,這個消息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現在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王守信揮了揮手,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道:“早上咱們說的那件事情,之前你說戒嚴不好辦我可以理解,現在呢?戒嚴就要解除,能不能做你給我個準信。”
“什麽事情?反水的事情?”賈先聲的思維還停留在身份暴露問題上,王守信突然說起這事兒倒是讓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別說的那麽難聽,咱小人物能反什麽水,不就是為了找條活路嗎?”王守信擺了擺手說道,現在他可是清閑的很,根本不急著回團部。
“這事兒現在你讓我上哪去弄準信,好歹給我點時間聯系些朋友吧。”賈先聲極力控制好情緒,轉移話題道:“既然全城戒嚴馬上就要解除,公事咱們還是回警備團說吧。”
“怎麽,要趕老子走?這房子讓你住段時間老子還不能呆了?”王守信站起身走動,頗有巡視一圈要找回主人感覺的意思。
賈先聲臉頰一陣抽搐,王守信這要是去後院逛一遭回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行行行,有事兒就在這說。”賈先聲攔住王守信,對院外谷秋楓喊道:“秋楓,去泡壺茶過來。”
兩人在這邊東拉西扯,而另一邊警察局監獄內,韓德林回來後親自到刑房審問三名遊擊隊員。
陰森冰冷的刑房內,皮鞭抽打的脆響,淒厲痛苦的長嚎在回蕩,不時夾雜著幾句審訊人員的呵斥。
韓德林等的失去耐心,走進刑房看著刑架上三名赤膊青年,一個個滿身血赤糊拉看起來十分恐怖。
他走到一個火盆邊上,拿起一根燒紅的烙鐵,上去二話沒說,對著其中一名遊擊隊員皮開肉綻的胸口惡狠狠烙了下去。
痛苦的慘叫聲中,夾雜著嗤嗤嗤皮肉被燙熟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汗毛直立。
那名遊擊隊員痛不欲生,最終昏迷過去。
韓德林將粘著皮肉的烙鐵丟回火盆, 換上一根新的烙鐵又朝另一名遊擊隊員走去。
同樣的流程,三個遊擊隊員都沒能幸免。
痛昏迷的三個遊擊隊員接著又被鹽水潑醒,顫抖中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韓德林看了一眼時間,池本信次就給他兩個小時,時間一旦過去這三人也就失去存在的價值。
掏出配槍,距離兩個小時還有最後十分鍾,韓德林徹底失去耐心。
“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的同黨在哪裡。”韓德林打開保險,槍口指著一名遊擊隊員質問。
“我不知道!”遊擊隊員強硬說道,可他話音剛落,韓德林便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接著下一個如法炮製,韓德林接連處決兩人,到第三人時,那名遊擊隊員在生死面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