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戒嚴搜查,城門口都是由憲兵隊親自把守,沒人進的來也沒人出的去。
城裡還在翻天覆地的抓捕抗曰分子,曰偽警全面出動,可奇怪的是,從上次槍擊過後,那夥人就再也沒露過面,好像徹底人間蒸發了似得。
賈先聲混在隊伍裡磨洋工,對這一情況心裡早已經有底。
說來谷存山他們能躲過追捕,還真得多謝人家王守信。要不是王守信家的老宅庇護,他們今天還真是在劫難逃。
夜幕降臨,在街上一處餛飩攤處,賈先聲忙裡偷閑,叫了碗餛飩吃著。
“連長,這都忙活一下午了,抓捕任務再怎麽重要弟兄們總得吃飯吧?”楊修榮站在邊上看著,肚子早已經咕嚕咕嚕亂叫。
“吃什麽吃,團座可是向池本司令保證過的,今天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抗曰分子揪出來。你現在收隊回去吃飯,讓團座的顏面往哪擱?”賈先聲站著說話不腰疼,完全沒打算下令收隊。
“全城都翻遍了,能抓到早就抓到,那些抗曰分子怕是早就出城了。”楊修榮不滿抱怨,這些當官的一個個太不是人了,全都是只顧自己不顧他人。
“你跟老子說有個屁用,命令又不是老子下的,有意見你找團座說去。”賈先聲端起碗喝著湯,這事兒還真不敢胡亂瞎參合,畢竟王守信現在認定自己有異心,這個時候去找他抱怨,非得被認為是別有所圖不可。
“我這不是看您和咱團座是把兄弟嘛,有您出面說話多少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不是。”楊修榮撓了撓頭說道。
賈先聲懶得跟他白話,揮手直接將他趕走。
一碗餛飩的功夫,賈先聲吃飽喝足坐那休息,沒多久尚志雄突然找上門來。
“吃著呢?”尚志雄堆著笑臉過來,也叫了一碗餛飩,等待之余不忘和賈先聲閑聊調侃道:“你說這破差事兒,咱還得乾到什麽時候,我那一大幫子弟兄餓的都要吃人了。”
“沒那麽嚴重吧,你手下弟兄可都是人精,搜捕過程中隨便順點吃的還能把他們餓著?”賈先聲挑了挑眉,和尚志雄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
讓賈先聲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家夥突然來套近乎居然也是為了弟兄們收隊吃飯的事情。
意思和楊修榮的差不多,都是覺得自己和王守信是結拜兄弟,讓自己去找王守信說明情況能事半功倍。
“人是鐵飯是鋼,沒飯吃誰還有心情抓人?”尚志雄盯著賈先聲道:“賈兄弟你看要不咱倆一起去找團座說說?”
“看不出來尚連長還挺為弟兄們著想,行吧,一會兒咱們就找團座說說去。”賈先聲應承下來,不管尚志雄打著什麽小算盤,這件事都是有實施價值的。
很快,兩人結伴回城西,那是警備團的地盤,王守信一直就在城門口位置陪著川谷瀨。
賈先聲和尚志雄來到休息區,還沒等賈先聲開口,尚志雄便將弟兄們的情緒問題向王守信簡單做了說明。
川谷隊長和田中隊長也在一旁聽著,並沒乾預王守信做部署的意思。
王守信自然也不敢托大,聽完尚志雄的匯報,請示川谷瀨道:“暫時收隊這事兒川谷隊長覺得如何?”
“八嘎!帝國勇士還沒休息,你們算什麽東西?”田中隊長瞪著眼睛呵斥。
以他的脾氣,別說收隊了,沒抓到抗曰分子就是殺幾個偽軍泄憤他都乾得出來。
“都是你的部下,你自己看著辦。”川谷瀨喝著茶置身事外。
王守信有些尷尬,回頭教訓賈先聲和尚志雄道:“沒聽到嗎?人家憲兵隊都沒說話,讓你們找幾個遊擊隊都找不到,還敢抱怨?”
尚志雄乾咽了一口唾沫,對這樣的訓話沒敢有半點異議,隻好將目光投向賈先聲,希望賈先聲能幫忙說說。
“這不是抱怨,是闡述事實。”賈先聲見尚志雄蔫了,川谷瀨又沒有給出明確態度,索性大膽發言道:“我那邊新兵兩百多人,他們大多都住在城裡,這一下午家全城都翻了一遍,他們什麽心情可想而知。”
“知什麽知,投軍是他們自己的意思,我們逼迫他們了嗎?”王守信對賈先聲的氣還沒消,有心為難道:“你帶的隊你就得管好他們,誰要是再敢鼓動軍心,老子就找你算帳!”
“你要這麽說那還是先把我撤了吧。”賈先聲撂挑子不乾,哪怕有憲兵隊長在這裡依舊沒打算讓步。
旁邊尚志雄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抬眼急忙去看川谷隊長和田中隊長, 深怕賈先聲把這兩個鬼子激怒,連他也跟著遭殃。
“我看你小子真是活膩歪了。”王守信沉下臉呵斥:“川谷隊長田中隊長在這裡豈容你放肆?給老子滾出去,滾!”
“夠了夠了。”川谷瀨放下杯子朝賈先聲走去,一邊還不忘打開腰上槍盒:“賈連長實事求是的態度我很欣賞,你拿著我的配槍,我批準你,底下再有人敢不聽話你就開槍。”
“這……”賈先聲愣愣的接過川谷瀨的王八盒子,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做這樣的安排。
“你的能力我有信心,去吧。”川谷瀨一臉笑容說道,他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這就是不打算批準收隊回營。
賈先聲不敢再做爭取,和尚志雄灰溜溜的走出休息室。
兩人沒有多做交流,相互對視一眼便各自歸隊。
不過這次來也並非毫無所獲,至少從剛才的表現中可以看得出來,尚志雄這次這麽積極並非真的想替手底下弟兄們謀取福利,而是別有所圖。
這個人一向沉穩內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之前接觸相處賈先聲還從沒看他像剛才那麽積極過,可見尚志雄對收隊回營是真有些迫切。
這也是賈先聲答應陪同他一起來找王守信的原因。只是這麽突然,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尚志雄如此迫切?
賈先聲有些費解,本想如果可以說服王守信下令收隊,自己還能暗中觀察一二,可現在要求被駁回,再想觀察也就不現實了。
尚志雄不是好糊弄之人,太過親近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暫時也只能壓下多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