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重要性顯而易見,那將關系到洪山口遊擊隊和忠義軍的生死存亡,同時也是賈先聲後續能否離開偽軍的一次轉折。
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這個風險都有一搏的必要。
“夏荷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賈先聲安撫一句站起身,看了一眼池本信次他們,腳步下意識的往櫃子方向靠了一步。
“這件事情不用再爭,這麽多天過去洪山口那邊差不多快要收網,萬一出了什麽問題,連我都負責不起。”池本信次強勢斬斷話題道:“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城裡治安,城門已經封鎖,那些抗曰分子跑不掉。”
“是!”藤野健二等人弓腰點頭,提意見是一回事兒,真正對上級命令他們可從來都是貫徹執行。
“賈連長你在幹什麽?”池本信次突然回頭,見賈先聲站在池本夏荷邊上,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
“哦,沒什麽,就是陪夏荷小姐說說話。”賈先聲亡魂皆冒,向前一步急忙終止行動。
“爸爸,我們可以回去了嗎?”池本夏荷一刻都不想在這警備團裡呆下去,見池本信次忙完事宜急忙開口要求。
“你去核對新兵名單,藤野隊長會配合你。”池本信次對賈先聲這種小人物沒什麽好感,尤其是妄圖和他女兒攀交情,這就讓他更反感了。
賈先聲如蒙大赦,基本的察言觀色能耐還是有的,池本信次本就是個女兒奴,這要是再亂獻殷勤非得惹出大麻煩不可。
“藤野隊長請。”賈先聲沒辦法不得不放棄行動,這種事情強製不來,只能另想辦法切斷這邊與外界的聯系。
兩人前後腳走出會議室,賈先聲領回配槍帶著藤野健二朝校場位置趕去。
新兵連就在那裡列隊整頓,金石順在王守信的吩咐下正核對著花名冊,看情況進展的還算順利。
見賈先聲和憲兵隊長過來,金石順急忙放下手頭事情迎上來招呼。
“新兵有多少人失蹤,姓名籍貫都查清楚沒有?”賈先聲很不客氣,好像長官視察一般。
金石順嘴角抽搐了幾下,賈先聲現在和他不過就是平級而已,一聲不吭把隊伍都丟給他管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理直氣壯的對他指手畫腳。
金石順心中暗罵,賈先聲這個混蛋,要是沒有團座在背後撐腰,他非得弄死賈先聲不可。
當然,表面工作金石順還是要做的,畢竟這還有憲兵隊長在。
“原招新兵二百三十七人,據統計有五十三名抗曰分子混進隊伍,現在新兵只剩一百八十四人。”金石順直接無視了賈先聲,將花名冊遞給藤野健二道:“不在的那些人我都勾選好了,請太君過目。”
“張嘴就敢講五十三名抗曰分子,你落實清楚了嗎?”賈先聲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質疑金石順。
要知道,谷存山他們攏共也才十四五人,哪有五十三人那麽多。
之前槍戰結束後,警備團大門立即就被封鎖起來。除了谷存山他們成功逃出去,剩下幾十人他們難道是飛出警備團嗎?
金石順說這種話完全就是不負責任,那些失蹤之人要是就這麽被定性為抗曰分子,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得無辜冤死。
“賈連長,你要是懷疑我的辦事能力大可重新核對一遍。”金石順輕蔑的掃了賈先聲一眼,說這話底氣十足。
而且他可一點都不傻,抗曰分子出現在這些新兵當中,哪怕他手下有一名失蹤人員,
他這個連長都難逃乾系。 襲擊憲兵司令這種事情可是死罪,他可不想剛上任就莫名其妙背上這麽大口黑鍋。
而想要自保,他就必須把賈先聲也拖下水,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渾水摸魚洗脫自身嫌疑。
賈先聲懶得和這種小人一般見識,邁步上前大喊道:“楊修榮李多金,你們幾個過來。”
“連長,有什麽吩咐?”楊修榮等人小跑過來問道。
“咱們連編制完不完整?”賈先聲黑著臉,這個問題不弄清楚,後果可不好承受。
“咱們連失蹤了二十三人。”楊修榮看了憲兵隊長一眼,很是心虛的說道。
以他的豐富經驗,自然知道攤上這種事情有多麻煩,弄不好他們這些幹部可都是要承擔責任的。
“到處都找過了嗎?失蹤那些人會不會是受驚過度躲在什麽地方?”賈先聲確認道。
“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是金連長非讓我們配合他核對情況。”楊修榮很是擔心,他也才剛剛升官,要是栽在這裡那可就太冤了。
賈先聲冷哼一聲,算是搞清楚怎麽一回事兒了。
他娘的,關鍵時刻總有人出來使絆子,這邊切斷與外界聯系的問題還沒解決,現在又鬧出這麽一樁麻煩事來。
“藤野隊長,這個名單並不準確,有不少新兵是因為受驚過度躲起來,他們應該還在警備團裡。”賈先聲走上前說道,只是藤野健二對此卻並沒有買帳的意思。
他冷漠的瞥了賈先聲一眼,晃了晃手中花名冊,一句話沒說轉身就朝會議室走去。
“藤野隊長,藤野隊長你聽我說。”賈先聲上前再做爭取,那可是幾十條人命,這要是被按上抗曰罪名,不止他們要死,甚至連他們的家人也難逃乾系。
“八嘎!”藤野健二轉身就是一記鑽心腿,一腳就把賈先聲踹趴在地,跟著還不忘上前補上幾腳。
“我大曰本帝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支那豬。”藤野健二啐出一口唾沫,轉身就走。
“連長你沒事兒吧?”楊修榮等人急忙上前攙扶,連賈先聲出面都不頂用,他們心中這下就更是不安了。
“都愣著幹什麽,馬上去找,把躲起來那些蠢貨都給老子找出來。”賈先聲一把推開眾人,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關鍵時刻沒一個幫的上忙。
“別費勁了賈連長,事到如今咱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失蹤那些人不死,咱倆就有腦袋搬家的危險,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金石順走過來開解。
老實說他心裡其實並不想和賈先聲交惡,畢竟大家都是為王守信效力,也算是自己人。可要是賈先聲非要沒事兒找事兒,他也不介意先送賈先聲去死。
“你什麽意思?”賈先聲一把拽住金石順衣襟,這家夥分明是有預謀才做出這些事情。
“我哪敢有什麽意思,這可都是團座的意思。”金石順冷冷一笑,像他這種死士可沒那麽多泛濫愛心。
這年頭到處都是死人,誰會關心多死幾個還是少死幾個,反正這事兒總有人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