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五月,近日雨水頻繁,昏沉沉的天空仿佛醞釀著一場驚天暴雨。
賈先聲心中憋屈,一路朝風韻樓走去,嘴上不時埋怨幾句。天空雷鳴不斷,似乎連老天爺都能聽到他的委屈。
暴雨將至,街上行人稀少,各個行色匆匆。賈先聲不知不覺抵達風韻樓外,正抬眼之時,卻見幾名壯漢抬著兩副擔架,著急忙慌的跑進妓院。
賈先聲瞳孔微眯,在這裡混了三個晚上,幾乎一眼就認出擔架上其中一名姑娘,那正是風韻樓的頭牌。
這一大清早的,那些姑娘們基本都還沒睡醒,怎麽還有從外面往裡抬得?
賈先聲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幾個大步邁出便追進妓院。
“站住!大清早的,你小子幹什麽?”兩名拉皮條的龜公擋在門口,一幅凶神惡煞模樣,將賈先聲攔在門外。
“來風韻樓除了找女人還能幹什麽?滾開!”賈先聲撥開對方的手,邁步就要往裡強闖。
那兩名龜公身高體壯,冷哼一聲,上手便一左一右按住賈先聲肩膀。
“我認得你小子,這幾天光讓姑娘陪酒又不翻牌入室,佔盡了便宜。怎麽滴,晚上來玩不夠盡興,現在連白天都不放過了?”一名龜公臉上滿是鄙夷,話說完按在賈先聲肩膀上的手掌更用力了幾分。
“撒手!”賈先聲懶得理他,肩膀隨意扭了扭,可卻沒能掙脫出對方的手掌。
“哼,我看這小子就是個老油子,別他媽廢話,直接扔出去。”另一名龜公比較乾脆,冷哼一聲便上前一步,準備采取強製措施。
賈先聲瞳孔微凝,率先倒退半步將兩人帶出大門,緊跟著又迅速向前,在兩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輕松掙脫出他們的手掌束縛。
“敢跟老子動手。”賈先聲很不客氣,上手左右開弓,啪啪兩聲,一人一個大嘴巴子抽了過去,一個照面便將兩人抽蒙在一旁。
這兩龜公在妓院混久了,多少也有一些見識,從這簡單的接觸下,兩人便清楚的判斷出眼前之人不好招惹。
只是職責所在,他們既然選擇吃這碗飯,就是再硬的茬子他們也得硬著頭皮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吹了聲口哨,頓時又有三名大漢從後堂快跑了出來,且手上還拿著實木棍。
賈先聲見此陣仗冷冷一笑,不僅無懼反而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似乎是因為昨晚那場夢,喚醒了一些骨子裡的果決肅殺,又似乎是因為一大早的憋屈,正需要疏解發泄。
賈先聲不等五名龜公聯手,率先上前,逮著其中一人就是一通連環打擊。下手還頗為陰損,招招直奔對手的身體脆弱點,輕松便將那兩名龜公乾趴在地。
“找死!”手持實木棍那三名龜公加速衝上前來,氣勢洶洶的揮舞木棍砸來。
賈先聲左閃右突,盡量避開這些武器攻勢,把握時機便凌厲出手。
這邊乒乒乓乓的打成一片,將妓院裡那些姑娘和宿客都驚擾了出來。
她們大多衣冠不整,或是在大堂或是在樓上雅間,看著這邊打鬥紛紛指指點點,管事的老鴇更是急匆匆的撥打電話呼救。
除此之外,之前抬擔架的幾名龜公也都陸續被驚動出來,一個個拿著木棍迅速加入戰局。
賈先聲見此情形,深知繼續下去多半討不到便宜,急忙挾持一名龜公,手持實木棍對峙眾人。
“來,來啊。誰還敢上來,老子先廢了他。”賈先聲眼中凶光閃爍,
剛剛只是牛刀小試,真要繼續糾纏下去,為求自保可就不是打傷那麽簡單了。 “都別打都別打。”一名中年老女人快步上前,臉上堆滿諂媚笑容道:“不知這位可是賈老板?”
“老子是你真老板,如假包換。”賈先聲咧嘴冷笑,抬腳便將手上這名龜公踹飛出去,完全不怕這麽多人群起圍攻。
“呵呵,賈老板大駕光臨,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老鴇顯然是接到了什麽消息,這會兒驅散龜公們,態度頗為熱情。
賈先聲心中冷笑,端著架子也不跟對方客氣。
在王守信這地頭上鬧事兒,這就是做給他看的,也算是對早上那等不留情面的威脅一點回應。
至少可以讓王守信知道,自己一旦被惹毛了,所能造成的威脅未必就會比那什麽警察局局長小多少。以王守信對自己的了解,加上又如此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相信經此敲打,足以打消王守信的一些小心思。
當然,更重要的是,憑自己和王守信的關系,在這裡一旦宰了松本久作,王守信就必須替自己兜著,否則他到時候也難逃乾系。
賈先聲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打從王守信找自己幫忙開始,王守信就已經選擇和自己捆在同一輛車上。
王守信以為掌握了自己一些弱點,就能夠掌握對自己的生殺大權,實際上自己也同樣握有隨時能置他於死地的籌碼。
在這利益共同體下,王守信並沒佔多大優勢,他要是敢將威脅變為現實,賈先聲就敢暴起反擊,拉著他一起死。
今天王守信敢跑來敲打,賈先聲就在妓院裡大鬧一場給予反擊。
結果很明顯,王守信背地裡做了鎮壓, 怕的就是事情再鬧大下去,待會兒警察局的人就該來了。
王守信現在內憂外患,賈先聲在這個時候找麻煩,這麻煩可就好比壓死駱駝的最後稻草。王守信除非是嫌死的不夠快,否則這樣的敲打他就必須得乖乖受著,就像賈先聲受著他的敲打一樣。
說到底就是:你敢讓老子憋屈,老子就敢讓你不舒服!
賈先聲在大堂翹著腳,對那老鴇呼來喝去,要了吃的又要喝的,十足的老爺架勢。
“剛才抬進去那兩位是怎麽回事兒啊?”賈先聲吃飽喝足,還不忘對之前所見研究一二。
只是一提起此事,剛剛還一臉熱情的老鴇表情頓時緊繃了起來。
“這事兒賈老板還是不要過問的好,免得惹禍上身。”老鴇沉吟了片刻,有點言語相激的意思。
王守信讓她把這事兒的起因經過透露給賈先聲,她自然知道賈先聲的身份。
加上她也有私心,見手底下的姑娘們遭此大罪,心中難免不忿。既然面前之人可以替姑娘們出頭,能利用當然要利用。
“老子偏要過問呢?”賈先聲站起身,順手從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帶老子去看看。”
賈先聲主動朝後堂走去,但嘴上說要過問,實際上只是裝裝樣子罷了。畢竟這妓院是王守信開的,敢讓王守信手底下姑娘躺著進來的,全城還真沒幾個人,賈先聲自然不可能為了幾個素不相識的婊子去自找麻煩。
只是這事兒確實透著反常,既然正巧遇上,多了解一些情況也好,畢竟王守信的敵人基本上也等同於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