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奭聽到石顯大叫,當即皺著眉頭走了過去,“哪呢?讓朕看看,到底有多醜!”劉奭說著便走了過去,這畫中人正是深院王嬙也。
“這妮子猛然看上去確實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細細品味也是獨領風騷,我覺得還可以,石顯,先把她記下,回頭再看。”劉奭說著便向其他畫卷看去。
在未央宮來回轉悠了幾圈,卻發現他娘的都是美如畫,沒有幾個長得醜的,“朕的老婆應該沒有這麽漂亮吧,絕對都是假的。”
“應該不能吧,陛下你想想,入選的宮女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的,應該沒有太醜的女子,長的這麽漂亮也是應該,只不過是陛下很少去關注他們吧。”石顯很是認真地說道。
劉奭頗為同意地點了點頭,“或許就是這個道理,既然如此就剛才的那張畫吧,其她的朕還真有些舍不得。”劉奭故作傷感的說道,其實那些他也不用,手中也是百十人被劉奭臨幸過。
“石顯,你去問問那個太子,匈奴的使者什麽時候過來,順便讓這王嬙收拾收拾,隨時準備為國效力,也不枉進宮一場了。”劉奭有些惋惜地說道。
旁邊的石顯點頭下去,不就是一個女子嘛,劉奭在他面前表現的也太過了吧,況且不管這你女子走沒走,他也不是很關注啊。
“啟稟陛下,那剩下的這些畫,該怎麽處置,要不物歸原主吧,誰的就送到誰的宮中去,不知陛下以為如何?”石顯拿起王嬙的畫卷說道。
“不用了,都燒了吧,過會兒傅昭儀見了這些東西又該吃醋了,朕也是比較專一的東西,不想看到美人因為朕落淚。”劉奭頗為傷感地說道。
石顯不再多問,旁邊的侍衛全部將畫卷收了下去,石顯拿著王嬙的畫卷向著東宮走了過去,這會兒的劉驁正準備上明堂學習,見到石顯趕來,不免有些驚訝。
石甲先上前行禮,“大老爺,你這麽有時間來咱這東宮啊,太子爺正準備去學習呢。”
石顯瞥了一眼石甲,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卷軸,“你小子,我教過你多少次了,在太子面前,不要叫我大老爺,直接改口叫中書令大人就行了。”
“知道了,但是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石甲捂著腦袋說道,恰好這會兒劉驁剛從裡屋出來,先上前行禮,然後讓石甲備茶。
“剛才我在裡屋都聽到顯叔過來,不知道有什麽大事嗎?畫卷我都送過去了,父皇那邊不會沒有辦法選擇吧?”劉驁遞上茶水說道。
“這個倒不是,那邊已經選好人了,畫卷就在我手裡呢,太子爺要不要先看一眼?”石顯說著就要打開畫卷。
劉驁打了一個哈欠,連忙擺手道:“還是算了吧,都是父皇的媳婦,我看什麽,再說了,我對這些也不敢興趣,這院中有一個我已經很滿足了。”
石顯臉色很是驚訝,石甲慌忙解釋道:“是班家的班七子,前幾日剛封的。”
這才使得石顯臉色平靜,轉而又將畫卷收了起來,“今個來這裡確實有事情,那個什麽這人選已經有了,不知道匈奴什麽時候派使者過來,將這個事情解決了,陛下那邊也不想耽擱的時間太長,想早點解決。”
劉驁略微點了點頭,“原來是這個事情啊,快了,我聽說最近匈奴已經派使者過來了,再過三日就要來了吧,到時候還請叔給父皇說一聲,稍微準備一下。”
“這個肯定,怎麽說匈奴也算是舊友了,應該準備,既然如此,
我就不打擾太子了,我這還要去通知人選,回頭聊。”石顯笑著便走了出去。 劉驁稍微伸了一個懶腰,“七子什麽時候出去的?我怎麽不知道?”
石甲撓了撓頭,“那個天色微亮的時候,七子先和皇后請安,然後就去明堂學習了,不過太子爺不用擔心,那個馮俊已經搬出宮去了,現在整個宮中就太子和陛下是正常人了。”
“這就好,咱們也去吧,別讓老師等急了。”劉驁說著便向明堂走去,其實史丹和張禹根本就不想太子過來,畢竟太子一過來,主場就變成了太子。
太子前往明堂學習,這邊石顯拿著畫卷就往深院走去,饒了好幾個彎道才看到王嬙的閣園。
“沒想到還有貴人住的這麽偏僻,家中肯定沒有勢力,不過能夠入宮,不愁吃穿也還不錯,可惜啊,馬上就有生死邊疆了。”石顯看著槅門說道。
左右的守衛當即上前將門打開,這會王嬙和丫鬟正在院中賞花,石顯隨即將畫軸伸開,看了一眼王嬙。
“這真人與畫卷差距也太大了吧!”石顯很是驚訝地說道。
這會兒王嬙見到石顯走了進來,不免有些驚訝,當即上前行禮道:“妾身王嬙拜見大人,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石顯見狀,轉而將畫卷交給了旁邊的守衛,“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情,就是呢,你們被皇上選中了,但不是臨幸,而是送到邊疆給匈奴人當夫人,恐怕再也難回中原了。”
王嬙聞言,腳下一軟,要不是丫鬟扶著恐怕就直接跌倒了,“這怎麽可能,我常年在深院之中,如何會被選中,大人莫要欺騙妾身啊。”
“你這話說的,我一個宦官有什麽好欺騙你的,這些話都是實話,當時那麽多宮人,陛下一眼就看中你最適合去匈奴,這不我才帶著畫卷前來找你嘛,好好收拾一下,三日之後,便前往匈奴,與大漢永別了!”石顯亦是有些惋惜地說道。
“這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妾身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不應該這麽懲罰我啊,到底是為什麽啊!”王嬙哭訴道。
石顯稍微歎息一聲,“你這挺好的,你在看看我,身體都被摧殘了,其實你仔細想想,去了匈奴總比在這深宮後院之中好多了,最起碼有人能夠欣賞你啊。”
“這一切啊,都是五個字,緣,妙不可言。”石顯認真地說道,還在回憶著以前當少爺的生活。
王嬙聽了石顯的話語,亦是覺得有些道理,總在深宮之中,倒不如前往匈奴看看,到時候也比老死不留姓名的好。
“多謝大人前來相告。”王嬙最終有些妥協地說道。
石顯點了點頭,便向著外面走了過去,“說來這個事情也怪畫工,本官說一句實話,就你這個容貌,被他畫成那樣,當真是不知憐香惜玉,想必也是娘娘得罪了他。”
王嬙並未言語,只是略顯無奈地向著裡屋走去,臉色盡是落寞之情,故國雨雪,卻往他鄉觀之,實在可憐。
丫鬟在後面也將熱茶端了進去,“小姐莫要傷心,我願隨小姐一同前往,免得一人孤身落寞,就連那草原狼都歎息。”
石顯安排好事情之後,便向著未央宮趕去,這會兒大臣已經集結完畢,劉奭的臉色都黑了,後殿的傅昭儀以及宮人也是剛剛過來。
這群大臣實在不想劉奭休息,要把早上的朝會補回來,“你們這群人,平常老百姓的事情不關心,上朝倒是挺積極!”
“哎呦陛下,你怎麽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呢?我們這麽倉促趕來,也是為了老百姓以及邊疆的事情啊,上次和親匈奴的事情至今還沒有下來,所以我們也擔心啊,所以過來問問,陛下你也不用介意。”匡衡首先說道。
劉奭瞥了一眼匡衡,“你們這些老東西,合著不是你們的媳婦,所以你們就這麽著急,要是選了你們的小妾,朕恐怕半月不上朝,都沒有人來過問吧!”
這話說的,竟使下面的百官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恰巧這會兒石顯也從殿外走了進來,見到百官已經站好位置,隻得小心翼翼地走到劉奭面前。
“啟稟陛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問好了,不知道要不要當眾宣布啊?”石顯看著劉奭的臉色說道。
劉奭覺得這個事情吩咐下去,這些老家話就會離開朝堂,正好去後殿聽曲兒,於是乎當即向石顯擺手道:“別在這磨嘰了,趕緊宣布了吧。”
石顯作揖,然後高聲說道:“陛下已經準備好人選,另外匈奴的使者三日後前來,具體事宜還需要大家商議。
劉奭慌忙打斷,“你他娘的會不會喊話,這個事情不用商議了,三日後直接未央宮見,朕自會把諸多禮儀安排的穩穩當當。”
“沒錯,陛下自己都這樣說了,那個什麽,沒有事情就都回去吧,免得耽擱了你們在各個職務上的事情。”石顯緊接著說道。
這幫大臣霎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作答,隻得陸陸續續散場,最近京城也沒有什麽大事情發生,使得劉奭更加慵懶了,身體也是更加消瘦了。
明堂之中,劉驁和班恬坐在大廳內,一個作曲,一個作詞,很是悠閑,旁邊的張禹有些無奈,自己的老師上朝去了,偏偏留他在這裡看人家秀恩愛。
“那個太子爺,今天的上課時間到了,還請太子爺移駕東宮吧,這裡還有諸多書籍沒有校注。”張禹低聲說道。
劉驁見狀,真想甩他一臉墨水,還好班恬深明大義,當即行禮道:“打擾老師了,我們這就回去,老師且忙。”
“哎,好的,兩位慢走。”張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照這麽下去,太子爺和陛下就沒有什麽兩樣了,可是年紀輕輕,除了聲色犬馬還有什麽呢?身為太子,真是什麽都不缺啊!”張禹無奈地感歎道。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劉驁也是應父親的邀請,前往未央宮接待匈奴的使者,王嬙也打扮好了一切,從后宮出來,先於長樂宮休息。
此刻的未央宮酒宴滿席,舞女數十人,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劉驁就在劉奭的旁邊坐下,諸大臣也是依次做好。
不到一會兒,石顯首先進來對著劉奭低聲道:“啟稟陛下,匈奴使者已經到了宮外,還是撤了宮女,先接待使者吧。”
劉奭點了點頭,隨即擺手,舞女悉數走下,匈奴使者由宦官引領,來到大殿的中央,那使者大人並非別人,而是匈奴的左賢王善寒。
劉奭見到自己兒子的面色很不尋常,便開口問道:“皇兒,難不成這老小子你見過,看你們表情好像很高興嘛。”
“這是自然,老爹,你是不知道,這老小子乃是匈奴的左賢王,上次被擒的人之中就有他,沒想到他還成了使者,真是有意思。”劉驁很是隨意地說道。
這會兒左賢王也是看到了劉驁,不免有些恐懼,“吾等拜見陛下、太子。”
劉奭見狀,很是高興地說道:“你們都起來吧,諸位看到沒有,這老小子就是被我兒子擒住的那個什麽賢王,下面的,你也抬抬頭,讓大家認識認識。”
左賢王滿臉的無奈,隻得抬頭和百官打個照面,“沒想到咱家皇子還能擒拿到這等壯漢,看來匈奴人果真沒腦子。”
“匈奴都是胸大無腦,那個不對,體大無腦!”百官紛紛議論道。
左賢王稍微整理一下思緒,“啟稟陛下,吾族糧食已經送到了馬邑城,而且當時太子爺已經和我們達成了協議,不知道和親的姑娘是哪家的人物?”
劉奭這會兒也不在打趣,當即認真地說道:“自然是后宮的人選,絕對是才色相宜,那個石顯,去把人請上來吧。”
石顯應了一聲,連忙趕往長樂宮將王嬙請了過來,百官見到王嬙,無不驚訝,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絕色美女。
那左賢王也是立即行禮道:“多謝陛下厚愛,吾家侄兒定會好生對待於她!”
劉奭這會兒已經愣在了原地,很是多情地看著王嬙,“畫上的人不是這樣的啊,比這人醜多了,石顯你是不是搞錯了!”
“啟稟陛下,沒錯啊,就是王嬙王昭君啊!”石顯認真地說道。
劉驁聽到王昭君三個字也是蒙蔽了,沒想到這姑娘就是昭君,當即無奈地拍了拍額頭,“早知道就看看石顯手中的畫軸了!”
就在劉驁惆悵的時候,劉奭當即拍了拍劉驁的肩膀,“兒子,這個事情還有轉機嗎?朕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