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天空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街道上一串串的鞋印逐漸被新雪覆蓋,然後落下一個清淺的痕跡。
彩色的燈再次亮起,逐漸將一條條的巷子染色照亮,來往的人群,曖昧的話語,濃重的脂粉,這或許就是這個年代裡夜晚最萎靡的景色了。
然而,忽然的一聲慘叫,將所有的一切都劃破,一個未穿衣服的女人哀嚎著跑了出來。
“死……死人啦!死人啦!”
……
謝志軒是接到報案後再次來到的桃花巷,原以為還是舞女被殺案,可沒想到這次竟然不是,走進死者所在的房間,入眼的是滿地鮮血,濃重的血腥味讓謝志軒眸色暗了下來,咕噥了下喉結,抬腳走了進去。
死者此時趴在床上,男性,40歲左右,被褥、紗幔、牆上到處都是噴濺式血跡,而地面上的血跡從報案雞女的身上血來看,應該是死者吐到她的身上後,被她連滾帶爬蹭到其他地方。
看了看死者的屍體,屍僵和屍斑都還沒有出現,說明死亡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屍體上並沒有外在明顯傷痕,也沒有猝死的表現,那麽也就說明,死者的死是和發生關系沒有關系。
這時,法醫也來到了現場開始進行勘測,謝志軒轉頭走到了門外看著那個依舊渾身顫抖的雞女,此時,她已經被人披上了外衣,但面色卻依舊蒼白。
“說說吧,怎麽回事?”
聽到謝志軒的詢問,那個雞女身子顫抖了下,側首看了眼身旁的老鴇子,隨即慢慢的開口:“當……當時我正在和客人做,可不知道為啥,做到了一半他突然開始抽,你也看見了,他有多胖,我有多瘦,他整個人壓到我身上我都推不動他,後來……後來他突然不抽了,我以為沒啥事兒了,可誰知道,這時候他卻突然開始吐血,一口口的血都吐在了我身上和床上!”
雞女嘴唇開始發抖,身子也顫抖的厲害:“我……我當時害怕死了,想推他又推不動,直到他吐完了,倒在了我的旁邊,我才從床上爬了下來,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謝志軒點點頭:“那之前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比如說什麽奇怪的話,做什麽奇怪的事?”
雞女皺眉仔細想了想,猶豫著說:“好像……是有點,往常的客人進來後都是喝喝酒,聊聊天,聽聽曲,可他不一樣,進來什麽都不說,按倒我就做,我說讓他等會兒我脫衣服,他都不聽,而且,他的身上好涼,就像……就像死人!對!死人一樣。”
“死人?”
謝志軒陷入了沉思,這時,法醫走了出來:“老謝,死亡原因找到了。”?“怎麽樣?”
“髒器破裂導致的大出血失血過多死亡,可以這麽說,五髒六腑沒一個好地方,全都碎了。”
“這麽厲害?”
“嗯,剩下的具體情況我需要回去詳細檢查一下才能知道。”
謝志軒點點頭:“好,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沒問題。”
目送著法醫他們離開的背影,謝志軒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側首看向老鴇子:“這個客人經常來這裡麽?”
老鴇子搖搖頭:“不是,這個客人偶爾才回來一次,來的時候叫的都是不同的姑娘。”
“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和住址麽?”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 不過名字我倒是知道的,
因為太君不是說要登記每個來往的人麽?我就弄了個簿子,專門記錄這些客人的名字,你等等,我給你拿去。” 說著,她轉身走向一樓櫃台後拿出一個藍色本子走了回來。
“喏,就是這個,你看看。”
謝志軒垂首看去,然而,在眾多名字中他的視線一下就落到了其中一個名字上:小野次郎!
“這個人今天來了?”
謝志軒抬手指向小野次郎的名字上,老鴇子探頭瞧了瞧,抬手指向屋內:“不就是床上死的那個麽?那就叫這個什麽小野次郎。”
老鴇子的話讓謝志軒十分驚訝,小野次郎又是這個名字,難道是巧合?還是就是他?
想到這裡,他的視線落到了上面的地址上,然而,上面卻是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這裡怎麽沒記地址?其他人不是都記了麽?”
老鴇子探頭瞧了瞧,側首對著大茶壺問:“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沒登記地址呢?”
大茶壺不解的撓撓頭:“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我登了,怎麽會沒有了呢?”
“那你還能找到上次他來的記錄麽?”
老板娘點點頭,連忙翻閱著前面。
“哎!找到了,就是這個……咦?名字怎麽不一樣?不對啊!應該就是這個啊!”
上面記錄:野口英夫,住址中央大街48號。
想了想,他的腳步漸漸向樓下走,或許,應該去趟死者的家裡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