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地獄廚房某一棟普通的公寓中,清晨的陽光灑進窗邊的單人床上,而床上則躺著一個短寸頭髮的中年男人。
感覺到陽光的溫度,弗蘭克想要睜開眼睛,但是腦袋裡傳來的昏脹與刺痛感卻使得他不自覺的緊皺起了眉頭,稍微湧了些力氣,眼皮間才出現一道縫隙。
“唔……”
但是刺眼的陽光卻使弗蘭克又再次緊閉上雙眼,同時發出一聲輕呼。
“你醒了……”
而就在他傳出的聲音的下一秒,一道陌生的聲音卻忽然傳入他耳中。
聽到聲音,弗蘭克連忙挺起身子,強忍著刺痛睜開雙眼轉頭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眼前從模糊轉為清晰後,只見一個身穿休閑服、戴著墨鏡的年輕白人正坐在桌旁,吃著東西的同時抬頭對著他。
“你是誰?”
弗蘭克皺眉問了聲,隨即警惕的朝四周張望了一眼,再次問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我叫馬修·默多克,而這裡……”
桌旁男子顯得很淡然的回應道:“是我家,雖然這裡是地獄廚房,但是你不用擔心有什麽危險。”
“地獄廚房?”
弗蘭克低聲喃喃著,看了馬修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方才皺眉問道:“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
“是的。”
馬修表情平淡的輕應了一聲,沉默了少許時間,又接著說道:“過來吃點東西吧。”
弗蘭克微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才移動身子赤腳走下床,緩緩朝桌子走去。
可是就在他拉過椅子,正準備矮身坐下時,卻無意間瞥到了馬修墨鏡下那一雙恐怖至極的眼睛。
“你的眼睛?”
看著那一雙暗紅色眼球中間的兩道豎瞳,弗蘭克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再次緊皺起來,緊盯著那雙眼睛驚呼了一聲。
馬修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但卻沒有出聲解釋些什麽,而是將身前的一個餐盤推到桌子另一邊,說道:“吃飯吧。”
弗蘭克心裡雖然滿是疑惑和驚訝,但馬修展現出這副態度,他也不好再問些什麽,在遲疑了幾秒後,便拉過椅子,拿起刀叉,吃起了盤子裡的早點。
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只能聽到一些輕微的咀嚼聲。
終於,就在馬修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放下刀叉的時候,才抬頭望向弗蘭克,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你應該就是最近那個捕殺金並手下犯罪集團人員的懲罰者吧?”
“是的。”
弗蘭克點點頭,回應道:“有什麽問題嗎?”
“你難道不知道昨晚靶眼在大張旗鼓的搜捕你,你是做了什麽事情才……”
“我破壞了金並的一單大生意。”
馬修還沒問完,弗蘭克就提前回應,只不過在說完這句話後,他卻忽然搖了搖頭,惋惜道:“只可惜沒有徹底成功。”
馬修探了探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弗蘭克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昨天我得到消息,一輛來自芝加哥的運輸車將來到菲斯克大廈,而這輛運輸車裡裝的都是一些危險違禁品,所以我就在運輸車到來之前提前進入了菲斯克大廈的地下倉庫。大概在傍晚六點左右,金並手下的頭號打手靶眼來到了倉庫,緊接著,消息中的運輸車也如期而至,等到他們進行交易的時候,我突然出手阻斷。只可惜……”
“可惜什麽?”馬修追問道。
弗蘭克搖了搖頭,
皺眉道:“只可惜就在我即將殺死靶眼的時候,一個女忍者卻忽然出現了。雖然我在他們的聯手下受了一些輕傷,但還是成功壓製住了他們。” 正說著,弗蘭克忽然低頭伸手掀起腹部的衣服,在看到自己腹部竟然沒有留下傷痕,而且就連之前留下的創傷也悉數消失的時候,弗蘭克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但是他很快就將這抹詫異之色隱藏下去,抬頭迎上馬修投來的目光,繼續出聲說道:
“只不過最後關頭,靶眼卻向我扔過來一支淡藍色的藥劑注射器,那支注射器扎到我手臂上,因為我搞不清楚那藥劑到底是什麽東西,所以……”
馬修忽然接過話茬迅速說道:“所以你就選擇逃離了倉庫,但是藥劑發揮作用,你昏倒在了菲斯克大廈附近?”
“是的。”弗蘭克微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這麽看,注射進你體內的藥劑似乎很不尋常。”
馬修看著弗蘭克疑惑的眼神,緩緩出聲解釋道:“昨晚我拔下你肚子上的飛鏢後,那道傷口竟然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內就恢復如初,而且你身上的其它陳年傷疤也在幾個小時內迅速結痂脫落,仿佛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頓了頓,馬修突然緊盯住弗蘭克,張口問道:“你有沒有覺察到你的身體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
弗蘭克微微皺眉,緩緩伸出右臂,五指緊握胳膊陡然用力,肌肉繃緊,宛如山岩一般凝實的肌肉使得衣服高高鼓起。弗蘭克雙眼不自覺的睜大了一些,緊盯著自己緊實粗壯的胳膊,直到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的手臂似乎比之前足足粗了一大圈。
“這是怎麽回事?”弗蘭克不敢相信的望向馬修,詫異問道。
馬修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笑了笑,回應道:“這應該是那支藥劑的功勞。”
“昨晚我親眼看到你的身體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體增高和強壯了不止一點,你現在……”
正說著,馬修忽然頓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弗蘭克卻已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雖然眼中仍顯詫異,但卻沒有剛才那般明顯,看了看自己的雙臂,隨即又低頭望向自己的胸口和腰腹,嘴角展現一絲淡淡的笑意,緩緩出聲說道:
“我本以為那是什麽致死的藥劑,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靶眼竟然間接幫了我。”
“靶眼可沒有那麽好心去幫助你,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
馬修笑著盯住他,沉聲說道:“他弄錯了。”
“不管他有沒有弄錯,反正我現在還活著,而且很可能遠比之前要活的更好,這就足夠了。”
“的確。”馬修應和道。
“好了,正式介紹一下吧。”
正說著,弗蘭克忽然站起身子,向前伸出右手,說道:“懲罰者,弗蘭克·卡斯特。”
“馬修·默多克。”
馬修站起身來與弗蘭克輕握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子朝向房門走去,同時聲音又繼續傳來:“當然,我還有另一個稱呼——夜魔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