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千佛洞所在地,至預定的樓蘭遺址考察點,有八百多公裡的路程,考古車隊需要行駛至少十二個小時。
好在,近些年來國家在西部地區的基礎建設,尤其是交通方面大力投入,大部分的路途狀況良好,而且預定地點因為已經先後有多批次的科考、探險隊伍前往,路線非常熟悉,所以這一趟旅途,只要沒有什麽突發的惡劣天氣等意外因素,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些平均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專家學者們,對於此次連夜行程的安排,不但沒有絲毫異議和不滿,反而格外興奮。
來自國外的所有專家,都是第一次去往著名的樓蘭遺址。
有的甚至,是第一次來華夏。
充滿了神秘色彩的樓蘭遺址,曾經一度在傳聞中稱之為鬼域,碎片化地深處於荒蕪的大漠隔壁之中,時而出現,時而又會消失,近百年來,多少來自世界各地的考古探險家們,不懼艱險地闖入大漠尋找樓蘭遺址,有的成功找到了樓蘭遺址的某一塊地方,並得到了諸多寶貴的文物,從而功成名就,有的則付出無比的艱辛之後,卻只能空手而歸,還有的,永遠留在了神秘浩渺的鬼域中。
僅是聽著考察隊隊長,漢威大學考古學院院長賈生嶺對樓蘭遺址的講述,所有人的心都不禁不住飛到了那片神秘的,充斥著各類恐怖傳說的荒漠區域中。
車隊準備出發時,溫朔沒有急於上車,而是一直注意著那個沒皮沒臉不知廉恥的埃文·查爾斯,還有他的兩名隨從人員。直到確認那家夥上了二號車,溫朔才大步走到車門旁,憨笑著攔下了一位來自於蘇斯聯邦共和國,名叫伊諾維奇的專家,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您好,咱們能不能換一下車?我的老師楊景斌教授很願意在接下來的行程中,與您同乘一輛車,那麽,你們會有更多時間進行學術方面的交流探討,當然,也可以輕松地聊一下別的。”
聽了隨從人員的翻譯,這位相貌彪悍留著大胡子,像頭棕熊似的專家,立刻開心地答應下來,並使勁拍著胖子的肩膀,一手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我當然樂意,沒問題……你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昨天晚上在住地發生的事情,別人看不出來,但我卻是最先走出房間,看到了那家夥被你痛揍的最後一幕,乾得漂亮!”
溫朔被拍得差點兒蹲下,這個已經年過花甲卻強壯得像頭熊的老家夥,幹嘛這麽興奮?
早知道如此,是不是應該拿“和楊景斌教授同坐”進行拍賣?!
翻譯很清楚這番話不方便被旁人聽到,隻得微笑著低聲用華語向溫朔翻譯了一遍。
溫朔立刻露出了靦腆的神情,微低頭道:“沒什麽的。”
伊諾維奇見狀,不需要翻譯便哈哈大笑起來,開心地大步往前面的那輛車走去。
溫朔笑眯眯地登上了這輛中巴車。
一上車,他就看到了坐在倒數第二排位置,獨自一人佔了兩人座位的埃文·查爾斯——倒不是查爾斯刻意要獨佔兩人座,而是因為車上有六七個空著的座位,恰好沒人樂意與這個自負且粗魯的家夥同坐,有意無意間將他孤立了。
雖然昨天晚上最終的處理結果,是相互妥協,他也主動道歉,可事實上,埃文·查爾斯怎能消除心頭之火?
然而形勢比人強……
追究下去的話,自己首先不佔理,會丟了國家的顏面不說,查爾斯貴族也會因他而蒙羞,這是查爾斯決不允許發生的情況。同時,如果自己不肯認錯道歉,那麽很可能就會失去此次前往樓蘭遺址的機會,讓他以後再找機會獨自或者結伴前往大漠中尋找樓蘭遺址?那更不切實際了,
先不說以他的身份,來一趟華夏本身就會引起相關方面的注意,就算是來了,身份高貴的他,也斷然不會去冒險進入荒漠戈壁深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值啊!所以,無論如何,這趟樓蘭遺址之行,也必須參與。
一是為了從這裡得到些久遠的歷史氣息,二是,熟悉一下路線、環境,為以後可能再來這裡做好準備。
還有一個原因……
查爾斯希望,能夠在此行的過程中,製造出一些,或者僅需要一次的小小意外,乾掉那個胖子!
沒有人,可以肆意羞辱一位不列顛王國現如今已經很少的世襲伯爵,更不要說,羞辱了這位伯爵之後,還當眾誣陷栽贓這位伯爵,讓查爾斯蒙受了更大的屈辱,更讓查爾斯家族蒙羞!
所以,這個人必須死!
埃文·查爾斯思忖著,是否在半途中動手,給溫朔和楊景斌乘坐的車輛製造事故。
考慮一番後,他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
查爾斯判斷,如果自己施展法術,必然會被正處在警惕中的楊景斌察覺到,這個華夏法師的氣場那麽強大,等級至少不低於我。所以貿然施展法術,成功的把握低,還會暴露自己的想法,甚至會引發強烈的反擊。再者,即便是成功了,發生交通事故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組織方一定會取消此次樓蘭遺址之行。
等有了合適機會再說吧。
查爾斯情情緒有些煩躁地睜開了眼睛,隨即便看到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胖子,上了車。
該死的!
他怎麽上了這輛車?
胖子壓根兒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會給查爾斯伯爵造成如此大的心理壓力和仇恨。
如果事先對不列顛王國如今的貴族現狀和法律體系,了解得足夠多,並且了解貴族在不列顛王國的榮譽,尤其是世襲貴族有多麽得重視家族的聲譽,那麽,當時被啐了一口唾沫還被罵了一句的胖子,絕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揍這個外國佬,而是會認真考慮一番後,再把查爾斯暴打一頓,最後的誣陷就算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更何況還會牽涉到貴族的家族顏面,講道理且胸懷寬廣的胖子怎麽能乾這種事兒呢?
此刻,和埃文·查爾斯目光對視,胖子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憨憨地咧嘴笑著,大步走了過去,一邊大聲用蹩腳的英語說道:“哦,尊敬的查爾斯先生,我能坐到您的旁邊嗎?”
到底是京大的學生,平時也多有認真學習過英語,溫朔雖然比不得楊景斌的英語水平,也做不到諸多京大學生那般,可以用英語進行正常的交流,而且,胖子的聽力也有待更多的加強,但普通打招呼,簡單的一些話語還是能蹩腳講出來的。
查爾斯一頭霧水,胸中怒火騰騰。
這個混蛋,他怎麽好意思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怎麽,還擺出這樣一副熱情的模樣,好像真的很崇拜、很尊敬我,很榮幸見到我似的?!
難道正如華夏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華夏人都這樣?
“您還在生我的氣嗎?”胖子已然站在了查爾斯的面前,一臉無辜和委屈的模樣。
他說的,還是英文。
車廂裡,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這邊,大家心想著,華夏果然是數千年文明的禮儀之邦,楊景斌教授的學生,更是其中的典型,對待外邦之人,能夠有如此廣闊的胸懷,在諸位無關己身的專家學者,都不屑於和埃文·查爾斯為伍時,這位受了委屈的華夏年輕人,卻主動乘坐這輛車,並向查爾斯表達了友善之意。
查爾斯的兩位隨從人員尷尬對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也用不著他們翻譯了,那胖子會講英文。
雖然,講得委實不怎地……
查爾斯先是強擠出一抹笑容,旋即神態便放松下來,聳聳肩說道:“當然,沒問題。”
言罷,他往裡面坐了坐。
胖子還真就一點兒都不客氣地挨著查爾斯坐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禁皺眉,再看向查爾斯時,就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眼神——此行所用的中巴車雖然空間寬敞, 座椅數量不多,可查爾斯的身材本就魁梧高大,而胖子更是猶有過之,好家夥,他往那兒一坐,兩人之間顯得格外親密!
這大夏天的!
那胖子也真是的,胸懷寬廣的態度表現出來也就罷了,旁邊空著好幾個座位,幹嘛非得擠到一起?
查爾斯雙拳緊攥,臉頰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闔目不讓自己憤怒的眼神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現在,真想馬上離開這輛該死的中巴車,然後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
“你好,我英語不行,你幫我向查爾斯先生翻譯一下。”溫朔全然沒有感覺有絲毫不妥,憨笑著對坐在側對面的那位隨從說道:“問問查爾斯先生,在車上和他談一些問題,方便嗎?”
隨從面露疑惑,但還是把話翻譯給了查爾斯聽。
查爾斯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皺眉稍作思忖後,搖了搖頭——他判斷,溫朔之所以會刻意這麽提問,應該是想談及到法術了。
雖然隨從人員是親信,也了解法術,但,車上這麽多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專家學者,談法術……
太不方便了!
溫朔撓撓頭,從肩包裡取出本和筆,用英文寫下了一段話:“查爾斯先生,別心懷恨意想要報復,從而做什麽蠢事,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打死在荒漠隔壁中。還有,記得楊老師昨天對你講的話,千萬別輕易使用你的法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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