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遠軟件公司那邊,也出了檔子不大順心的事情。
林波為唐毅贄安排的工作,是專門負責檢索公司開發的程序軟件中,有哪些漏洞,從而協助研發部門,在研發一款軟件的初期,就能夠盡可能完善。
而唐毅贄,也確實這麽做了。
可他這麽一做,令林波都有些頭大。因為,唐毅贄這家夥似乎天生就是做壞事兒的,再加上他那股子偏執勁兒、在計算機方面的天賦,公司所有人的編程,經過他的篩選,立刻就會從中挑出問題來,他還順帶著抽出時間,侵入到了戰略合作夥伴華遠網絡科技的門戶網站後台,如入無人之境,華遠網絡科技公司開發的遊戲、一卡通系統的各類或上市或正處在研發中,朔遠軟件這邊因為合作所以也掌握著的試驗品,都被唐毅贄認認真真地找出了一堆的問題。
其實從本質上來講,唐毅贄的行為沒有錯,完全是盡職盡責。
可有時候,在一家公司裡,一名員工太過盡職盡責了,反而會引起眾怒。
林波和另外四位老員工,朔遠軟件公司的股東,在公司成立至今一年多的時間裡,可以說成績斐然,在中關村的行業圈子裡都有了很大的名氣,一個個心高氣傲,自信心極強。卻被唐毅贄這號有案底,還曾經是敵人的壞家夥,進入公司沒多久,拿著雞毛當令箭,到處挑毛病,好像任何人研發的東西在他眼裡,都是垃圾……
這混蛋是不是有病啊?
要麽,他就是在故意挑毛病泄憤,公報私仇!
華遠網絡科技公司的技術部門,倒是因為沒有和唐毅贄接觸過,所以還特意致電感謝朔遠軟件這邊幫他們找出了漏洞,從而進一步完善了網站的安全等等。
朔遠軟件公司這邊的人,卻是一個個對唐毅贄橫挑鼻子豎挑眼,又不好直接指斥唐毅贄的不是,平日裡便會完全出於情緒問題,說話就帶刺,時不時還會提及令唐毅贄難堪的往事……林波看在眼裡,心有憂慮,卻也對唐毅贄不再如最初那般欣賞有加了。
因為,唐毅贄這家夥確實令所有人都很難堪。
從表面上來看,唐毅贄還挺會為人處事的,說話和氣,對誰都恭維有加,別人說什麽刺耳的話了,也會裝作聽不明白。但工作起來,這家夥絲毫情面不留,林波都被他硬懟過好幾次。
如果唐毅贄是處在別的行業中,或許他這般偽善的和氣,還真能讓他廣交朋友,可這裡,大家都是同行。
都是精英!
大家還都是老人,你一個新來的,被憐憫施舍的家夥,憑什麽指手畫腳?!
上個星期,這種積累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幾個人聯手質疑唐毅贄的心理,是不是刻意在和大家做對,如果像他這麽雞蛋裡挑骨頭,那以後咱們的工作就沒辦法展開了,天天修修補補的,還搞什麽新產品的研發?!
而唐毅贄對此,沒有爆發,只是略顯委屈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但陰鷙的神情,卻讓人都看得出來,他,憤怒,仇恨所有人。
林波無奈,隻得把事情告知了溫朔。
怎麽處理唐毅贄?
溫朔當時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不禁勃然大怒,但他並未當眾爆發,而是在辦公室裡,狠狠地把林波訓斥了一頓——這種事情還用問我?就算唐海勇、徐鵬他們是股東,也沒資格在這件事情上,去指斥唐毅贄,他媽的自己做的東西不好,被唐毅贄找到了問題,理當感謝唐毅贄的,因為研發出更完美的產品,將來掙了錢,大家要分錢的,你們這些人和錢有仇嗎?
林波趕緊暴怒的溫朔,
解釋了唐毅贄的行為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相對有些過於較真偏執了。因為任何程序、系統,都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如果從研發的時候就開始一點點地修補著,不允許出現絲毫的紕漏,那麽,幾乎等同於為這款軟件的創意判了死刑。
聽著林波詳細的解釋,溫朔的火氣才稍稍減弱了許多,同時也有些生唐毅贄的氣了。
他把唐毅贄叫到辦公室,當著林波的面,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告訴他以後做什麽事情,先向林總請示,要講究些方法,要照顧別人的情緒,多從大局出發……
總而言之,以後在精英雲集的朔遠軟件公司裡,一切都要聽從林總的吩咐。
得,林波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做擋箭牌。
不過,也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直接的衝突。
其實集體爆發訓斥過唐毅贄之後,林波和徐鵬、唐海勇他們,心裡都有些懊悔和擔憂——無論他們有多麽忌恨唐毅贄,卻不得不承認唐毅贄的水平,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一怒之下離開朔遠軟件公司,投入到別的公司裡,以後專門針對朔遠軟件公司的產品……
想想都可怕!
批評教訓之後,溫朔私下又給予了唐毅贄一些鼓勵:“做得不錯,以後誰找茬,甭搭理他們,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唐毅贄感動得直掉淚,狠狠地點頭答應,暗下決心這輩子,唯以命報答知遇之恩!
本來事情過去,溫朔也不至於太過上心而憂慮,可這件事傳到了黃芩芷的耳中後,她很是感慨地對溫朔說:“任何公司、企業,在創業初期,大家都能夠齊心協力勇往直前,因為也沒什麽好爭鬥的。但當事業越做越大,越做越成功,人也越來越多之後,企業內的爭權奪利,甚至只為了一口氣,一個面子,也會難以避免地出現。想要盡可能地避免這類事件的頻發,就只能讓企業一直處在高速的發展中,大家都顧不得考慮其它,忙於想著目標進發。一旦腳步放緩,有了更多清閑的時間,人,就開始去想別的了。”
這話說得,很在理。
所以溫朔情緒更差,而且他是何等聰明的人,很清楚黃芩芷說出這番感慨的話來,其實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在迂回勸說溫朔,接受她的建議,讓公司始終處在一個繃著弦的緊張狀態中,讓所有人顧不得去內鬥,卯足勁前進。
所以溫朔裝作沒聽懂這層意思。
他覺得,弦繃得太緊了,容易斷,而且朔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發展到這般規模,基礎不夠牢固,全靠上面這根繃緊的弦往上硬拉,才看似快速而穩定地崛起。一旦上面這根繃緊的弦斷了,松垮的地基根本承受不住,這棟剛剛蓋起來沒幾層的大樓,就會倒塌。
黃芩芷,她著什麽急啊?
想著這一樁樁的煩心事,溫朔的情緒愈發紊亂,煩躁。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看看來電顯示,他略有些詫異地摁下了接聽鍵:“喂,白先生,好久沒聯系了。”
“溫朔……”荊白的語氣很平靜,卻是喚了一聲名字之後,稍稍頓了頓才說道:“去年皖西漢墓的考古發掘,你有參與,對吧?”
“嗯,是啊,怎麽了?”溫朔面露困惑。
“我聽說,嗯,是江湖傳聞……”荊白語氣故作輕松地說道:“皖西漢墓打開之前,附近一個地方,出現了一隻罕見的屍煞,後來,屍煞莫名其妙地被化去了煞毒和煞氣,被警方在皖西漢墓的附近找到,並當作普通屍體焚毀了。”
溫朔皺眉斟酌了一下,道:“嗯,不用拐彎抹角地問了,那隻屍煞是我解決的。”
荊白怔了下,苦笑道:“那麽,當時一位考古工作人員,突生怪病,被緊急送醫,又傳聞是一位姓楊的考古專家,用偏方治好……想必,也是你所為,而那位考古工作人員的怪病,是被屍煞傷到了吧?”
“是啊。”溫朔很坦率地承認:“有問題?”
“問題倒是沒有。 ”荊白微笑道:“只不過,這件事既然在玄門江湖上傳開了,那麽,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我先給你提個醒。”
溫朔怔住。
手機另一端,荊白也不言語。
許久後,溫朔輕歎了一口氣,道:“約個時間,咱們吃頓飯吧,好酒沒見面了。”
“好的。”荊白爽快答應。
掛斷線,溫朔的情緒更煩躁了——玄門江湖?
雖然很早就知道了這個江湖的存在,也曾無數次地想象過這個江湖的模樣,但在他的思維中,玄門江湖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還有幾個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物。
老韓頭、荊白、邢一強,那個未曾謀過面卻慘死的養蠱玄士,那隻屍煞,那位給黃家布下風水法陣的高人,那位中西醫皆通,集大成的醫學院士,還有氣場強橫詭奇卻不自知的楊景斌……
江湖很遙遠,江湖,就在身邊。
江湖說大不大,相對比世人來講,玄士如同珍稀動物那般稀少;
江湖說小不小,踏天涯走海角,處處有高人,或隱於市,或隱於野,或平凡卑微,或高高在上。
溫朔不喜歡融入這個江湖,不喜歡在所謂的玄門江湖上有什麽名氣,於公,他沒有青衫仗劍天涯路的情懷,於私,都他媽出名了,還怎麽偷偷摸摸使壞,順順利利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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