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青著臉的溫朔,很突兀,卻又讓人覺得很正常地露出了憨憨的、尷尬的笑容。
大多數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如此。
因為首先是憤怒,然後發現對方的實力比己方強,還是在對方的地盤上,天時地利人和皆不佔……這世上,敢於在這種情形下,還能無比強橫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而且極少數的人中,還得有一多半,是被暴揍羞辱之後,成為別人嘴裡的笑話。
剩下能夠成功耀武揚威者,可謂是鳳毛麟角了。
當然這些站在局外分析的話語,基本上很少會有人去思考,也懶得去琢磨。
但,大部分的人,在這種情形下的心理活動,無非如此。
比如現在南北通物流的這幾個青年,以往對於類似的衝突事件沒少經歷過,可謂經驗豐富,所以當看到溫朔的表情變化時,他們忍不住露出了愈發譏諷輕蔑的神情,相視一笑。
溫朔拍拍表弟的肩膀示意他別動,然後神情略顯猶豫,繼而硬撐著頭皮走向那幾人。
正在安慰妻子的李彬,見狀趕緊掙開妻子的手,跟了過去。
他知道,自家外甥是什麽脾氣。
陳敏峰不了解溫朔,所以沒有急著跟上前,而是面露不喜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打算催促華鳳物流園區的總經理,趕緊過來一趟——這事兒,師父既然鄭重其事地交代,一定要妥善幫溫朔處理此事,陳敏峰當然要把這事兒處理得漂亮些。
以他對京城物流行業如今狀況的了解,這件事真不算大,價值兩三萬塊錢的儀器設備要求賠償五十萬……
也算是正常現象。
要知道,當前全國的物流運輸行業,還都處在混亂的時期。
諸多物流、貨運中介公司,與承運方,尤其是一些私人貨運車輛的車主之間,經常發生矛盾,對於外地司機、車主,逮著機會就狠宰,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宰、欺凌的現象,很普遍。
因為這裡面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陳敏峰認為這件事只要找到能說得上話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賠償那件受損機械設備的維修費用,甚至這都不需要賠償——鬼知道那是件什麽機械設備,有沒有真的受損。
南北通物流公司的幾個青年,看到溫朔一副硬撐著頭皮走過來的表情,心裡更加篤定。
經驗豐富的他們,已然猜到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大白胖子的身份。
嗯,應該是車主李彬、馮春梅在京城的一個親戚,出了事兒找他過來幫忙問道問道。
而作為親戚的胖子,礙於情面總得過來幫忙。
既然來了,那就要出頭。
甚至,這家夥來之前還曾在親戚面前吹噓了一番吧?
所以,幾個青年全都露出了戲謔的笑容看著越走近,表情愈發尷尬,甚至都露出了一絲怯意、一絲討好的胖子。
胖子終於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個……”胖子語氣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你們這兒,誰是負責人?”
幾個青年對視一眼,呵呵冷笑。
正對著胖子,站在中間那位瘦瘦高高,擼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紋身,領口打開也露出紋身的青年,比胖子還要稍微高出一些,他歪著頭斜睨著胖子,道:“我是,幾個意思啊?”
“我,我是想找經理談談。”胖子趕緊說道。
“我就是經理,怎麽了?”青年露出猙獰的神情,刻意嚇唬這個看起來愈發怯懦的胖子。
“那,那剛才,剛才你們這兒,是誰打人的?”胖子壯著膽問道。
旁邊幾個人全都樂了。
瘦高個紋身青年舌頭在嘴裡亂翻了幾下,
往前湊了湊腦袋,凶狠地盯視著胖子,點點頭道:“我,還有這些人,都打了,怎麽著胖子?你是來替他們出口氣的,還是替他們賠償的?”“你們都動手打人了?”胖子有些迷糊地看了看旁邊的人。
“呵,是啊,都有。”
“就我們幾個。”
“你他媽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有話說有屁放!”
……
幾個青年有些不耐煩了——這胖子他媽神經病吧?
溫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點點頭道:“哦,那好吧。”
話音未落,他突然爆發,一記勾拳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瘦高個紋身青年的下巴上。
砰!
啊!
這一拳,竟是將瘦高個紋身青年給打得雙腳離地,仰著臉斜著身子直接飛到了四層高的台階上,慘叫著重重地落在了水泥台子上。
旁邊幾個青年還未反應過來,胖子已然左手揪住了一青年的長頭髮,右手攥住了旁邊一青年的光頭,繼而雙臂發力,將兩人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又是一聲砰的悶響。
兩青年雙雙慘叫著抱住腦袋倒在地上打滾。
本能後撤閃避的三名青年,這才反應過來一擁而上,嘴裡一邊喝罵著,揮拳砸向胖子,其中身高大概一米六多點兒矮壯青年,很聰明地繞到了胖子的後面,一把抱住了胖子的腰,順勢側身,向後仰,右腿狠狠絆向胖子的腿彎出,試圖將胖子摔倒在地。
但胖子反應敏捷,身體微微前傾,腳下用力穩穩地站住。
與此同時,他右臂揮起擋開一人砸來的拳頭,手腕一轉,便搭住了此人的小手臂,一擰一拉,就勢一掄,竟是把這人掄得踉蹌撲向了胖子左側衝過來的一個人。
兩人猛地撞在一起,全都踉蹌著倒地。
胖子右手回收,肘部往後狠狠一搗,正中那矮壯青年的面門,當即一聲慘叫。
矮壯青年鼻血傳出,淚水橫流,踉蹌倒退出幾步,一屁股坐下,隨即仰面倒地。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
胖子一人便挑翻了六名以往極為凶悍、好勇鬥狠的青年。
之前胖子走向他們時,倉庫那邊正在裝卸貨物的幾名裝卸工人,還有幾名工作人員,還都好整以暇地一邊乾活兒,一邊笑嘻嘻地、神情不屑地看著胖子和李彬幾人。
當胖子驟然爆發時,倉庫的幾個人立馬放下手裡的活兒,準備衝過來幫拳助架。
但……
胖子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裡,將幾人放倒在地,隨即壓根兒不去看他們這些人,又跟上對著倒在地上的人連踢帶打,最先被一拳砸飛,倒在水泥地上幾乎暈過去,晃晃悠悠剛爬起來,腦子還處於迷糊狀態的瘦高個紋身青年,更是被胖子衝上去揪住胳膊,一把從六七十公分的水泥台子上,生生給薅下來,重重摔在地上,又被狠狠踢了兩腳。
而李彬看到外甥發飆,回過神兒時,對方幾名青年已然倒地,當即衝了上去,不由分說就打。
李聰文也衝了上去,熱血沸騰激動得直掉淚:“表哥威武,表哥霸氣,我終於能和表哥一起打架啦!”
慘叫連連!
幾名裝卸工和另外幾位工作人員,全都不敢往前上了。
打群架就是這樣。
這些裝卸工不是南北通物流公司的人,屬於一個裝卸隊,只是以往和南北通物流公司合作較多,關系都不錯,所以能打贏的情況下,自然樂意上前搭把手,自己還能沾些便宜。
但形勢不妙,他們當然不會上前自找麻煩。
事實上,以這些裝卸工的體力,如果真上前圍毆的話,溫朔再如何能打,最終也難以佔到便宜。
畢竟,身大力不虧的他之前表現得再如何威風霸氣,武功高強,除卻個人戰鬥力確實比尋常人強得太多之外,也佔了先發製人的突然性。真是混戰到了一起亂作一團,施展不開的話也不行。
不過這些情況……
之前還真就沒在胖子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向來謹慎小翼,未雨綢繆,不打無把握之仗。
唯獨遇到剛才這類情形時,壓根兒不去考慮那麽多——去他娘的,先打了再說!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
胖子好歹對自己的戰鬥力還是有些自信的。
“幹什麽幹什麽?”
“操……”
“敢在我們公司裡面打人了?”
“弄死他們!”
……
隨著幾聲憤怒的喝罵,二層的小辦公樓裡,又衝出了四名男子, 其中一人大概有四十多歲,板寸髮型,戴著大金鏈子大金表;還有一人手持一把砍刀,三十多歲年紀,身材健碩高大,神情凶悍。另外兩人則是一個斯斯文文戴眼鏡,一個神情驚恐慌亂。
短短不過幾十秒的時間裡,先前那六名青年已經被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
李聰文不知何時從自己貨車的後備箱裡抽出了一把撬棍拎在手裡,氣勢洶洶地跟在表哥旁邊。
李彬手裡也拎著一把都打爛了的木製椅子。
溫朔左手拎著那名瘦高個紋身青年的衣領,像是拎著一條死狗般站在正門口的台階下,絲毫不懼地盯視著從辦公樓裡衝過出來的人,尤其是持砍刀的凶悍青年。
那三十多歲的青年,根本沒有過多廢話,喝罵著衝下來揮刀就砍。
“住手!”
一聲爆喝。
持刀青年怔住,舉起的刀停在半空。
胖子可不理會這些,左手松開那條死狗,身形微彎,一記旋風踢,右腿如同飛馳的火車般,重重地撞在了兩層台階上的凶悍青年腰部。
咚!
持刀青年被鐵腿橫掃,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重重地撞在了幾米開外倉庫遮雨簷下的柱子上。
咣當的撞擊聲中,他慘叫著撲倒在地,掙扎著想要起來,但腰部被踢、被撞後,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死過去,倒口氣都吃力地幾乎要憋死,哪兒還能站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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