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的出現,過於詭異,尋常人能看到這般情況,在驚懼之下,自然而然會想到是魔術。
但,溫朔之前已經聲明,保證了不是魔術!
而且,這個泛著淡青色的詭異小女孩,那雙眼睛裡透出的好奇神情,太逼真了,根本不是魔術、投影所能展現出來的,她的好奇中還帶著那麽點兒怯怯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豈是作假能演示出來的?
尤為令稍稍回過神兒的黃芩芷,感到無比可怕又心悸的是,即便是相距有一米的距離,她還是務必真切地感受到了,小女孩身上散發出的陰冷、冰寒的氣息。
即便如此,她內心深處,還是不由得生出了天性的母愛,想要將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抱入懷中安撫她,不要害怕。
楚楚可憐的樣子,誰人看到能不生愛心?
看著目瞪口呆,驚懼中又有些許愛憐,猶豫著想要把小青攬入懷中的黃芩芷,溫朔也不禁心生愛憐,看著怯生生的,只是因聽從他的話,才會向陌生的、卻有著令邪孽異物忌憚氣質的黃芩芷流露出恭敬之態的小青,神色悵然地說道:“它,是我的女兒,是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它現在的形象,只是源於我個人一時心血來潮,一時的欣喜,甚至是惡趣味的想法,化作了這般狀態,然後我就越來越喜歡它這般樣子,我希望能真正把它當作一個人去對待,我更希望,也堅信著,將來能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黃芩芷完全是下意識地問道:“它,不會說話?”
“是的。”溫朔招招手,讓扭頭可憐兮兮看向他的小青過來,然後輕輕地把她攬過來,讓她依偎在自己身旁,柔聲細語地說道:“它現在靈慧初開,而且沒有如同我們一樣的身體各種器官,所以即便是知曉我們的心思意念,聽得懂我們的話,卻無法做到模仿我們發出聲音來,它,只是一股氣。”
黃芩芷心裡顫了顫,竟是忍不住流出了幾滴淚水,忽而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道:“它,它是什麽?”
“它是……我的女兒。”溫朔微笑著看向黃芩芷,很認真地對她說:“依著社會上普遍意義上的認知,可以稱它是鬼,確切地說,它是精,是我用心血培養而成的。這一切,都是緣分,我本應該將它徹底毀去的,但我動了惻隱之心,也可以說,是鬼使神差吧?或者,是我的一次嘗試,但養成了,就有了感情。”
“溫朔,我……”黃芩芷回過神兒來,凝眉向後靠了靠,道:“我,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你一定是在用什麽魔術,或者,按照民間的說法是,戲法?”
溫朔笑了笑,俯身低頭柔聲道:“青兒,天晚了,回去睡覺。”
小青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揮著小胳膊抱了抱溫朔,然後瞬息間化作了一股青煙,鑽進了溫朔脖頸間戴著的玉佩中。
溫朔抬頭看向黃芩芷,神色平靜地說道:“難以置信,是嗎?”
黃芩芷愣愣地點了點頭。
溫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憋悶,有些委屈,有些……如果沒有點兒外力的影響,很難訴之於口的壓抑。
他起身走到了酒櫃前,拿了一罐啤酒打開,仰脖一氣喝下,又拿了兩罐走回來坐下,打開一罐,面帶笑容地喝下一口,眼眶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撲簌簌落下了淚珠,語氣哽咽地說道:“你父母調查到的資料中,那位老韓頭……他不是神棍,他更不是騙子,他是一位真正的,大隱於野的高人!玄法高人!你知道什麽時候玄法嗎?”
黃芩芷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
溫朔流著淚笑出了聲,道:“就像你們調查到的那樣,我以前,也一直認為老韓頭是個神棍,是個大騙子,是個該被打倒的騙子……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也正因為是這樣的現實,所以最讓我傷心,讓我內疚,讓我無可奈何的是,所有人又都沒有錯!錯的,是老韓頭,還有,我……”
“溫朔,你……”黃芩芷的心,猛地揪住了,因為她能感覺到,溫朔的心很痛。
“我也是,我很混蛋,很無知!”溫朔一手摸著額頭,一手端起易拉罐喝酒,放下後說道:“小時候,我每天在仙人橋上、在農貿市場玩兒,接觸了太多太多各種各樣的江湖人物,委婉地說,他們各有乾坤,憑本事賺錢養家活口,實質上說,大部分都是在乾騙人、偷竊的行當,就連擺攤賣水果的,都要缺斤短兩!可那時候,仙人橋上,農貿市場內外,老韓頭是最實誠的一個人,雖然他被警察抓的次數最多,被罰款最多,被那些忘恩負義者出賣的最多,可他從來不抱怨,不去報復誰,他這輩子吃盡了苦頭!”
黃芩芷秀眉微顰,她注意到,溫朔似乎有了醉意。
這,不對!
溫朔的酒量何其大?!
這才到哪兒?
“溫朔,我不喜歡你再演戲。”黃芩芷打斷了溫朔的話,旋即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太唐突了,太冒犯了,太,無禮了……因為,她能清晰並肯定地感受到,溫朔是在發自肺腑地訴說一些,他很可能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述過的心裡話。
果然,溫朔愣住,皺眉露出了惱怒之色。
“我覺得,以你的酒量,這種場合下,應該喝點兒白酒。”黃芩芷很聰明地強露出了笑顏,為自己找下台階,也為溫朔,找個下台階。
溫朔皺眉,歪頭思忖。
黃芩芷逃也似的起身到客廳的茶幾旁,拿起電話撥通了前台,讓服務員送兩瓶茅台過來。
“傻娘們兒喲……”溫朔心裡舒坦了許多——不枉自己真正的坦白。
事實上,來之前雖然心裡下了決心,但當黃芩芷道出她的父母竟然暗中調查自己的一切過往時,溫朔已然心生出無窮的憤怒,連帶著,對黃芩芷惱怒至極。
可他在某一方面善良無私,會做換位思考,講道理的本性,讓他強行壓下了心頭的憤懣。
與此同時,另一種壓抑許久,想要宣泄的衝動,高漲著再也無法克制。
人,男人最大的痛苦和壓力,其實是很多話無法於人傾訴。
老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便是這句老話,讓多少男兒打碎了牙齒和血吞下,卻不能流淚,不能露出一絲傷心、委屈、絕望的神情。
因為你是男人!
溫朔喝著啤酒,止住了話頭,卻還是抬手狠狠地揩去了眼角的淚水,暗暗地罵自己一聲:“真他媽不爺們兒!屁大點兒事情,有什麽好委屈的?不就是來解釋,來說明一些事情嘛,沒挨打沒受傷,和自己女朋友說些心裡話,掉個毛的淚啊?!”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絕對是相當到位。
更何況還有利益摻雜其中?
黃芩芷掛斷電話不到兩分鍾,兩瓶茅台就便送到了房間裡。
婉拒了服務員幫忙開啟,黃芩芷禮貌地請服務員離開之後,神情有些恍惚地親自拿來了酒杯,為溫朔倒酒,想要說幾句什麽,卻委實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之前詭異的小女孩,溫朔異常的神情心態,還有他那些話……
都透著詭異,透著遠超常理的認知。
溫朔一口便喝下了二兩白酒,笑了笑,說道:“石志學的病,是我治的!他當時在考古工作中,大半夜出去撒尿,被陰煞之氣所傷,通俗地說,就是被鬼上身了!楊景斌老師對我那麽好,也是類似的情況,我救了他的命!宋釗生院士不惜自降身份赴京來這一趟,為我和楊景斌老師說謊話騙人,也是因為他想要和我探討中醫學的五行陰陽理論……我這麽說,你可能還不信,但這種事兒,我也做不到隨時隨地都能抓隻鬼來向你證明,所以只能讓我那乖女兒現身,讓你看到!”
黃芩芷整個人都傻眼了。
鬼上身?
抓鬼?
她語氣顫抖地說道:“溫朔, 這……你,你不會是喝多了吧?”
“你不知道我的酒量?”溫朔冷笑一聲,又自顧自倒上酒,一口喝下一杯,道:
“高考,是我運氣好,而且我本來政治歷史就好,其它幾科恰恰被我押對了寶,我自己都覺得是老韓頭,我師父,在天有靈!白敬哲和他爹竊取高考試題,那是他們咎由自取,和我無關!這事兒咱不必給自己戴高帽子!”
“方沁玉他爹的好朋友齊德昌,承攬開發的礦區,因為風水的問題接二連三出靈異事件,是我解決的,所以他們對我感恩戴德,但說實話,我解決那件事一張符沒畫,莫說是方沁玉那小丫頭片子了,就是他爹和齊德昌來了,也不能說我起壇作法降妖除魔了!”
“但,他們就得給錢,因為再簡單容易解決的問題,也得行家告知!”
溫朔一邊說,一邊自斟自飲著。
“記得楊老師的文報事件吧?其實徐先進,是我讓他站出來的,他自殺,也是我指示的。”溫朔咧嘴一笑,雙目有些泛紅地說道:“他不死,楊老師就慘了,京大不知道多少師生會牽連進去……”
“我怎麽做到的?”
“玄法!”
“我,是一名玄士!”
“芩芷啊,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知道,我為什麽要瞞著你,我為什麽,不肯說出來這些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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