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雷霆一擊的災劫,原本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現實……
他媽的!
胖子有些糾結了:
他親身體驗過的天地自然災劫,是無聲無息無形,從各方面對其造成影響,情緒浮躁,親朋盡皆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導致個人生活處處不順。
老韓頭在畫中以萬千玄機做影像,授玄釋道,也曾講述過修行必遭之災劫,無非如此。
那雷霆一擊,何來?!
倘若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抑或是在生活中以玄法為利、為力,行諸般事跡過多,就要遭受到如此直接可怕的打擊……胖子瞄了眼自己這副身板,心有戚戚焉:“媽的,這二百來斤能扛得住雷霹閃擊嗎?”
這玄士,還能不能做了?
這玄法,還怎麽修行啊?
可要了親命了!
胖子齜牙咧嘴起身皺眉來回轉磨著,如同一頭受傷的孤狼,感覺滿世界的所有人、事、物,都是潛伏在自己身邊,有著無盡危險的存在。
“師父,你,你怎麽了?”靳遲銳一臉詫異和惶恐地問道。
“嗯?”溫朔回過神兒,忿忿地一揮手,心想去他娘的,該死鳥朝上……
但,靳遲銳這家夥,是被雷劈之後,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有了異能?
這他媽可就新鮮了!
隨即,溫朔想到了靳遲銳所講事發經過中的一個節點——當時他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迎面撲向了他!
人影?
再聯想到,遭受如此雷劫的玄士,很可能修為極高。而能夠在雷劫的狂轟濫炸中還逃出來的,肯定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軀體,因為人體在那種極端的情況下,即便不至於化作灰燼,也得成為一塊焦炭。
所以,撲向靳遲銳的人影,沒準兒就是那個玄士的元神!
而元神能夠脫體,也就意味著,其修為達到了煉神還虛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能夠“陰神出遊”,甚至……那家夥該不會修出了“陽神”吧?
玄士修行至一定境界,體內溫養出元神,亦謂之“玄珠”
當修為達到煉神還虛之境的最高境界時,元神與意念相接相容,不以己身為縛,可脫殼而出雲遊在外,縱然千裡之地,亦如親臨所至,可觀可感可受,卻有影無形,是為陰神。
而陽神,則是將元神修出了外在的形體,也就是第二個自己,有著相同的思維意識,又有著自我的意識觀念,卻不分彼此,甚而因非人身卻有人形之體,本質為精純無上本元所修而成,所以比之本體更強,能飛天遁地不受天地陰陽五行所束,與天地自然共生並存不朽,是為陽神。
那……
依著這兩年翻閱過的一些典籍中所述,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煉虛合道的至高境界。
換句話說,成就了天人之身!
呸!
溫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傳說中羽化飛升成就真仙的人,不也是脫去了凡胎之身嗎?
所以,那道影子只能是陰神。
說得難聽點兒,就是一隻民間俗語中所謂的“鬼”罷了。
但那家夥陰神出遊逃避雷劈閃擊,卻撲向了靳遲銳,就有點兒忒孫子了,這不是禍水東引,想讓靳遲銳替他挨兩下嘛,一個凡人怎能受得了……
不對!
溫朔猛地皺緊了眉頭——貶義謂“陰神”出遊時為鬼,雖然無可厚非,但陰神畢竟不是鬼,而是有著修行之大成的玄法力量,那陰神撲向靳遲銳的目的,不是為了禍水東引,而是……要借屍還魂重修!
不,靳遲銳是個大活人!
那陰神是要噬魂奪舍!
很混蛋啊!
看著溫朔在那裡神情愈發嚴峻,時而還會皺眉怒容滿面,靳遲銳愈發緊張害怕,磕磕絆絆地說道:“師,師父……我,我知道錯了。”
“嗯?”溫朔疑惑道:“你知道什麽錯了?”
“我,我也不知道。”靳遲銳神情尷尬,怯怯地訕笑著說道:“反正惹您生氣了,那,那肯定是我犯錯了,雖然不知道我哪兒錯了,但我知道我錯了……”
溫朔聽著一陣頭大,擺擺手坐到椅子上說道:“來,我給你把一下脈。”
“哦哦。”靳遲銳趕緊坐到溫朔對面的椅子上,乖乖把手遞了過去。
溫朔伸手探脈,微闔雙目渡入一縷氣機。
此番查探,比之在中海精神衛生中心醫院時,更為謹慎仔細,氣機圍繞著靳遲銳三魂歸一的生魂,仔細地感應、探查,並分析著,隨後,更是探入其腦海意識中,不落纖毫地探查,隨即,又查其五髒六腑七魄……
查來查去,除卻早已知曉的異常之外,並無任何外魂佔體,或者並存隱藏的意識。
這讓溫朔心裡稍稍放松了許多。
剛才他還真有點兒擔心,靳遲銳這家夥能夠大難不死,卻擁有了這般詭異非凡的能力,以及獨一無二的身心構造,是被那陰神強行噬魂奪舍了。
好在,並沒有那樣的現象。
這讓溫朔聯想並分析出了緣由——那陰神當時確實是要噬魂奪舍的,但脫殼而出,又是剛剛受到過打擊,所以沒有,也沒能力第一時間噬魂奪舍,不想衝入了靳遲銳的軀體腦海中,也沒能沒能避過雷劫。
當最後那道雷劫不分青紅皂白,更不會在意是否傷及無辜地降下時,陰神最後絕望地施以全力反擊,在雷劫的擊打下灰飛煙滅,卻又在無意中抵擋了大部分的雷劫之威,從而保護靳遲銳的意識沒有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在天地之威與玄士陰神的最後碰撞中,靳遲銳的意識雖然極為萬幸地沒有消亡,身心卻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於是……
便造就出他這樣一個很可能全世界僅有,獨一無二的奇葩!
溫朔知道自己這般推測分析,有點兒太過自我,甚至有點兒荒唐,可唯有這樣的結論,才可以解釋本就很荒唐,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奇葩。
“嗯,目前看來體質和意識都還不錯。”溫朔微笑著松開了手,點上一顆煙,神色輕松地問道:“在患病之前,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區招商辦的。”靳遲銳老老實實地說道:“後來都說我得了病,讓我在職病休,但,但我當時挺那什麽的,就是挺生氣,也自負,再者又有點兒年輕氣盛不懂事,便自行辭職了……也因此,和家裡人吵了好多次。”
說著話,靳遲銳神情苦澀地低下了頭。
聽完他這番話,溫朔都差點兒忍不住想抽他兩個耳刮子——這個敗家子兒啊!
中海那是什麽地方?
一個區招商辦的公職人員,多少家庭付出多大的努力都難以進入的單位,這家夥竟然自行辭職了!
可以想見,其家人有多麽得怒其不爭了。
但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最初有了那般特異的能力,又經過多少次的自我驗證確認了事實,偏生害怕又不斷好奇著、研究著,還得不到別人的理解和認可,這種孤獨、驕傲、自負、恐懼種種複雜情緒下,一個人必然會出現易怒、易衝動狂躁的情況,沒有瘋掉已實屬萬幸了。
而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對己身異能習慣、熟悉,且有了溫朔的指點教育,靳遲銳的精神狀態,以及再考慮以往的所作所為,自然會有了相對正確的認知。
“你有大學學歷嗎?”溫朔又問道。
“有,碩,碩士……”靳遲銳小聲道:“經濟學碩士學位。”
“嗯?”溫朔眼冒精光,他媽的,撿到寶了啊——這家夥不僅是個身懷異能、全球絕無僅有的奇葩,還是個碩士……他可是屁顛顛上趕著要當老子的徒弟,而朔遠控股公司現在正是發展時期,需要人才的時候。
如此一來,豈不是現成地撿來一個不要工資的人才?
溫朔乾咳了兩聲,道:“你先別想其它的,既然來到京城了,先得有一份正式的工作,然後再給家裡人打電話報平安,唔……”溫朔抬腕看了看時間,道:“我帶你去公司一趟,接受一下人事部門的面試,再給你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
“師父,我,我是來拜師修行的,工作……”靳遲銳尷尬道:“如果參加工作了,日常就有諸多不便了。”
“不工作你吃屁喝風啊?”溫朔一瞪眼,道:“真以為還像是老年間那些拜師就跟著師父吃喝學藝?行了行了,別廢話,那是老子自己的公司, 為什麽讓你進公司?還不是為了以後有什麽事情方便一些嘛。”
“啊?”靳遲銳當即驚喜道:“那最好,最好不過了!”
離開網吧,溫朔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講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什麽意思?”
靳遲銳怔了怔,道:“為己,是修為己身的意思。”
“很好。”溫朔點點頭:“玄法修行,不止是修行玄法,還要修己身之性,身在紅塵,活在俗世,生活中處處有修行,不要覺得修行就要超脫紅塵斷絕情義,無情無義那是魔道……你啊,先要把這一點悟透了才行。”
靳遲銳一臉崇拜地看著溫朔:“師父,您,您這麽一說,真是醍醐灌頂,令我茅塞頓開,我……哎呀!”
靳遲銳一不小心,在轉彎時的台階旁,腳落空摔倒。
溫朔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微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