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番接觸談話之後,溫朔雖然沒有氣機外放,去探查感應靳遲銳的底細,但靳遲銳散發出的氣息,卻被溫朔清晰地感知到,並做出了大概的判斷。
這家夥,絕對不是玄士。
至於為什麽他能釋放出異常的氣機,甚至按照他剛才所講,他很可能還看得見己身散發出的氣機……
溫朔暫時還想不明白——也許,這就是天生的奇人吧。
能有這般奇異的,可以蠱惑人心的能力,這家夥卻沒有出去禍害人,或者以這般能力偷偷摸摸地發大財,卻住進了精神病醫院,也堪稱奇葩。
當然,從這一點上來講……
胖子覺得,這家夥的思維確實有點兒問題!
哪怕是心地善良不願意禍害人,不想憑此掙錢,也可以學學胖爺我每天做好人好事嘛。
在胖子看來,對己身能力的浪費,是可恥的行為!
沒有理會靳遲銳的詫異詢問,胖子夾著煙的手擺了擺,道:“說說看,你既然沒有精神病,就應該很清楚自己所看到、感知到的這些詭奇現象,不方便告訴別人,更何況,你都已經被人視作神經病了,幹嘛還非得較真兒,去向人講述這些事實?然後把自己關在精神病醫院裡?”
靳遲銳雙眉緊皺,神色間滿是警惕地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愛說不說。”胖子可不喜歡慣著他。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靳遲銳覺得自己沒有精神病,面前這胖子,顯然是有精神問題的,否則,怎麽會表現得如此異於常人,如此得……混蛋?!
“我怎麽樣,那得先看你自己心裡那點兒傲氣和自負,有沒有消磨掉,否則,我再怎麽好言好語和你談,也談不出個一二三來。”胖子笑了笑,語氣和神情都變得溫和了許多,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啊,願意講,咱們倆就好好談,不願意講,我這就走人。”
言罷,胖子起身做事要往外走。
“等等。”靳遲銳皺眉道:“你,什麽時候再來?”
“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過幾天就離開中海了。”溫朔停下腳步,微笑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來找你,完全是出於好奇心,現在人也見到了,感覺倒是沒什麽……這就像是觀景,遠不如聽景有趣。”
聽了這番話,靳遲銳頓時緊張起來,他難得遇到這樣一位完全相信他,甚而有可能和他有著同樣能力的人,可以交流,可以探討,不再孤獨、孤傲……
可這人,說走就要走了。
他怎能舍得?
“那個,你先別走,剛才確實是我的態度有問題。”靳遲銳起身訕笑著,頗為禮貌地說道:“來,請坐……哦對了,還沒請教兄弟,尊姓大名?”
“姓溫,單名一個朔字。”溫朔笑眯眯地坐回到床邊,掏出中華香煙甩給靳遲銳一顆,自己也點上,道:“我這人喜歡有一說一,所以咱們既然坐一塊兒談話,談些尋常人不明白,不相信的東西,那就別藏著掖著了。”
靳遲銳點頭道:“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還是剛才那個問題,說說看……”溫朔笑眯眯地說道。
靳遲銳稍稍猶豫,走過去借了溫朔的打火機,點著煙之後,坐回到椅子上,歎口氣說道:“我也不想待在這地方,很悶的。可是,這裡卻比外面,更安全……嗯,我的意思是,在這裡,平時看不到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朔愣了下,道:“你害怕?”
“是啊,怎麽可能不害怕?”靳遲銳苦澀道:“經常看到那些奇怪的東西,有的就像是活生生的人,有的甚至是我看著從屍體上站了起來,
它們還和我說話,嚇唬我、求我、罵我、詛咒……什麽樣的情況都有,然後,我眼睜睜看著它們淡化消失,或者扭曲著,不甘地痛苦嘶嚎著,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成為一片一片的,漸漸消失……”“唔,可以理解。”溫朔點點頭,這都屬於正常情況,不過,靳遲銳能夠和剛剛死去的人的殘留意識進行對話溝通,這倒是很新鮮的一件事。
因為,縱然如溫朔這樣的玄士,也很難做到這一點,除非起壇作法短時間護魂,或者是遇到了因為機緣巧合沒有消散,成了精的物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豢鬼——屬於蠱術的一種。
可即便是豢養的鬼,也不可能有意識啊。
稍稍思忖後,溫朔詫異道:“雖然這事兒確實挺嚇人的,但,你應該很早就有這樣的特殊能力了,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早該熟悉、適應了,幹嘛還那麽害怕?”
“熟悉、適應了,就不用害怕了?”靳遲銳一臉錯愕,有些惱怒地質問。
“廢話!”溫朔一瞪眼:“鬼把你怎麽樣了嗎?”
“呃……”靳遲銳無語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麽回事兒,正如他之前所說,看到了、感受到了那些詭異的東西時,無非是一些心理上的恐懼,那些東西並未給他造成絲毫實質性的傷害。
有道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如此簡單的道理,靳遲銳自從有了這般能力,至今五年時間裡,卻從未想明白過。
溫朔又道:“應該不止這些,你,還看到了什麽?”
“每個地方的環境,我比別人看得更清楚,空氣是靈動的,不止是我們正常學習到的各類氣體,還有時而斑斕活躍、時而穩定的色彩,會流動,會變化。”靳遲銳眼神有些入迷地說道:“為此,我讀過一些風水方面的書籍,知道那是陰陽、五行……所以,我想在這個安靜的、安全的地方,研究陰陽五行的變化,與一地、一人之間的關聯規律,也許我真的能憑借自己異常的能力,領悟到古老玄學的知識,並借助於此,看透整個世界的維度,去和另一個維度、空間的生命交流。”
“有志向!”溫朔不禁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以靳遲銳的能力,什麽維度空間之類的先不去說,這家夥還真有可能憑借一己之力,參悟領會風水玄學。
可惜參悟領會是一回事兒,做一個在尋常社會中的頂尖風水師還行,卻做不到真正修行玄法的大師。
“可是我發現,從風水易理的知識面去研究,會出現很多說不通的矛盾點。”靳遲銳搖搖頭,道:“所以,這肯定是迷信。現在,我一直在研讀學習,想要從科學的角度來闡釋這些現象,從能量守恆定律分析的話,人死之後既然有靈魂、意識,那麽不可能完全消散,應該是去了另一個尋常人看不到的空間,我們可以稱之為維度,或者平行世界?”
“行行行,打住,啊!”溫朔趕緊抬手製止了靳遲銳再說下去,這不是扯淡嘛。
你靳遲銳研究風水易理,然後發現了很多說不通的自相矛盾點,一是因為研究不夠透徹,二是沒有大師指點,最重要的,是不懂得玄法!
純粹以研究科學的姿態去研究玄學,能研究透徹了,那才真是見鬼了呢。
靳遲銳立刻聽話地閉上了嘴巴。
“那,既然這樣,你自己研究也就算了,何必再絮絮叨叨地和別人講這個講那個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或者,就為了讓人都認為你是神經病,然後進醫院住著?”溫朔皺眉道:“這不合理,因為在住院之前,你應該不知道,在這裡看不到那些古怪東西的出現。再者,想當一個神經病,方法有很多,何必非得這麽做呢?還把別人給說得瘋掉……”
靳遲銳尷尬不已,道:“其實,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在外面的時候,是害怕,緊張,所以想要和人傾訴,希望能有人分擔我的恐懼和緊張、壓力。你可能無法理解,那種時刻圍繞在眼前、心頭的恐懼,會讓人極度的壓抑,我只能不斷地傾訴,卻不被人理解,被人笑話,被人視作神經病,很多時候我真希望自己徹底瘋掉,做個傻子最好, 因為我膽小、怕死,我不敢、舍不得自殺,然後,我就被送到了這裡,我被家裡人視作無可救藥!”
“理解,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溫朔面露同情之色,是發自內心的同情和理解。
還記得,老韓頭留下的那封信裡寫過,之所以當初教他玄法時,沒有先行讓他去看到很多邪孽異物的存在,從而讓他相信,正是因為擔心他過度害怕,從而精神方面出了問題,耽誤他的一生啊。
“剛來到這家醫院時,不斷有醫生來為我做心理醫療,我和他談心,和他說這些情況,他也願意聽我的傾訴,安慰我,但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反而以各種方法勸說我,那都是我自己的臆想,不是真實的。”靳遲銳苦笑著,神色間閃過一抹猙獰,道:“後來我就想啊,既然你來勸我、開導我,想要從心理上給我做治療,讓我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那我為什麽就不能用同樣的方式,讓你們都相信我呢?”
溫朔咧嘴道:“然後,你發現了自己又一項特殊的能力?”
“是的,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的。”靳遲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當自己專注地盯著一個人,想要去說服他時,我的身上會散發出的一種氣流,將自己和對方籠罩,對方就會受到這種氣流的影響,認真地聽我說話,並最終相信了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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