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城搖搖頭,道:“不瞞你說,持有那兩件生坑物件的主兒,和我不熟,只是相互間都聽說過對方罷了。這次能接觸到那兩樣東西,也是機緣巧合。我一朋友經人介紹看了東西,想入手,又擔心打了眼,物件不到代,唔,意思就是說雖然看準了是個老物件,卻不敢確定是那個朝代的,所以讓我過去幫忙掌掌眼。我私下實話實說了,但那位朋友是否入手,我不管,連問都不會問一句,這是規矩……”
“得嘞,我明白了。”溫朔笑著點點頭,正色道:“您現在就給朋友打電話,東西如果還沒入手,就說看不好,千萬別拿去家裡。”
馬有城皺眉道:“如果,已經入手了呢?”
溫朔歎口氣,道:“我建議,趕緊找個偏僻的、向陽多風的地方,把物件埋起來,或者,放在寺院、道觀、教堂之類的地方,還能壓得住裡面的髒東西。”
“什麽髒東西?”馬有城駭了一跳。
“沒看到物件,不好說。”溫朔搖搖頭,他想起了小青當初藏身的那把斷劍,卻也不便直說,寬慰道:“當然了,您身上被沾染的這點兒邪祟,沒什麽緊要的,量太少,很快就會被您強大的生機吞噬融匯。”
“如果,收藏在身邊,會帶來什麽危害?”馬有城提心吊膽地問道。
溫朔搖搖頭,道:“症狀不敢確定,但結果必然要命。”
“這麽嚴重?”
“嗯。”
馬有城立刻掏出了手機,撥通朋友的電話,語氣嚴肅地詢問了幾句之後,神情稍緩,道:“解老師,那生坑是仙丹不假,但……我剛才又詢問了一些行家,基本可以確認,這仙丹有妖毒,不利於身啊。”
“嗯,是啊,盡量別在接觸了。”
“哦?您也感覺到了不適?那就對了,我昨天只是上了上手,就覺得不對勁,今兒找行家給看過後,才給您打這個電話……對對對,嗯。”
“只是上手的話,問題不大,我這邊兒行家都說了,回家歇息幾天就好。”
說話間,馬有城看到溫朔向他比劃出以手遮陽的姿勢,同時唇口輕起,小聲吐出了四個字:“多曬太陽。”
馬有城立刻點頭對著手機說道:“解老師,您記得接下來多曬曬太陽,一準兒沒事的……是啊是啊!放心吧,啊?您想認識一下,這不大方便……”
“那行,先這樣吧,再見。”
……
溫朔並非是以安慰的想法善意欺騙馬有城,雖然其體內異常的煞性氣息,好似帶有靈性,但存量極少,攻擊性就顯得微不足道,之所以會隱藏得那麽深,使溫朔在初期的檢查時竟然沒有發現,是因為其煞性氣息已經被馬有城自身的生機吞噬融匯了太多,從根本是,已經無法對馬有城造成侵害了。
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是,馬有城短時間內,至少在體內煞性氣息被融匯消除乾淨之前,不再接觸那兩樣生坑的物件。
而溫朔,現在卻有那麽一點點想要見到那兩樣物件的希望。
因為他琢磨著,自己現在養了個閨女小青,而那兩樣物件其中的某一件,或者兩件上都有的陰煞氣息,和當年的小青極為相似,如果能收為己用,再養出倆閨女,或者養倆兒子出來……那自己以後出門,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一想到老實巴交容易被人欺負的自己,出門時身旁跟著倆膀大腰圓戰鬥力超凡的兒子……
胖子就覺得心跳加速倍兒激動。
但這個念頭,旋即被他拋之腦後——開玩笑,豢養陰邪之物本就是要被玄門江湖人人誅之的行為,胖子可不想做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全天下唯我獨尊,硬生生打出個盡皆俯首局面的梟雄,因為那意味著不講道理,意味著要去拚命!
拚命?!
胖爺的命比誰的命都值錢,憑什麽去和他們拚命?!
最關鍵的是,胖子覺得如果再養出成了精的閨女或者兒子,對小青不公平。
父愛如山嘛。
還有一個原因……
既然出於善意和情分的緣故,好意提醒了馬有城不要再去接觸那兩樣物件,還讓馬有城提醒朋友別入手,那麽,他再去接觸的話,就容易導致誤解了。
所以,這事兒胖子覺得就像是生活中的一日三餐,偶爾吃了頓鮑魚,過去,也便過去了。
上午八點多鍾,濛濛細雨籠罩了京城。
離開京城半月的溫朔,和徐芳、徐從軍一起,乘坐出租車來到了朔遠控股公司。
前台助理劉茵茵,因為昨天就得知董事長今早回來,所以早早趕來上班,試圖好好表現一下,順便彌補那天過錯,給董事長留下良好的印象。
結果到公司沒多久,黃總和彥總就都來了!
這讓劉茵茵格外慶幸,自己今天趕早來上班的決定,是難得的英明。緊接著,她愈發慶幸,被自己難得的勤勉英明感動得差點兒掉出淚來……
因為,董事長的媽媽也來了!
開心激動之余,壓力也隨之而來,因為董事長的媽媽和黃總、彥總,她們都不去樓上,而是在斜對著前台,進門左側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閑聊。
看樣子,她們都是在等待著董事長回來。
幸虧來到公司後,就先把休息區的茶幾、沙發擦拭乾淨,本想乾乾淨淨讓董事長回來後挑不出毛病,卻是先讓董事長的母親,先檢查了。
於是乎劉茵茵職業的笑容中,就多了些誠摯和熱情,端茶倒水殷勤一番後,又規規矩矩地回到前台自己的位置坐下,還得裝作並沒有清閑消磨時光的樣子,翻閱著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公司部門一覽表,以及需要前台所了解的那些資料,一邊偷偷豎起耳朵,傾聽黃總和董事長母親的談話。
黃芩芷正在和李琴閑聊。
而彥雲,則是坐在旁邊,認真地翻閱著一些文件資料,時不時拿筆在資料上寫下些什麽。
她化著淡妝,穿黑色的職業夏裝,五分袖的小西裝上衣,下身是齊膝裙,筆直修長的腿上裹著黑色的肉色絲襪,黑色高跟鞋。側面看過去,她鼻梁高挺,膚色白皙潤澤,下巴尖尖的,戴著亮銀色的耳釘,成熟、美麗、知性……時而輕撩發絲,便為她的知性和成熟,平添了一份嫵媚。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劉茵茵,不禁輕咬朱唇,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戴,再想想早早起來化妝時鏡子裡的自己,當時還覺得姿色不俗呢。
和彥總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牡丹花旁的一個花瓶。
再看黃總,比自己還小兩歲呢,坐在那裡巧笑嫣然地和董事長的母親輕聲閑談,因為有了旁邊如牡丹般的彥雲比襯著,於是劉茵茵第一次發現,黃總好像,比彥總的美貌也差不到哪兒去,甚至,更好一些?
只能說好,而不是比彥總更美麗。
以往劉茵茵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時而還會覺得自己至少在相貌上比黃總強一些吧?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花瓶和鮮花的差距在哪裡。
生機和死板。
繽紛的鮮活和單調的豔抹。
唔,這大概就是氣質吧?
正在思忖著學習進步時,劉茵茵看到門外停下了一輛出租車,魁梧高大的董事長從副駕駛位置下車。
與此同時,後座兩側車門也打開了。一位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灰藍色軟料牛仔長裙、白色休閑鞋,身形高挑纖瘦的美麗女孩子,和一位中等身高,身材健碩筆挺,穿著有些土氣的中年男子,分別從出租車兩側下來。
“董事長回來了。”劉茵茵輕聲提醒道,一邊站起身來,既顯得熱情又顯得不那麽過度地,率先走過去拉開玻璃門,微微躬身,笑顏如花:“董事長,您回來了。”
“啊?!”胖子駭了一跳,趕緊擺擺手訕笑道:“好好好,那個,下次不用幫我開門,啊。”
“好的。”劉茵茵甜甜地笑道:“黃總、彥總,還有阿姨都在等您。”
其實不用她說這句話,溫朔已然看到了母親和黃芩芷、彥雲。
他略顯尷尬地向劉茵茵點了點頭。
“二位好,請進。”劉茵茵再次以職業的笑容和禮貌, 向徐芳和徐從軍問好,站到一旁抬手示意。
溫朔有些頭大。
那邊,李琴、黃芩芷、彥雲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什麽……”徐從軍也不知道如何稱呼李琴是好,尷尬道:“我還是叫大妹子吧,您也別和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這次小芳的病給溫朔添麻煩了,這不,病治好了,還得到京城來麻煩你們,真是過意不去啊。”
“哎,徐局長,老徐你這不是見外了嘛。”李琴笑眯眯地說道,一邊伸手拉住了怯生生的徐芳的小手,道:“在京城,咱們東雲人,還不就是一家子嘛。”
“阿姨好。”徐芳紅著臉小聲問道。
“哎哎,好,好著呢。”李琴熱情地點頭,竟是忍不住抬手輕輕撫摸著徐芳頭上的烏黑發絲,再摸到她略顯蒼白和消瘦的臉頰,眼眶中便泛起了淚光,語氣略顯凝噎地說道:“好閨女,病好了比啥都強,以後可別亂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