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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地仙》三百九十九章 大義
溫朔挑起一邊的眉毛,斜眼瞅著荊白的表情,沒搭理這家夥,自顧自一仰脖喝下半杯五糧液,砸吧著嘴自顧自倒滿,然後拿筷子夾酒店一層餐飲製作的特色香酥羊腿肉,眯著眼頗為享受地咀嚼著,咽下之後,又端起了酒杯。

 荊白無奈,道:“我修行相術,最擅風水堪輿,而西北廣袤,人煙稀少,不受紅塵世俗干擾,風水氣場與天地陰陽五行的狀態傳播很順暢,所以那天晚上,哪怕相距一千六百余裡,住在千佛洞景區的我,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那場突兀的、強大的沙塵暴災難,並且推算出了沙塵暴出現的原因,應該是人為作法引的。”

 “所以,這屎盆子就要扣到我的頭上?”溫朔哼了一聲,看也不看荊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溫朔啊……”荊白略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我之間還有必要藏著掖著嗎?你這份小心謹慎,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一直這樣,咱們之間還有信任嗎?”

 溫朔全然不在意荊白的語氣,嚼著肉含含糊糊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信任,連續往我頭上扣了兩盆屎!”

 “我真服你了!咱們在吃飯,喝酒!”荊白簡直對這個粗俗的家夥太失望了——桌上擺著豐盛的美食,美酒,那家夥竟然一邊香甜地吃著喝著,一邊嘴裡還說出“屎”字,還一盆一盆的……

 “心裡乾淨,比什麽都強。”溫朔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心裡不乾淨?”荊白一瞪眼。

 “你心裡要是乾淨,就不會老是把別人想成壞人,也不會對一個老朋友,尤其是對一個憨厚老實誠懇善良,對朋友極度信任的老朋友,產生懷疑了。”溫朔拿著筷子在香酥羊腿上搗鼓著,笑道:“更不會,用近乎栽贓的肯定語氣來冤枉我。”

 荊白怔住。

 仔細琢磨了一下,確實是這個理兒。

 於是他面露一絲歉疚的尷尬,歎了口氣,道:“溫朔啊,咱們相識時間也不算短了,你了解我的為人,沒那麽不堪。”

 “嗯,還行吧,和我比雖然差點兒,但還是比大多數人強得多,我不是說玄法修為啊,是說為人品行……”胖子毫不臉紅地說道,似乎來之前就肚腹空空,剛才一番不停吃喝終於稍稍墊了點兒底,拿餐布擦了擦嘴,點上一顆煙,悠悠然說道:“本來就沒想瞞著你,哪兒曾想我還沒開始嘮呢,你先給我頭上扣帽子!”

 荊白一愣,旋即愈尷尬,更是在心裡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明明知道溫朔這小子得理不饒人,還是沒能忍住!

 這不,讓這小子抓住理兒了!

 溫朔往後一仰身,翹起二郎腿坦率地說道:“不過你倒是說對了一半,看來以後我得向你學習相術了,風水不簡單嘛,隔著小兩千裡地啊,都能感應推算出來,活神仙!”

 說到這裡,他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

 荊白板起臉不說話,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心裡那個別扭啊——自從和溫朔相識以來,每次談話就沒痛快過,恨不得殺了這個死胖子,可又樂意和這家夥結交,聊天。

 真他媽邪門兒了!

 溫朔笑眯眯地端杯算是陪著荊白喝了一口,接著也不讓荊白再難堪下去,道:“失蹤那三個,領頭的還是個教授,叫什麽挨瘟·插兒死的不列顛人,還有倆,是他的助理,插兒死這孫子是一西方的法師,非得在樓蘭遺址那裡作法收陰魂,我當時覺得那地方陰陽五行太紊亂了,作法危險性太大,甚至可能波及到他人,可勸了幾次都勸不住那孫子,為此還他媽打了一架!”

 “在樓蘭遺址作法收陰魂?”荊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可不是嘛。”溫朔搖頭歎氣地說道:“勸不住,咱不能真就因為打了一架就去壞人家的好事兒,對吧?”

 “溫朔!”荊白立刻瞪著眼神情嚴肅起來,認真地斥道:“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什麽叫壞他的好事?那裡是樓蘭遺址,是數千年保留下的歷史文明,是我們華夏的寶貴歷史遺產,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那裡作法,破壞遺址?!”

 溫朔愕然道:“這,人家作法,我憑什麽去阻攔?”

 荊白怒急站了起來,拍桌斥道:“就憑你是華夏人,是華夏玄門江湖中的玄士!是一門玄法的傳承者,這是責任、義務!”

 “哎……”溫朔怒極反笑,搖了搖頭。

 “溫朔!”荊白壓著火氣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玄門江湖傳承數千年,雖然偶有入廟堂者,受限於天地、受限於大道、受限於紅塵,不得善終,也由此玄士在歷史上褒貶不一,貶多於褒,不入正統而視作草莽,可這祖宗的傳承、文明,是實實在在的,無論我們是什麽身份,不能忘本啊!”

 溫朔哭笑不得地點頭承認。

 “那個什麽挨瘟·插兒死的不列顛人,明知會引天地反噬,會引來巨大的破壞性的自然災害,還在樓蘭遺址之地作法,先不說歷史上是什麽樣的人種、民族,至少,那自古以來就是咱們一個根上的,那他就等於是在刨咱華夏人的祖墳!”荊白說到這裡,似乎壓抑不住心頭怒火,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了一大杯,氣呼呼的卻不知再說什麽是好,但那怒火迸的眼神,明顯溫朔敢就此反駁什麽,他就會立馬飆,和溫朔拚個你死我活的模樣。

 溫朔神情有些詫異地皺眉打量著荊白。

 四十好幾歲的人了,平時溫文爾雅簡直是當代儒家學者的范兒,很少見到他如此激烈的樣子。

 “或許我的態度有些過激,但……”荊白仍舊有些怒氣難消般咬著牙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到此,溫朔總算確認了荊白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別的且不去說,至少,這家夥是一個純粹的愛國、愛民族愛到了骨子裡的人。

 話有說回來了,是個人,不都該這樣的嗎?

 維護國家、民族的尊嚴,怒而拔劍者,是為愛;怒其不爭、抨擊謾罵,只要是正確的,出點是好的,那也是愛。

 溫朔想到了歷史上的文死諫、武死忠!

 人,生而有根!

 人,生而言信!

 溫朔從來沒有過如此這般經歷,被人劈頭蓋臉地訓斥怒罵得狗血淋頭,卻生不出絲毫憤怒和不滿,反而有些欣喜開懷——事實上,從知曉了埃文·查爾斯要在樓蘭遺址作法時,他和楊景斌老師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絕對不允許查爾斯的行為。

 但那時候,溫朔沒有想過太多,只是覺得數千年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遺址,是華夏的,別人在那裡作法如果對遺址造成了破壞,那絕對是不行的,就好像有人拎著板磚跑到家裡要砸窗戶玻璃,作為主人,當然要阻止,阻止不了那就得跟丫乾啊!

 但那時候,溫朔委實沒想到過太多的大義名分!

 楊景斌想到了,可惜他不是玄士,他不懂玄門江湖的悠久歷史和信仰文明;

 溫朔年輕,想得不夠深遠。

 此刻聽了荊白的教訓,他才恍然大悟,為什麽自己會在此次埃文·查爾斯作法的事件過程中,從最開始到結束,一直都表現得那麽衝動,那麽決絕。

 因為,不止是簡簡單單的自私和淺層意識上的維護。

 一切,都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民族、家國情懷,是血液裡流淌的淵源,是一脈相承的信仰和文化、精神!

 遲疑了許久,荊白歎了口氣,略顯失望地苦笑著搖頭說道:“好吧,我不再說這些在很多人看來太過空虛的話了……最起碼,結局還好,樓蘭遺址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壞。”

 “你就沒擔心那麽多人的生死?”溫朔皺眉詫異道。

 “加起來有多少歲?”荊白冷笑,道:“樓蘭遺址是數千年的文明,是不可複製的偉大遺跡,是先祖留給我們的寶貴文明財富!”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輕輕哼了一聲,道:“你現在,一定想說我這人,有些冷血吧?”

 溫朔搖了搖頭。

 荊白眯著眼說道:“事有輕重之分,玄門江湖既然歷來被視作草莽,那麽草莽人物,就要有草莽人物的行事風格和思想。”

 溫朔重重地歎了口氣,好似下定決心般,點頭淡淡地說道:“所以,埃文·查爾斯和他的兩個助理,還有,另外四個負責接應他的人,全都死在了荒漠中。”

 “嗯?”

 “喝酒!”溫朔舉杯,一飲而盡。

 荊白皺眉,有些興奮,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一共,死了七個人?”

 死,和失蹤,其實對於此次的災害,從現實角度來講,任何人都明白,是一樣的。

 但荊白問出這句話, 死,和失蹤,意義就不同了。

 溫朔點點頭,繼而淡然好似答非所問,風馬牛不相及地笑著說道:“新聞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幾乎所有了解荒漠戈壁中的沙塵暴有多麽可怕的人,都應該驚歎於,此次考察隊除了埃文·查爾斯一行三人失蹤之外,其他人有多麽得幸運,才能活著回來。”

 “你的意思是……”

 “我沒別的意思,該死的,上吊給繩,喝藥遞瓶,跳樓的老子揮手送行;不該死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溫朔難得無比暢快地哈哈大笑,好似有了醉意般,舉杯再飲!

 荊白神情肅然,遲疑許久後,起身向溫朔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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