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魏國公托你給我帶個話,只要我投靠了南京,黃金大大地有?
楊尚荊一腦袋黑線地看著徐尚庸,別說一個魏國公了,就是把魏國公、定國公兩家老徐家加起來,家底也未必能趕得上建安楊氏的幾個大一點兒的分家捏起來,畢竟財產在這個階段,是要靠積累的,特麽大明朝開國才多久?農耕文明的財富全靠時間積累,當然也可以靠搶的,然而勳貴們的吃相又不敢太難看,土地兼並之類的吃人的事兒,也不能做的太明顯,至於皇帝的封賞……嗯,你看看皇帝就為了福建銀礦,還得扮出難看的吃相,就知道什麽叫地主家也沒余糧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楊尚荊還是靜下心來,聽著徐尚庸繼續說道:“……大人說了,若是令尊並無甚麽異議,便可請媒人去我家提親了。”
尼……尼瑪,這真是要把老子拴在南京勳貴的這一架戰車上了?
本來站得好好的,楊尚荊聽了這話差點就一個趔趄,純粹是受了驚嚇,嗯,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這是封建年代談婚論嫁的常態,基本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靠著門當戶對的婚約搞政治聯姻,想要提前看見自己的未婚妻或者是未婚夫,都是癡人說夢,然而楊尚荊沒想到的是,魏國公居然會讓徐尚庸這個嫡子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楊尚荊勉強穩住了心神,然後沉聲說道:“多謝魏國公的看重,前日裡戩已修書寄回家中,詢問婚事,料想這幾日也就有了結果,若是家父同意,定然會找一個夠分量的去國公府上說項說項。”
老牌的世家想要在朝堂上取得話語權,一個是派大量的族人做官,另一個就是和朝堂上的大人物搞搞聯姻,兩者兼備的叫門閥,最頂級的世家,不過早在隋唐年間,隨著科舉制度的推廣、朝廷官方對經義解釋權的獲取,讓大量的族人做官、或者說是讓打量的門生故舊做官的路子,已經是走不通了,小地主階級的興盛,注定了朝廷選官來源的多元化,風流如建安楊氏,也只是楊榮撞了大運得了聖眷,才讓本家更添了三分的威風罷了。
至於聯姻的事兒就太多了,典型的例子,其實就可以舉一下隋唐年間的舊事了,天可汗李二陛下手底下的幾大走狗裡,房玄齡的老婆姓盧、程咬金的老婆姓崔、張亮的老婆姓李……這就是下注的一種,魏國公這種世鎮南京的勳貴頭子,大明朝頂級的皇親國戚想要和建安楊氏聯姻,那麽只要楊尚荊和建安袁氏的婚事沒有定下來,楊家就絕對不會拒絕這種誘惑。
到時候建安楊氏有名望、有錢,魏國公徐家有人、有權,還不是一段大明朝文武和睦的佳話?別說楊尚荊今後的仕途要好走了許多,便是楊家在東南這邊的衛所上的聲望,就能從“尊敬”刷到“崇拜”,到時候乾點兒什麽事兒,誰還敢阻攔一二不成?
徐尚庸顯然很滿意楊尚荊的表現,他微微點頭,笑著說道:“若是令尊屬意,今後尚荊兄和我們徐家,便是如同一體一般了。”
對於徐尚庸這個說辭,楊尚荊倒是不置可否,只是點頭表示同意,特麽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就是到時候我被內廷的大佬弄死了,魏國公也能找出無數種說辭來,大不了到時候讓自己女兒上個吊,也就把自己真正地摘清了,看看當時他自己滅了黃家的時候,張家直接弄死一個黃家的女兒有多乾脆就知道了,在家族延續面前,在封建禮教的束縛之下,什麽仁義道德都是狗屁。
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信息暫時屏蔽掉,楊尚荊將語氣放緩,慢慢說道:“徐總旗可去備倭司衙門領了文書,出城去巡檢司的小校場,和手下的並丁們見個面了,徐總旗帶來的人手,也要多加操練,日後總歸是有大用的。”
徐尚庸笑著後退半步,行了個禮:“末將遵令。”
聽著徐尚庸的腳步遠去,楊尚荊慢慢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然全是堅毅,俗話說得好,生活就像強×,如果無力反抗,那就得好好忍受著,他楊尚荊現在說穿了也就一五品小官兒,在這封建年代根本沒有向著封建禮製挑戰、尋求自己愛情的能力,那就去他娘的愛情,選擇利益最大化吧,最起碼和魏國公家聯姻了之後,不說翻本的可能吧,最起碼搞事情的底氣要足上不少。
忠叔就站在一邊看著楊尚荊,當他看見楊尚荊轉身的時候,楊尚荊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如的此事浙江的天氣:“忠叔,關於戩的婚事,家中如今可曾有了回信?”
忠叔略微一愣,這才回答道:“這倒是不曾有,不過估計也是快了,前日裡老仆剛剛給家裡去信催問了一番。”
停頓了一下, www.uukanshu.net 忠叔眯著眼睛,略帶猶疑地問道:“卻不知道少爺突然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剛才那徐尚庸和少爺說了什麽?”
楊尚荊點了點頭:“魏國公打算將嫡女下嫁,若是大人點頭,自可以找人上門提親了。”
忠叔倒吸了一口涼氣,重重地點了點頭:“老仆這便再修書一封,以八百裡加急送回家中,請族長定奪。”
楊榮在的時候,什麽國公、侯爺也就那麽回事兒,但是現在楊榮不在了,公爺、侯爺對楊家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忠叔自然是知道的,別說之前和袁家的婚事就是個意向,連個八字兒都沒有一撇呢,就時交換了八字,那也是得找個夠分量的老道出手,仔細地批算一番,再得出一個“夫妻相克”的結論出來。
封建禮教畢竟是死物,有太多的方法可以繞過去了。
楊尚荊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就多多麻煩忠叔了,稍後戩還要去一趟備倭衙門,和那劉啟道聊上一聊,這誠意伯的子孫,卻也要叮囑一番,免得誤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