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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錢》第3章:愛吃餃子的姥姥
  李沐一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名的想找一個離家近點的地方離開,陰沉沉的天空越發昏暗了些,抬手看了下表還不到11點,“呼――!就這樣吧,爸爸媽媽,我愛你們,但是我得去救林雙,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要照顧好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家屬院裡,繞過前面兩棟樓,李沐一來到一個僻靜的拐角,這個地方還是年幼時跟小朋友們玩捉迷藏時發現的,地面很乾淨,井蓋周圍裂開石灰夾縫裡還有幾顆掐不死的小花,在這樣陰暗的光線下倒是越發顯得鮮豔好看了。

  “又不是去送死,居然還有種儀式感……”李沐一苦笑著,又往井蓋邊上湊了湊,從兜裡拿出來那張100元錢。頓時,井蓋顏色開始變深,紋理似乎在慢慢旋轉著,越來越快,最後逐漸形成一個黑色旋渦,深不見底……“啊!~”伴隨著短促的尖叫,李沐一顧不得顫抖的身體和對親人無盡的牽掛……一切恢復平靜,除了輕微晃動的小花和剛落下來的兩滴眼淚。

  一片漆黑中陸續傳來私有似無的敲擊聲、女人的笑聲、談話聲……李沐一漸漸恢復了意識,一股淡淡血腥味拂過鼻腔,瞬間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易的木板床上,身下鋪了張破草席,床邊的燭光詭異的左右搖曳著,讓整間房屋都跟著‘晃動’起來,燭台另一邊是另一張木板床,也正跟著燭光‘躁動’著,似乎是在等著把誰的屍體放上去來安撫它的‘情緒’,不知是潮濕的牆壁的還是身下發霉的木板散發出來的,腐爛混著鐵鏽的腥味,讓人想吐。李沐一小心翼翼的坐起來,腳離地面還有點距離,於是用力向前一挪,“咯吱吱”,瞬間屋外的聲音沒了。李沐一心頭一緊,小步小步的往門口移動,一步…兩步……整個空間寂靜的讓人害怕,她能清晰的聽見自己鞋底摩擦地面的細小聲音,和忽高忽低的鼻息以及瘋狂的心跳,每根汗毛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時刻準備著跳出來個什麽……就這樣好不容易挪到屋門口,又是一股血腥味飄過,李沐一趕緊一把扶住牆,這種緊張的氛圍簡直令人想死,真不如蹦出來個什麽真刀真槍的打一架來的痛快!可能是自己扶牆的力氣有些大,一大塊破敗的牆皮從指間掉落,李沐一的目光也不自覺地被吸引著跟去它掉落的方向。突然,就在牆皮摔碎的不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雙布鞋!粉紅色的斜面,白色的襪子,粉紅色的褲腳,粉紅色的上衣,散亂的發梢……李沐一倒吸一口氣趕緊低下頭,腦子裡嗡嗡作響,靠在牆邊抑製不住的發抖。就這麽僵持了一刻,一陣溫柔的笑聲打破死寂,“咯咯咯咯,我是不是嚇到你了?你別害怕啊,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呦~”李沐一猶豫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目測三四十歲的婦女,穿著一身粉紅色,頭髮一側下方隨意的挽著發髻,笑眯眯的眼睛,有點扁的鼻子下邊搭著微紅的薄唇,算不上好看,但是卻能讓李沐一有一種很親切錯覺。

  婦女笑呵呵的上前摻起癱坐在地上的李沐一,柔聲細語道:“以後呀,我就是你的媽媽,來,跟我出來見見其他家裡人吧。”邊說著邊拉著她往屋外走。

  外邊這間到是比裡邊大很多,也明亮許多,還沒等李沐一細細看完,婦女就指著案板前壓著餃子片的男人說,“這就是你爸爸啦~”,李沐一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爸爸……”,婦女頓時笑的花枝亂顫:“寶貝兒~真乖”,男人也傻呵呵的跟著笑了一下後又恢復成冰塊臉。

  這時,

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兩隻手機械的拖著案板,“媽媽,餡剁好了。”男孩木訥的說。“乖~放這吧。”婦女隨意的指了指眼前的空地,男孩按照吩咐放下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開了。李沐一在一旁看的分明,案板上的肉餡還活著暗紅色的液體,每攪動一下,液體都會緊跟著從肉餡中滲出來。  “該面對總是要面對的,怕有什麽用!況且林雙還等著我呢!”想到這,李沐一穩了一下心神,問道“你們在幹嘛?”“包餃子呀,你姥姥最愛吃餃子了~”說著把“新鮮的肉餡”與大盆裡的肉餡活在了一起繼續忙碌起來。

  李沐一自顧自的環視著屋內,這間應該算是個客廳,除了自己剛出來的那間,還有至少三間房屋,而他倆身後那間隱約可以看到些廚具,而那兩間掛著破門簾的……“你把餃子端到那間屋給姥姥吧~”,婦女用下巴指了指左前方那間。李沐一接過餃子,懷疑的看了一眼婦女,婦女依然微笑著。

  端著餃子,李沐一用胳膊肘挑開髒兮兮的門簾。這間屋裡隻有一張發霉的破木板床,床上有位滿臉褶皺的老太太,蓬頭垢面皮膚黝黑,可憐巴巴的抱著一條帶補丁的髒被子,被子的一邊已經黑的有點發亮了,就這樣精神萎靡的斜靠在牆邊。“原來這底下也有虐待老人的傻#!”李沐一感慨了一下,端起餃子往前湊。而就在老太太看到餃子的時候突然有了精神,努力著睜開雙眼,急切沙啞的重複著“餃子…餃子……”李沐一以為她餓壞了,趕緊把餃子端到她身邊。突然,老太太瞬間彈起朝她撲了過來!李沐一清楚的看到了她那張帶有血色瞳孔猙獰著越來越大,“啊!不要!”李沐一猝不及防,把一盤餃子扔了出去!看餃子灑了一床,老太太轉身坐在床上就開始撿著吃……李沐一驚魂未定,愣愣的在一旁看著老太太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著這剛出鍋的餃子,總覺著就是哪裡不太對。

  一陣肉香飄過,李沐一咽下了口水,眼睛不自覺的被餃子吸引著,意亂神迷,完全忘記了剛才這餃子餡裡滲出來極有可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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