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刃換了身黑色的練功長服,一臉肅殺之氣。可見,他還是比較重視這場生死鬥的。
只要贏了,他的聲望必定又能上去一個台階,到時候,門人遍地走,之中的利益牽扯數目有多麽客觀可想而知。
利落的咬破手指,在生死狀上簽上名,他率先進了演武場,劉玄醜緊隨其後。
兩人隔了幾米,遙遙相望。
就在這時,廳內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兩人的身形突然顯得高大起來。
月華刃沒有說話,低著頭,將面目全部隱藏在背光的陰影下,仿佛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的表情。
但他的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劉玄醜的手,觀察著他的每一寸血肉,觀察得非常非常仔細。
越往後看他越是心驚,這個年輕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武者,渾身上下淬煉的沒有一絲破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竟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錯覺。
“受死!”劉玄醜心念一動,呼的一拳打出,一招“見血封喉”,也正是“唐手七十二路數”中的招數。這一招姿勢霸氣無比,勁力更是達到了他以往出手的頂峰,武林高手畢生所盼望達到的拳術至剛完美之境,便在這一招中表露無遺。
圍觀的群眾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發出一陣驚呼。
“好霸道的氣勢,果然,沒有最強的武術,只有最強的武者.....”
“這一拳要是打了個結實,只怕是要落得個腦漿迸裂的下場啊。”
唐手是一種非常霸氣的武道,非常講究快速乾脆,及攻擊的殺傷性,往往有一擊必殺之說。要是普通人被唐手高手重擊一掌,往往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正因為‘它’如此霸道,到了今天,推廣起來才會那麽艱難重重。
月華刃瞳孔微縮,雖感覺到極大的壓力,卻是不不退反進,揚手迎了上去。
兩人身體均是一陣輕微的顫抖,而後迅速的收招,出招。
他二人所使的拳招,都是一般的平平無奇,但劉玄醜每次都快了一步,壓著他把‘七十二路’招數都使了個遍。“先發製人”四個字本就是唐手的精髓,現在完全被他發揮了出來。
每一次劇烈的碰撞下,兩人都默契的身形一顫,越往後,月華刃身體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兩人硬碰硬的打法,令圍觀群眾不由都把膽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月華刃畢竟年長於劉玄醜,年老力衰下如何能抵抗住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落敗,只是遲早的問題。
月華刃心中凜然,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非要被活活打死。
‘唐手’和‘空手道’同根同源,走的都是剛猛的路子,先前,他的氣勢已經弱於劉玄醜,現在更是被他強健的體魄逼的節節敗退,空有一身武技卻有種施展不開的憋屈。
劉玄醜不再給他分神的機會,佔據上風後,出手更是如狂。右手忽拳忽掌,左手橫砍直劈,威勢簡直不能抵擋。
倉皇破局的月華刃心中暗惱,提了口氣揮拳直面劉玄醜勢若奔雷的拳頭。
“哢擦”
一道清脆的骨碎聲在演武場上回響。
緊接著,月華刃像是如遭雷擊猛的往後退去,退了十多步止住去勢後,驚恐的看向一臉殺意的劉玄醜。
他的右臂松垮的垂在一旁,身體止不住的輕微顫抖。
“心中有懼那就死不足惜。”劉玄醜大吼一聲,身形猛的朝月華刃激射而去,後者右臂雖被生生震斷,武者的本能卻依舊在哪裡,身體順勢往後一滾,一記‘朝天腳’迎空而上,想把劉玄醜給蹬飛出去。
可惜,氣勢大不如前的他這一腳的力量已是不足之前的一半,他踩在劉玄醜的左腰上卻像是踩在了一塊鐵板上。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月華刃的左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掰折了過去。
劉玄醜順勢而上,兩手抓住他的左腿,竟把他生生的拽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月華刃被重重的砸在演武場的青磚上。
沒等他緩過神,一隻拳頭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彭’的一聲,月華刃的眼珠竟被生生打爆了.........
“快上去救師父!”
一直在旁觀戰的月華刃的弟子們見他已經落敗,哪還顧得上規矩,紛紛怒吼一聲拿著武器就往這邊衝了過來。
劉玄醜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那還沾著絲絲血跡的拳頭頓時化作一道利爪,以迅雷不及之勢插進了月華刃起伏的胸口上。
“不....”也不知道月華刃是哪來的力氣,左手死死的抓住劉玄醜的手腕,不讓他抽走。
在死神來臨之際, 他沒來由的感覺到了恐慌,成王敗寇本就是常事,比武切磋傷筋動骨也很常見,但真的親身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還是怕了....
“上路吧。”劉玄醜探進去的手猛的握緊,月華刃左胸裡面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頓時兩眼一瞪,就此魂斷黃泉。
當下,他沒有絲毫猶豫,在空中帶起一片血雨,這時他已顧不得留情,更無余暇去記住這些憤怒不已的弟子的臉龐,紅了眼睛,逢人便下狠手。
他狀若瘋狂,忽東忽西地以手為刀、狂衝猛擊。那些弟子本也是頗有血性的人,然而眼見這把師父都殺了的狂徒勢若顛狂而武功又無人能擋,演武場內骨斷筋折,滿耳隻的見慘叫之聲,倒有一大半人起了退縮之意,都想盡快離開,師父死了就死了吧,罵本國武技是垃圾就罵吧,反正自己是不想管這件事了。
劉玄醜能殺月華刃是簽了生死狀,所以他才能夠這麽肆無忌憚,但面對這群普通弟子,他只能殺雞儆猴的扭斷了幾人的胳膊,其他都是一記掌刀砍暈了就了事。
打了幾分鍾,地上已經躺了一片或昏厥或哀聲慘叫的空手道弟子。
剩下的人雙腿忍不住顫抖,不動聲色的往牆前退後。
劉玄醜不屑的掃了他們一眼,冷笑道:“空手道是垃圾,島國武術不過是土雞瓦狗。”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出了演武場,期間並沒有人再敢不長眼的上前阻攔。
劉明呆愣的站在原地,雙目失身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這特麽才叫暴力美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