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海灘塗高地上,劍冥月調息了一會,感覺身體內息又舒緩了許多,便爬起身來到雲若武身旁,望著冰晶散去之後的少年,始終不解。
“這小子竟然會安然無恙,但為何就是醒不過來呢?”劍冥月暗自打量著昏死在篝火旁的少年,一皺眉,目光緊緊鎖定雲若武手上那柄長劍。
“白雲劍!”
殘劍樓雖然與雲天宗素無往來,但作為樓主喊得上名號的弟子自是識得雲天宗的宗主佩劍,一時間,劍冥月竟然目瞪口呆了,他注視著身旁這個少年,大感赫然,心中暗自道,這小子竟然和雲天宗有關聯,可...不是...那白雲劍怎麽會在這小子手中。
“咦”當他剛觸摸到雲若武的衣袍上竟吃驚的發現沒有半點水漬,但寒氣隨後襲擾而來,從白雲劍四周散發出來。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澤海的風浪越來越大,海水雖然沒有漲起來,但陰風瑟瑟。劍冥月拿起火把,將高地上的巨石搬到篝火四周,希望可以保住兩人僅存的一點溫暖。
火光在巨石縫隙間隨風搖擺,幸虧灘塗上的灌木甚為繁茂才使得這篝火為繼下去。劍冥月透過火光望著雲若武的臉龐,似乎有點生氣,他便搖著雲若武的身體,“喂!喂!醒醒!”結果竟沒有半點反應。
劍冥月歪著頭,無奈的搖了搖,用手中的長劍挑起一條海魚,在雲若武臉上來回晃動,希望可以透過美食的誘惑喚醒他,但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他甚至想到拿帶著火星的枯枝去戳,竟被雲若武手中的白雲劍散出的寒氣熄滅。
本想著等人來救自己,結果人是來了,卻是一個半死之人。劍冥月抬頭望著夜空中的冷月,長歎一口氣,“快點來人吧,救救我們...不...我不貪心,救我一人也行。”
灘塗遠處的萬丈陡壁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粼光。那星光般的粼光消失在半空的雲霧之下,劍羽在兩名內官的帶引下來到臨澤宮後面的假山上,忽然停下腳步,他右手一揮示意眾人全部留在原地。
“這裡是?”劍羽望著假山頂端那巨大的海棠樹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非常淒美,他駐足望著那片片花瓣在風中紛亂的飄零。
忽然感到一股血腥的氣味,劍羽飛衝上山頂,來到海棠樹下,雙眼眯成一條線,仔細掃過樹下每塊地方。
那兩名內官快步上來,緊張的提醒道,“羽大人,這樹是總管大人特意命人...”兩人話還沒說完,劍羽眼角冷光直勾勾地瞪了他們一眼,嚇得兩人急忙彎著身子恭敬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風越來越大,將地上的花瓣全部卷起,形成一股花風籠罩在整個假山之上。劍羽靜靜的站在這陣風中,眼前忽然一亮,右手疾速夾住一片花瓣,看到那被踩過的痕跡,眉心鎖在一起。
“就是這裡!”劍羽鼻子深深嗅了一下周圍的空氣,正在感受花瓣中的血色氣味。他伸開雙臂任由風帶著花瓣穿過自己的衣袍,用內勁之氣將那些異樣的花瓣悉數收入手中。
待陰風過去之後,劍羽將手中的花瓣置於地上,看著那些花瓣中的腳印凌亂,同時有三人的腳印,其中一個正是和雲若武房間門檻上一樣的。
“搜!”他冷冷的喊了一聲。
“不可!千萬不可!杜公公知道定會殺了我們的。”那兩名內官跪在石階兩側,苦苦哀求道。那些萬象部族的侍衛哪管得了這些,他們將假山四周來來回回翻了十余次,但依舊沒有雲若武的蹤影。
“沒有”
“沒有”
“沒有!”眾人翻查了每一塊地方,甚至連崖邊的陡壁碎石處也進行了查驗,依舊沒有半點蹤影。
十多號人低著頭,默默站在海棠樹下,眾人心中都明白,若找不到雲若武,大長老定會重重責罰。此刻,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劍羽身上,畢竟他是杜平野指定的人。
見到眾人一籌莫展,劍羽冷哼一聲,“繼續搜!每個地縫都不要放過!”他此刻也沒有半點把握,只是看到那凌亂的腳印,深信這裡定是發生過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劍羽來到懸崖邊,望著那月光散落在腳下,忽然感到腳下有什麽東西。他蹲下身子,右手一揮將地上的花瓣震飛,一灘血跡。
劍羽心中大驚,難不成雲若武被人追殺,跌落到懸崖下面。這裡...這裡怎麽會有這麽多血跡。他轉過頭向四周望去,來的路只有一條,來時似乎沒有留意到地上。“你們去假山的山道上仔細看,有沒有血跡!”
“是!”一隊侍衛快速奔下假山,沿著石階挨個挨個檢查!
“有!這裡有!”
“這裡也有!”
眾人紛紛發現山道上有零星散落的血跡, 正延伸向臨澤宮外殿,眾人跟著血跡一路尋去。陸明將雲若武踹飛下懸崖之後,擔心被人發現,便帶著受了重傷的周琅離開現場,不料那斷臂上的血跡還是滴落在地上。
劍羽稍稍彎身向崖下望去,只見薄薄的雲層。“羽大人小心!”身後的兩名內官焦急的喊道,他們還得劍羽去向杜公公解釋,千萬不能讓他掉下去。
“無妨,在下只是看一看。”劍羽緩緩退回來,向眾人望去,看著依舊在尋找的侍衛仔細翻查著每一處,他頓了頓嗓子,“回去吧。”
他心裡十分清楚,雲若武不是被殺手帶走便是已經跌落崖下。此時只有向杜平野請求,是否出宮追查,但憑他聽到的那一聲疾呼厲喊,劍羽斷定雲若武定是跌落懸崖下的澤海之中。
“是”萬象部族的侍衛們快速集合,眾人依次返回臨澤宮。
殿內,杜平野一臉愁容,他似乎已經斷定眾人定是無功而返,讓劍羽去查只是想盡快得到真相,就算其余各部長老發難,也有殘劍樓可以為他說話。
“啟稟大長老,我們翻遍了整個臨澤宮以及宮殿後面的一處假山,依舊沒有發現雲若武的蹤影。”劍羽站在殿門口,拱了下手,悲聲道。
雲天宗幸存的弟子,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丟了,而且是在皇城臨澤宮中,說出去定會被外人以為是他們萬象部族與殘劍樓痛下殺手。
“知道了。”杜平野右手撐著腦袋,看了一眼劍羽,示意他上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