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的生日。

　　觥籌交錯，眾賓歡也。

　　這裡是季老爺子的生日晚會，也是商人們的另一個生意場。

　　季航對這種毫無意義的宴會厭煩透了，卻又不得不回來參加。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杯置盞，說著違心的話，虛與委蛇，他想起小的時候，父親的生意剛起步，沒有太多的應酬，也沒賺太多的錢，但是每一個人的生日都很溫馨，當一家人坐在一起慶祝，說說笑笑，那種快樂是多少財富也比擬不了的。

　　可惜，這樣的快樂的氣氛，他再也體會不到了。

　　季彥琛和季老爺子都在應付賓客，季航無聊，四處瞎逛。

　　“季航?！”

　　於珊珊從來了就心神不定，眼神飄忽，一直在人群中搜尋季航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見他晃過，就應付了跟她說話的人，匆忙追了出來。

　　“珊珊?你怎麽跑出來了?”季航對於她出現在生日宴上並不奇怪，畢竟他父親是季老爺子的坐上賓。

　　“你不也是出來了嘛，我嫌裡面太悶，出來走走透透氣。”她當然不能說是追著他出來的啦，這點矜持她還是有的。

　　季航心情不是很好，不願意理她，就繼續往花園處溜達。

　　於珊珊也就靜靜地跟在他後面，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季航，我，那個之前那幾家給我發offer的公司我不是很滿意，季伯父說可以去你的公司，你……”於珊珊小心翼翼地說，生怕惹得他不高興。

　　季航轉過身來，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看的她都愣住了。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相比較恆宇這樣的小公司，季氏更適合你發展。”

　　季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出口拒絕了她，卻被又被於她打斷。

　　“季航，其實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的，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我從來沒變過。”於珊珊有些心急，但是太露骨的話，她又說不出口，“我，我只是……”

　　“珊珊，你的心思我從來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想把我的個人生活和工作糾纏在一起，我不管我的家人或是你的家人怎麽想的，但我的想法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為什麽?為什麽我一直都是那個被排除在外的人?”

　　“……”

　　“大學的時候是蘇濛濛，她認識你比我早，那我認了，那現在呢?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這麽多年了我還是不行嗎?”

　　“從來就不是時間和順序的問題。”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論是誰，永遠都不會是我，是嗎?”她哽咽著不死心地問，期待著“不是”那兩個字。

　　可他還是殘忍地說出了那個“是”。

　　他還是拒絕了她。

　　狠狠地。

　　喜歡是支支吾吾，不喜歡才能快刀斬亂麻。

　　在蘇濛濛的問題上，他就是太優柔寡斷，才錯失了最佳解決問題的時機，導致他們錯過這麽多年。

　　再面臨同樣的問題，他要斬草除根。

　　看著他絕情離去的身影，最後一絲理智，轟然坍塌，潰不成軍。

　　―――――――――――――――

　　恆宇的員工發現他們老板，最近開始變得，呃，非常喜歡體察民情了，而且每次來都要“溫柔”的，關心一下同事們，特別是蘇濛濛。

　　這讓蘇濛濛很是無奈，說了幾次了都不好使。

　　這天，季總又下來“體恤民情”，

大家剛放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季航輕車熟路地來到蘇濛濛的辦公桌前，扣了扣桌子，嚇了蘇濛濛一跳。

　　“季總，幹嘛?”蘇濛濛一下子站了起來。

　　“坐坐坐，我不喜歡你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季航皺了皺眉，雖然蘇濛濛說原諒他了，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感還是在。

　　“這是在公司，你老來找我幹嘛?你不怕別人背後亂說啊！”蘇濛濛壓低聲音，用兩人之間能聽見的音量說話，一臉較真的表情。

　　“蘇濛濛，你這樣還挺可愛的。”我當然不怕，我就怕他們不知道。

　　季航笑了笑，沒再為難她，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國慶假期打算怎麽過?”那語氣就仿佛在問他，開會的資料準備好了嗎一樣。

　　不得不說，蘇濛濛也是個演技派，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嘴裡說著，“那個就不勞季總操心了。”

　　“我想約你一起去旅遊。”季航努力維持著面部表情。

　　“不去。”

　　“去嘛去嘛！”

　　大家都在低著頭，假裝工作，辦公桌隔的又遠，自然沒有聽見看見他們季總這撒嬌的一幕，否則下巴都要笑掉了。

　　“說了不去就不去，我還有事。”蘇濛濛皺了皺眉，不知該怎麽應付他。

　　“你不都原諒我了嘛，你就一天時間給我也行啊。”

　　“你別得寸進尺哈，我得回老家一趟，來回時間都緊張。”

　　“那我給你放假。”

　　“工資你照發啊?！”

　　“沒問題！

　　果然當老板就是任性。

　　蘇濛濛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快走吧，你一來我們都撈不著工作了。”

　　“你啥時候去，我送你去車站。”季航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

　　“不用不用。”

　　“你從剛剛就一直在拒絕我，你……”

　　“你能不能別這麽無理取鬧，快走吧。”

　　“你不同意，我不走！”

　　“你！好！有人送我不用你在特意跑一趟了，這樣OK?”蘇濛濛算是徹底無語了。

　　“誰?言恂?！”

　　這下不用蘇濛濛趕，他自己就氣呼呼地走了。

　　季航一走，其他同事呼啦的都圍上來了。

　　“濛濛，濛濛，季總最近怎麽老是往我們這跑呀?”

　　“對呀，對呀，每次還都找你說說話呢。”

　　“濛濛，季總是不是看上你了?”

　　“要是季總真看上你，你可別忘了……”

　　“好了，好了，真沒有，季總就是來問問我上次負責的那個案子的事，你們別想多了，好了大家快去工作吧。”

　　蘇濛濛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不讓它崩掉。

　　心裡對季航給她造成的麻煩，恨得是牙根癢癢啊。

　　其實，她回老家並沒有人去送她，言恂最近很忙，更沒有時間，她只是撒謊有人送她，並沒有承認誰，誰讓他心急火燎呢，不過也好，起碼有一段時間他是不會再來打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