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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漢尼拔》第166章 中心廣場(1)
從如同一個巨大兵營的斯巴達衛城中走出,漢尼拔兩人沒有著急返回商人的別墅,而是並肩向著斯巴達城中廣場處走去,聽說幾名檢察官正在那裡進行著戰爭動員。

 當然,對於斯巴達人來說這與其說是戰爭動員,不然說是戰爭通知更為妥當,在成年斯巴達公民都成為全職士兵的情況下高層只需要將戰爭來臨的消息通知下去,這些戰士們便自然會在各自上級的帶領下整編成軍。按理說這樣對於斯巴達來說的一件小事是用不著監察官們親臨的,不過這一次,眼下還在斯巴達城內的三位監察官卻是不約而同全部到場。

 在亞該亞同盟與斯巴達的上一次戰爭中,斯巴達人在克裡昂米尼的帶領下連續兩次大破敵軍,將亞該亞同盟氣勢洶洶的五萬大軍殺的潰不成軍。這一仗不止讓整個希臘世界再度陷入了驚恐與震驚之中,更是讓斯巴達年輕的君王一時聲望無兩。

 戰前很少有人看好這位按照古老習俗領軍迎敵的年輕君王,對於幾名檢察官來說但凡有的選他們都不會任憑克裡昂米尼率軍,可是歐裡龐提德王族在上一代君王亞基斯四世改革失敗被殺後便一蹶不振,傳統的雙王制度也是瀕臨衰敗,此時除了克裡昂米尼竟然在無人可以領軍。

 於是無奈的監察官們只能尊崇習俗讓克裡昂米尼領軍,畢竟雖然不知道年輕君王到底幾斤幾兩,可至少也是自己人,勝在思想純潔啊!但讓五位監察官大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經過商量後獨領一軍的克裡昂米尼卻是連戰連勝,在戰場上盡顯斯巴達帝王之威,威名大振的他幾乎立刻就成為戰士眼裡的偶像,相比之下戰功並不卓越的五名監察官就黯淡了許多。

 在亞該亞同盟暫時退去後,威名與戰功為克裡昂米尼帶來了無數的追隨者,而克裡昂米尼本人盡管對待監察官的態度沒有發生改變,平日裡也不顯傲慢,但不可避免的卻是在許多事務上克裡昂米尼開始伸手干涉了。這對於斯巴達的其余權力階層與貴族們來說是一個極為不妙的信號。

 哪怕在對待奴隸上斯巴達人十分嚴苛,可說到底這仍舊是一個在希臘文化熏陶下的城邦,民主的思想早已滲透到了每一位貴族的腦海深處,沒有願意看到克裡昂米尼君臨天下。因此貴族與監察官們也逐漸開始在各個方面盡可能顯露自己,出現在公民們的視線中,提高自己的影響。

 對於斯巴達貴族來說這是最直接的辦法,因為每一名公民都是戰士!

 看到中心廣場上這出現的一幕,漢尼拔虛著眼睛仔細將三名監察官的模樣記在心中,其中便包括之前與耶蘇斯發生過小衝突的那名監察官,墨脫爾。這位強壯的斯巴達貴族為每一位趕到的成年公民親自配發長矛與圓盾,用斯巴達的方式鼓勵著每一位戰士,這一做法所取得的成效無疑是立竿見影的,刻板,單純的戰士們無比猶如受到了天大的榮耀加身一般,眼中滿是對於墨脫爾的敬重與愛戴。

 “漢尼拔,恕我直言這樣的做法雖然略顯普通,但無疑是最行之有效的,尤其是對這群純粹的戰士來說,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過多的財富,需要的只是榮耀與尊重!”

 耶蘇斯見到這一幕滿是感慨的說道,像這樣的做法在馬其頓,除了少數部隊之外,其余的戰士們肯定會對其嗤之以鼻,可是在此刻卻是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看得出來這位監察官也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沒有任何要與風頭正勁的國王克裡昂米尼發生正面衝突與不快的意思,而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彰顯了自己的存在,讓公民們更加能夠接受。

 另一名監察官在看到墨脫爾的做法後也是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相比之下那位正在積極演講,努力想要打動戰士們的監察官就顯得有些愚蠢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方式壓根就不符合斯巴達人的習慣,這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不過無論怎樣,這些監察官們所表現出來的思想與意圖也足以讓兩位旁觀者警惕不已了,他們不知道克裡昂米尼是否了解這一切,也不知道克裡昂米尼對於自己到底是什麽看好,不過很顯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要與那位斯巴達君王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走吧!”在看到斯巴達公民們有條不紊的領取武器,面色沒有絲毫的緊張後,漢尼拔招呼著同伴準備離去。既然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那麽最好還是不要引起斯巴達人注意的好,尤其是那位墨脫爾監察官,沒有哈斯帶領,自己兩位外族人在斯巴達顯得極為格格不入,一路上遇上的斯巴達人可沒少投來另類的目光。

 “陌生人!轉過身來,慢慢的,別讓我看見你們有想要拔劍的動作!”正當兩人準備離去時卻突然被人從身後用尖銳的武器頂住,在口音濃重的希臘語中漢尼拔兩人沒有反抗,老老實實的轉了過來。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典型斯巴達人,他沒有身著甲胄而是穿著布衣,手中隻拿著一把短劍警惕的注視著兩位外族人。

 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的武藝十分自信,否則也不會單槍匹馬就來想要拿下這兩名外國奸細。在見到兩名外國間諜果然乖乖轉過身來之後,這名見義勇為的斯巴達公民眼中不免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來,對此他毫不加以掩飾而是喝到:“外族人,受雇於亞該亞人的雇傭兵,該死的渣滓!”

 “聽我說,我的朋友,我們並不是雇傭兵,與亞該亞人也沒有絲毫的關系,我們.......”聽到這位公民朋友如此草率的就給自己兩人下了定義,意識到不妙的漢尼拔立刻想要解釋,不過這位公民卻並沒有耐心。早已經習慣了對於奴隸稍加不對便凶狠呵斥,外加拳打腳踢的斯巴達人對於敵人更是不會留情,在他們的世界裡可沒有抓住間諜扭送警察局的說法。

 在見到這兩個間諜不但沒有絲毫戰鬥意志,反而還妄想予以辯駁,這位公民更是怒氣橫生,他眉頭一皺便抖劍向著漢尼拔刺去!

 “什麽!?”漢尼拔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演變的這種地步,這斯巴達人根本沒有絲毫想要聽自己解釋的意思,他也不想想如果兩人不是被人帶領進城的又怎麽敢光天化日之下站在人群密集的中心廣場邊緣呢?!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解釋了,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殺招,他只能夠被迫向後退去,可這樣的做法治標治本,根本不能解決自己所面臨的危境。

 好在一旁的耶蘇斯不會看著漢尼拔所處險境,這位馬其頓人早已經察覺到了那公民微妙的表情變化,在斯巴達人露出殺招的刹那間他便欺身而上,狠狠一拳朝著斯巴達人的面門打去,他絕不信這斯巴達人頭會鐵到對於自己的生命危險不管不顧!果然在見到耶蘇斯的拳頭直撲自己而來後,斯巴達人只能夠站定腳步面露不甘的收回刺出短劍,反手向著耶蘇斯劈過去。早有準備的耶蘇斯也不含糊,他一觸即退,果斷跳開幾步躲過劈砍,彎下腰用手肘自下而上朝著那斯巴達人狠狠頂去。

 “該死的渣滓!!!”斯巴達人在短短兩招交手中頗有一些受製於人的意思,自從成年後在他的近身搏殺中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憤怒這下他發出駭然的咆哮聲,讓廣場中的眾人皆是一驚,朝著此處投來驚訝的目光。只見他急中生智之下右手側過短劍,用左手抵住劍柄才堪堪擋住了耶蘇斯的這一肘擊,不過縱使如此斯巴達人依舊是連連倒退幾步才再次穩住了身形。

 趁著斯巴達人喘息的空隙耶蘇斯側過頭對著還想要解釋的漢尼拔吼道:“他不會聽你解釋的!交給我吧!”

 聽到摯友的吼聲漢尼拔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耶蘇斯的想法,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團團圍住,泛著鋒利寒光的長矛幾乎快要刺破漢尼拔的皮膚,不用回頭他便能感覺到自己身後斯巴達人所散發出來的殺意,看來耶蘇斯擊退斯巴達戰士的一幕引起了公憤!這可真是一個與斯巴達人極為糟糕的初次照面啊!

 同時一個傲慢中帶著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交給你?馬其頓人,你恐怕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在你身前的可是一位英勇的斯巴達排長!”

 由於斯巴達依靠希洛人的供養,形成完全而終身脫離生產的、專門從事軍事活動的特權階級,因此斯巴達的兵役制度是公民兵製。這些公民們是終身的職業兵,從20歲起正式成為軍人,30歲開始結婚,服役到60歲,是世界上服役期限最長的常備軍。在訓練期間戰士們絕大部分時間住在軍營,實行嚴格得軍事訓練,包括體育、擊劍、拳鬥、操練和跑步等,並進行嚴格的共餐製,不得無故缺席。

 斯巴達軍隊主要是重裝步兵,重裝步兵的編制,開始為5個營,公元前5世紀末已有8個營。到公元4世紀,軍隊編制複雜化。軍隊的最小單位為排,由64人組成。兩個排組成一個連,兩個兩組成一個營,四個營為一個團。而排長無疑便是斯巴達軍隊中最基礎的軍官,也往往是最強悍的那一批人!

 聽到墨脫爾的話音,漢尼拔沒由來的心中一松,他背對著斯巴達監察官用最標準的多利亞語大聲質問道:“英勇的監察官大人,作為克裡昂米尼陛下的客人,難道斯巴達人就是這樣無理的嗎?”

 這位外族人竟會多利亞語?是陛下的朋友?

 漢尼拔的話如同打破了平靜的負面,在他的大聲質問聲中,斯巴達戰士們有些動搖,雖然戰鬥素養極為優秀的他們並未做聲可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爭論,連帶著,頂住漢尼拔的長矛也不知不覺松了下去。

 多利亞人是古希臘人的一支,他們不喜歡舞文弄墨或建城設防,卻以全民為戰,戰鬥中義無反顧著稱,而這也似乎成了他們是入侵者的佐證。無論是古典作家還是當代作家,幾乎都沒有懷疑多利亞人的移民或者說是入侵,就連荷馬史詩中也提到“赫拉克勒斯子孫和許多人是從伊庇魯斯出發南下的”。

 多利亞人在大約公元前1100—1000年從伊庇魯斯和西南馬其頓侵入希臘,毀掉了輝煌一時的邁錫尼文明,將希臘拖回近乎野蠻的狀態,那段時期也被人們稱作是黑暗時期。而作為邁錫尼曾經的核心地域,伯羅奔尼撒半島自然留下了許多曾經入侵的多利亞人,他們再次定居並且征服了這裡的原住民,以斯巴達自居。

 盡管多利亞語也被歸做希臘的方言之一,但其實多利亞語在曾經希臘世界中的地位極高,就如同是現在的普通話一般,顯然這是征服者自帶的優勢之一,只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才逐漸被貴族們拋棄。

 此刻除了斯巴達人依舊在使用多利亞語之外,幾乎沒有希臘人在使用,於是近百年來多利亞語也被希臘主流世界不屑的稱之為蠻族語言。而眼下突然聽到一名外族人說出流暢,標準的多利亞語,這些斯巴達人們又怎麽不會驚奇呢?就連墨脫爾也是驚訝的一頓,半晌之後才說道:“那麽如你所說,我更想知道為什麽陛下的馬其頓朋友會在我們的城市中襲擊斯巴達的戰士!”

 馬其頓人?聽到墨脫爾的話,漢尼拔感受到身後再度硬起來的長矛不禁暗罵這個生孩子沒**的黑心監察官,故意點出耶蘇斯的身份,這可真是其心可誅啊!還說什麽陛下的馬其頓朋友,看來哪國的貴族為了權利都是一樣的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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