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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漢尼拔》第150章 放晴
“吐火羅人?”聽到同伴的低聲囈語,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伊庇魯斯傭兵也不禁一愣,這個稱呼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但此刻卻又一時半會兒難有頭緒。

 當然這也並不怪伊庇魯斯人反應慢,吐火羅人這個稱呼本來就是馬其頓率先引入希臘世界的,因此處於希臘世界另一端的伊庇魯斯聯邦不太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公元前329年亞歷山大大帝率軍東征,一路打到了今天烏茲別克斯坦東南部、阿富汗斯坦北部一片叫做巴克特裡亞的位置,並且征服了當地的遊牧民族,按照突厥語裡的叫法將其稱為吐火羅人。此後亞歷山大大帝便以巴克特裡亞作為東方領地的統治中心,吐火羅人也作為新的馬其頓子民進入到了希臘世界的視野中。

 當然亞歷山大的統治是短暫的,不過在他之後的繼業者們卻都以此處作為統治中亞地區的核心,更將大批希臘人和馬其頓人移居此地。

 亞歷山大及其繼承者在東方建立了大量希臘城市,希臘文化的傳播造成了希臘化的傾向,中亞也無不受到希臘化的廣泛影響。以希臘—巴克特裡亞、帕提亞和北邊的花剌子模為三大核心,中亞細亞地區形成了幾個希臘化城市的聚集區,形成了眾多的設防城堡、宮殿和居民區。

 在希臘化國家衰亡後,又以貴霜大夏為核心,繼承了巴克特利亞的政治轄區,並將月氏與希臘的文化融合成新的貴霜藝術。此刻隨著民族的遷徙,越來越多的吐火羅人進入到了小亞細亞地區,他們有著顯眼的大胡子、深眼窩和高鼻梁,善騎射,武藝,不善貿易,理所當然成為中亞商人行商過程中的傭兵以及保鏢。

 不過吐火羅人行蹤卻僅限於此,少於踏足更加西方的世界,而這也導致像克裡斯蒂安這樣見多識廣的傭兵都很少知道他們。

 聽到耶蘇斯的低聲解釋,克裡斯蒂安有些一頭霧水,即便是這吐火羅人很少踏足西方世界但總會有例外吧!遇上這樣的情況怎麽也不至於讓同伴這般態度吧!但很快克裡斯蒂安便想到了最重要的一點,對於這些民風彪悍的民族來說既然有做傭兵以及保鏢的,當然也有做殺手的了!無本買賣不僅賺得更多也更加不受約束!

 放佛為了印證克裡斯蒂安的猜測,這群吐火羅人找位置坐下之後立刻就散發出了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在這暴雨中的小旅館裡頗有一些自成一番天地的味道。而周圍的傭兵們也是自動的對其敬而遠之,這樣的感覺頗令人不耐。

 “殺手。”耶蘇斯回過頭來確定了同伴的猜測:“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裡遇上他們,或許沒有這場暴風雨他們也不會輕易顯露人前了吧!”搖搖頭感歎一句不知道哪個倒霉蛋又成為了必死之人後,耶蘇斯也不再停留徑直走回了房間中,就這樣時間一天天在無聊中過去,直到三天之後天氣才逐漸晴朗了下來,期間漢尼拔除了養傷和在腦海中翻翻系統資料之外唯一做的事情便是與他的摯友耶蘇斯談古論今了。

 漢尼拔起初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在亂軍中救下的馬其頓人將會成為自己的摯友,不僅在自己領軍擊退漢諾的戰爭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此時還願意陪同自己踏上前往羅馬的未知旅程。盡管耶蘇斯對此只是擺擺手說自己也是無家可歸而已,但漢尼拔卻是知道哪有這麽簡單?這位摯友的遠見卓識讓從後世而來,熟知歷史擁有系統的漢尼拔也是佩服不已。

 傳聞中歷史上西庇阿同和漢尼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曾當著許多旁觀者評論將才,西庇阿問漢尼拔,誰是最偉大的將軍?

 漢尼拔則是毫不猶豫的回答說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對於這個回答,西庇阿沒有說什麽,因為這似乎並沒有爭議。但是當他又問漢尼拔,其次是誰的時候漢尼拔卻回答說,是伊庇魯斯的皮洛士,因為他認為大膽是一個將軍的首要的資格,並且不可能找出兩個國王比這兩個更為有冒險精神的人了。

 不過此時漢尼拔卻是有了不同的意見,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這位摯友似乎來歷非常之大,並且是一位絲毫不會遜色於自己的統帥,畢竟誰又能說清楚未來的事呢?

 隨著風暴女神的離開,湛藍的蒼穹與活潑的海鷗再次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終於迎著陽光實打實的踏在道路上,即便是帶傷的漢尼拔也是忍不住伸了個懶腰,不過此刻他身旁的兩個人卻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令人側目不已。

 “這真是令人驚歎的傑作!這就是羅馬人的勤勞與智慧嗎?羅馬人似乎就熱衷於這樣的公共設施基礎建設,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極為睿智的舉動!單憑這一點,就連曾經妄稱世界中心的雅典以及生活在那裡的希臘人也做不到!”耶蘇斯看著在這幾天的暴雨中並沒有被積水淹沒,覆蓋的道路忍不住讚道,繼漢尼拔之後,又一個人被羅馬的道路工程所征服了。

 這幾天來漢尼拔與耶蘇斯也曾談到這一點,通過翻閱系統資料漢尼拔發現條條道路通羅馬並不是說著玩的,古羅馬的道路設計考慮周全,在注重實用性的同時也兼顧地形等客觀條件。並且在造橋和開鑿隧道上也展現出了高超的技術能力,在公元前 3 世紀羅馬人就掌握了拱券技術並迅速運用於橋梁建設中,此後橋梁的建造基本上采用石製結構,石拱橋被大量建造;在開鑿隧道方面,古羅馬也有成套的鑽探、挖坑、掘巷道、照明、通風、打樁、運送和測量的新方法。

 同時羅馬人還根據道路的具體用途對道路寬度等進行不同的安排,並且十分關注細節,如在道路轉彎處刻下車轍以便於車輛前行。在他們的標準裡重要性較低的道路隻寬 1米左右,用於軍事用途的大道則可達到4至6 米,而在道路與城門的接口處,為了方便人們通行,防止人口過多而引起交通堵塞,道路的寬度甚至可達 15 米。

 早在公元前312年時任執政官的凱庫斯·克勞狄烏斯·西庇阿便主持修建了西庇阿大道,這條全長212公裡的道路使用了大量石灰石和硬石,有的甚至是從遠處運達的,所有石塊都整齊地切割成多邊形並用混泥土連接,整條道路異常堅固結實,被譽為是之後羅馬築路的樣板,乃在後世仍在使用。

 “如果伊比利亞半島也能夠如此建設便好了!”想到這裡漢尼拔再次低落了起來,自己如今掌握著無數的科技與資料,但卻毫無用武之地,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我的朋友,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修建道路的幾乎都不是羅馬人嗎?他們是奴隸!或者是想要成為羅馬公民的可憐人!”克裡斯蒂安立刻反駁到。

 “羅馬城最初是由特洛伊人建立和居住的,當這個新建立起來的國家在居民、文化和領土都得到發展並且開始變得相當富裕和強大的時候,它的繁榮自然會引起旁人的嫉妒。在貪婪的野心家對其發動進攻的時候,這些羅馬人展現了自己的智慧,尤其是在致力於維護他們和平時期和戰爭時期的利益上,他們不僅用武力來保衛自己還騰出手來幫助了自己的聯盟者和友人,因此他們與盟友結成極為友善而緊密的關系。

 正是由於這樣的關系才讓羅馬至今仍舊在意大利那片土地上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他們還建立了一個在法律之上的統治體制,被選出的少數人雖然年邁力衰,但他們卻因其智慧而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正是這些人操持著國家的事務。

 不得不說羅馬這個自由國家一旦爭得了自由,便在很短的時期內,變得令人難以置信地強大和繁榮,人們滿腦子對光榮的渴望竟是那般強烈!”

 雖然並不喜歡羅馬,但在再次看著腳下平坦的道路已經繁華有序的港口,並再次談到這個特殊的國家時,即便高傲如耶蘇斯也是毫不吝惜自己的稱讚之語,當然這並不代表著其他意思。

 馬其頓的王族們似乎從血液中就流淌著抑製不住的開拓精神,從腓力二世痛擊希臘,亞歷山大征戰波斯,再到現在的德米特裡二世不爽羅馬,馬其頓的歷代君主總是喜歡與強者博弈,而此刻耶蘇斯的讚美在漢尼拔看來更像是為能夠擊敗這樣一個敵人而興奮。

 不過與羅馬有著血海深仇的伊庇魯斯人卻是一點也不讚同同伴的看法,克裡斯蒂安從鼻孔中冷哼一聲後不屑的說道:“但是,當羅馬由於辛勞和主持公道而變得強大起來的時候,在他們身上首先是對金錢,然後是對權力的渴望加強了。

 貪欲意味著想得到金錢,而智者是決不會追求金錢的。這種惡習就好像沾上了危險的毒藥一樣,它能使極為健壯的體魄和精神萎靡下去,一旦財富開始受到人們的尊敬,並且當光榮、軍事統帥權和政權隨之也受到尊敬的時候,德行便開始失去其光采,貧困被認成是一種恥辱,廉潔反而被說成是一種惡意的表現!

 這才是你在推崇備至的羅馬人真正的面目,他們如今的繁榮建立在無數民族的痛苦之上的!”

 聽到這句話,耶蘇斯顯然有些不悅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認為自己的同伴是在強詞奪理:“同樣不能忽視的是羅馬人民中間最有才能的人們總是從事實際的事務,他們總是要在身體力行的情況下使用他們的頭腦最優秀的公民重視行動而不喜空談,他認為他自己的英勇行動應當受到別人的稱讚,而不應由他本人來記述別人的英勇行動。

 因此不論是在家裡還是在戰場上,他們都培養美德,到處都表現出最大的和諧,幾乎不知道貪欲為何物。在他們中間普遍存在的公正和善良與其說建立在法律之上,不如說乃是出於本性。他們通過實現戰時的勇敢與和平時期的公正這兩種品質來省察自身、監督其國家。

 戰爭時期,受到懲罰的更多是那些違反命令進攻敵人或在戰場上接到撤退命令而行動遲緩的人,而很少是那些竟敢丟掉鷹標或被迫放棄陣地的人。再者,在和平時期,他們施行仁慈之治而不是使人心懷恐懼,而在受到不公正對待時,他們寧肯寬恕別人而不願進行報復。”

 “哈!這就是你所謂的貴族理念嗎, 我的朋友!依靠某個人,某個貴族?高尚的品質?”伊庇魯斯人毫不留情的反駁到,僅僅一句話便幾乎讓耶蘇斯炸毛。

 聽到這裡漢尼拔感覺到頭疼無比,這明顯已經有從對羅馬體制與興起的爭論激化到貴族與平民上的兆頭了,於是他立刻攔住兩人一番好言相勸才安撫了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看到了一行人,一行曾經和他們差一點激起矛盾的人。來自羅馬埃米利烏斯氏族中保盧斯家族的二號人物塞維烏斯,以及他的隨從們。

 盡管並不知道塞維烏斯的真是身份,但漢尼拔三人也是通過一些旁枝末節大概猜出了一些,因此在見到塞維烏斯一行人後,漢尼拔下意識想要帶兩位同伴避開。不過有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卻要找上你。

 “來人,給我將這三個羅馬的敵人抓起來好好審問!!!”還沒等漢尼拔做出反應,塞維烏斯立刻橫眉一立便指著三人惡狠狠的說道,在他的命令下其身後的幾名奴隸與戰士立刻就朝著三人撲了上來。塞維烏斯的突然發難讓漢尼拔三人措手不及,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前一刻耶蘇斯兩人還在做著激烈的辯論,這一刻便面臨著突如其來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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