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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漢尼拔》第164章 克裡昂米尼(1)
“跟著我!”正當三人還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之前進入戰神殿的衛士已經快步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三人扔下這句話後便與同伴朝著繞過戰神殿朝著後方走去。

 “快跟上!”見到衛士的指引,商人哈斯立刻叫上漢尼拔兩人快步跟了上去,面對著兩人疑惑的目光哈斯解釋道按照他的推測,克裡昂米尼應該會在自己的王宮接見幾人,畢竟有些事是不可說的,作為最高權利機構的戰神殿就如同羅馬元老院那樣引人矚目,無論從哪裡來看都不是一個召見幾人的好地方。

 漢尼拔兩人聽後都對克裡昂米尼的謹慎極為讚同,立即快步跟上,這一次他們很快便到了克裡昂米尼的王宮之外。不過說是王宮但其實就是兩座並不如何華麗的宮殿,肅穆和厚重感是這裡的主題,標準的多立克式三層樸素台階,四角低,中央高,微有弧形隆起,簡單的高浮雕采用通體黑色的用料,讓人打心底感到幾分畏懼。

 宮殿外靜候著兩名身著相同鎧甲的衛士,不過比起給漢尼拔幾人帶路的兩名衛士,他們顯然更加強壯。走到宮殿門前兩名帶路的斯巴達戰士自動停了下來為三人讓出道路,哈斯顯然來到這裡不止一次兩次了,他見狀也不含糊,在和宮殿外兩名衛士打過招呼後便徑直帶著漢尼拔與耶蘇斯步入其中。

 古希臘時期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是矩形並用石灰岩或是凝灰岩建造,這類的石材在希臘相當豐富,會先被切成大石塊並且稍做修飾。同時大理石在希臘是相當昂貴的建材,高品質的大理石必須從特定的地方或一些島嶼取得,而運送這些大石塊並不容易。大部分的大理石都用做雕塑裝飾,不會用來建築,除非是在古典時期的偉大建築。

 此刻漢尼拔進入的這座宮殿便由普通的石灰岩所建築,並沒有華麗的雕刻與裝飾,反倒是各式武器刀劍成為這裡引人矚目的藝術品,畢竟對於斯巴達人來說還有什麽比彰顯自己的勇武更重要的事呢?

 陽光從窗外照入,沒有了火把的明暗不定,天然的光線讓漢尼拔突然對這裡生出了幾乎好感,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境況就猶如那搖曳的燭光,不過溫暖的陽光卻總是能夠讓他感到寬心。

 穿過長廊他們很快就到了一處圓廳中,中央是廳堂周圍則是環繞著的立柱,不得不說這樣的造型結構使得古希臘建築更具藝術感。因為在陽光的照耀下,各建築產生出豐富的光影效果和虛實變化,與其他封閉的建築相比,陽光的照耀消除了封閉牆面的沉悶之感,加強了雕刻的藝術特色。

 “尊敬的國王陛下,迦太基人哈斯向您問好!”

 圓廳的正北方向擺放著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王座,王座的護壁上雕刻著一隻凶猛的野獸,栩栩如生,似乎正在用凶殘的目光凝視著眾人。這也是漢尼拔自步入宮殿中所見僅有的雕刻,作為古希臘建築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雕刻創造了完美的古希臘建築藝術,也正是因為雕刻使希臘建築顯得更加神秘,高貴,完美和諧,不過這座宮殿中處處浮現的簡潔,剛勁的特點卻是極具張力,帶著一種震人心魄的美感,而這美感必須得當你注視到這一座霸氣外露的王座時才能感覺到。

 它就猶如一個點睛之筆,帶著極大的衝擊力向每一個見到它的人襲來。

 斯巴達人的文化與生活是樸素與拮據的,但此刻看到這一氣魄非凡的王座卻是讓漢尼拔感受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希波戰爭失敗後,斯巴達人繳獲了無數佔利品,其中有薛西斯在逃離希臘時留下的禦用帳篷。當斯巴達統帥波桑尼阿斯看到以其精美的金銀鑲飾的床榻,看到擺放在那裡的金銀餐桌,以及餐桌上準備好的極其豐盛的大餐的時候,他對眼前的這些好東西感到吃驚,他心情很好,吩咐他的隨從們準備一頓斯巴達式的晚飯。

 隨後波桑尼阿斯將希臘聯軍的將領們集合起來,指著那有著天壤之別的兩頓晚餐大笑著說道:“希臘人啊,我派人把你們召集到這裡來,是想要你們看一看波斯人的領袖是多麽愚蠢,他每天享受著這樣豪華的盛宴,卻非要到我們這裡來搶奪我們這點可憐的夥食。”

 據傳斯巴達人的“簡樸餐”是從來來庫古改革開始確定下來的。成年的斯巴達男人大約每15人為一夥,每人從剝削希洛人所得中拿出一定的糧油交出來,組成一個“公餐團”。夥食非常簡單,最有名的菜名是“黑肉湯”,可是據說其他城邦的貴族只要嘗一次這種湯,就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而正是這樣的一種制度與生活習慣,造就了斯巴達人的品格,看到這王座更是讓漢尼拔陡然生出一種斯巴達人就是一隻恐怖野獸的想法來,而這隻野獸之所以在歷史的長河中只是城邦並沒有像雅典人那樣給西方世界帶來更深層次的影響,則是由於過多的奴隸與過少的本國人口限制了他們的發展,漢尼拔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將這隻野獸放出,讓其肆無忌憚的撕咬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景象。

 或許真的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擊敗羅馬人,要知道在後世羅馬進攻希臘時,不可一世的斯巴達人早已經懦弱不堪了,因此在斯巴達並沒有遭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而如今如果有一天能夠讓重新複興的斯巴達與剛剛崛起的強盛羅馬一戰,結果又會是怎樣的呢?

 可是這或許又是一個難以反駁的悖論,當強盜無可搶之物時,也許就會收手,當所有的族群都過著近乎相同的生活,競爭也許就會失去意義。在集體公有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斯巴達人或許此時已經失去了進取的精神,即便佔有更多的土地對於他們來說又有什麽用處呢?

 大部分的土地最終還不是會留在貴族的手中,而最普通的斯巴達人能夠得到什麽?奴隸?或許奴隸在此刻已經成為了斯巴達人的負擔!

 收回自己的臆想,回到現實中,聽到商人哈斯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漢尼拔兩人都是摸不著頭腦的茫然四顧,國王陛下?克裡昂米尼?他在哪兒?兩人從進入到圓廳中後目光立刻就被王座吸引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斯巴達君主的存在,而此時回過神來四處搜索卻仍然沒有見到有第四個人的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漢尼拔正想要出聲詢問卻突然見到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王座之後的陰影中,突然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幾乎是在立刻,漢尼拔便將目光牢牢的放在了那道陰影之上,克裡昂米尼,後斯巴達時代最偉大的君主,是他嗎!?

 “哈斯,斯巴達的朋友,我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見到你如此平安無事,看來太陽神阿波羅已經傾聽我的祈禱,畢竟偉大的阿波羅也希望斯巴達的朋友能夠健康!”

 富有磁性的嗓音,棱角分明的面容,烏黑深邃的眼眸,強壯的身材,言語流利,舉止彬彬有禮,蘊藏著獨特的魅力是漢尼拔對於這位斯巴達君主的第一印象,當他笑著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漢尼拔不僅油然而生出一種仰慕的感覺。這位面帶笑容的君主並不像是典型的斯巴達人,但卻在骨子裡給人一種簡直斯巴達的不能再斯巴達了的感覺,一舉一動王者之風渾然天成,比起漢尼拔所見到其余人物,克裡昂米尼給他的衝擊力無疑是最強烈的。

 滿滿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啊!

 “能讓陛下牽掛是哈斯的榮幸,尊敬的陛下這一次哈斯遵照您的囑托為您帶來了兩位來自外鄉的青年才俊!”哈斯笑著答道,盡管克裡昂米尼的談吐看起來不像是傳統的斯巴達人,但他卻是知道這位陛下骨子裡的東西,因此開門見山,直撲主題才是此刻最應該做的。

 永遠不要讓你的顧客掌握談話節奏,這句話早已深入了哈斯的骨髓中,哪怕他此刻面對的是一位斯巴達的蓋世君王。

 “噢,哈斯,你總是不會讓我失望!年輕的勇士,你來自哪裡?”克裡昂米尼笑著走到漢尼拔的跟前問道,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漢尼拔相信若是帶著這一身強健的肌肉回到現代,那麽不知道將會迷倒多少妹子。

 “尊敬的陛下,漢尼拔,漢尼拔.巴卡,我來自迦太基。”當然想歸想,必要的禮數還是不能夠少的,漢尼拔微微躬身與尊崇的語氣回應道。他目光毫不畏懼的看著克裡昂米尼,與其相互打量著對方,耶蘇斯的話點醒了漢尼拔,當心境被蕩滌了一番之後,這種由內而外的自信與貴族氣質讓克裡昂米尼也是為之驚異。

 斯巴達君主目光灼灼的打量著漢尼拔,驚歎道:“噢?迦太基人,一名擁有著豐富戰鬥經歷的迦太基貴族,你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高貴品質真是令人矚目!漢尼拔.巴卡?這個名字我是否在哪裡聽到過!”

 說道這裡,克裡昂米尼的眼中露出疑惑與思索,聽到這句話哈斯立刻就將頭伸了過去,附在克裡昂米尼耳邊輕聲解釋起來,隨著迦太基商人的解釋,這位君主的目光越來越亮,不過最終他卻是在點點頭後用略帶沉重的語氣說道:“漢尼拔,你的父親巴卡將軍,我曾聽到過他的事跡,一位偉大的統帥卻是提前隕落了,這真是令人感到悲哀!而你,這個繼承了巴卡家優秀血脈的年輕人,希望你能夠盡你所能來幫助我,這樣的經歷與經驗對於你以後或將是受益匪淺的!

 你應該知道我們擁有著相同的敵人,未來我們或許會是並肩作戰的盟友,而這一段經歷將會是我們締結友誼的開始。”

 雖然克裡昂米尼的話語比起那些迦太基年邁的老政客們還是略顯稚嫩,但作為一個斯巴達人能夠做到這一步卻是足以讓人驚異了,十分具有煽動性的語言讓漢尼拔相信換做是任何一名落難的貴族都絕對難以拒絕他。當然漢尼拔也沒有打算要拒絕,不過他仍舊是有著自己的疑惑:

 “尊敬的陛下,恕我直言,相同的敵人是指?”

 “羅馬人,那群欲壑難填的羅馬人,他們對於希臘世界永遠是不會死心的!難道你不這麽認為嗎?”克裡昂米尼用余光瞄了一眼迦太基商人哈斯才回答道。

 “呃......當然,陛下,不過羅馬人難道不應該從陸地...呃,陛下,你是指?”漢尼拔聽到這話認真的說道,不過他剛說了一半見到克裡昂米尼饒有興趣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動, 問道。

 “沒錯,亞該亞同盟?不,他們從來就是不是我的敵人,一群為了利益結合在一起的人也終將因為利益而解體,難道不是嗎?”

 靠!這麽自信嗎?漢尼拔得到一個果真如此的回答,頭腦如遭雷擊,竟然遇上一個比自己這樣的穿越者還要自信,還要裝B的人怎麽能夠不讓他蒙蔽呢?不過最可氣的是克裡昂米尼的這個回答不但沒有讓人覺得他誇大其詞,反而有種王霸之氣瞬間外露的感覺,沒有絲毫的突兀。

 “陛下......英明!”漢尼拔喏喏半晌才慨然答道。

 據說後世馬其頓王國王率兵圍攻斯巴達城時,傳書給被圍城中的斯巴達君主克裡昂米尼說:“如果我們攻破你的城,我們就放火把它夷為平地。“言下之意便是讓走投無路的克裡昂米尼投降,不過克裡昂米尼的回信卻只有兩個字:“如果。“

 雖然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但任何事情都絕不是空穴來風,短短兩個字“如果”,便由此可見克裡昂米尼的自信與驕傲,以及斯巴達人絕不屈服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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