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星桃一臉無辜的站在一旁,似乎並不覺得剛才自己的做法有問題,厲遠岫在其他的醫生都急切地衝進去之後,才緩步走進去。
他身材高大,雙腿修長,穿著白大褂顯得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俊逸,程星桃望著他,見厲遠岫朝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她道:“小貓咪,你毀掉了我們唯一能研究出這個毒藥的解藥成分的機會。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旦不完整就失去效用的藥。你們都被騙了。”
聽了厲遠岫的話,程星桃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們一心想著這解藥能救人,但是根本就沒有考慮留一份這個解藥的數據,以保證以後再次中這種毒的時候,他們有藥可解。
可是,阿瓜生死關頭,他們哪裡還想得了這麽多。
再說,阿瓜的生命只有一次,而解藥,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得到。
程星桃朝著厲遠岫笑了笑,道:“既然你也相信那個是真正的解藥,能救阿瓜不就可以了嗎?解藥我們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厲遠岫看了一眼程星桃蒼白的臉龐因為微笑稍微有了一點血色,知道程星桃因為阿瓜的事情,已經擔心太多,他摸了摸程星桃的頭髮,道:“算了,反正人應該是救回來了。”
程星桃站在一旁看著忙碌的醫生互相之間在說阿瓜的身體各方面的身體數據都在好轉,她的心才剛剛放下,隨後又提起來,道:“我得去看看小葉,她吃安眠藥自殺,現在還在急救室裡!”
厲遠岫見程星桃慌慌張張的樣子,身體又因為受傷,走路都不協調,他拉住她,勸道:“你不要著急,慌慌張張的,安眠藥自殺一般死不了人,最多受點罪。這年頭,沒知識真可怕,要自殺也別選安眠藥,人難死不說,還得受不少罪!”
程星桃懵了,反問一句:“你說安眠藥死不了人?”
“安眠藥一般要吃上幾百片以上才有可能死人,而且現在藥店安眠藥管制很嚴格,你同事也沒那麽容易一下子搞到太多的安眠藥。”
厲遠岫說著,扶了扶走路都有些飄搖的程星桃,道:“我看你的同事們回頭都沒事,倒是你自己要倒了。”
想到莫小葉應該不會死,程星桃也稍微寬了點心,畢竟厲遠岫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出了阿瓜的病房,丁青已經換了衣服,整理一下形象過來。
程星桃找了個地方坐下,對厲遠岫道:“厲醫生,你先去忙吧。我沒事。”
厲遠岫本想陪她一會,但是丁青在旁邊看著他,大意是,你可以先走了。厲遠岫想著他還要去看一下阿瓜的反應,這一次的這個毒藥,他十分感興趣,因此他交代了程星桃幾聲要多注意休息,有問題可以找他之類的,就轉身走了。
厲遠岫走了之後,丁青在她的身旁坐下。
這邊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用擔心,程星桃就要考慮喬躍的事情了。
丁青大概知道程星桃通過他的手機知道了喬躍的消息。他並不是要隱瞞程星桃關於喬躍的消息,而是他也沒有辦法。
喬躍從火場救出來之後,一直陷入昏迷,喬躍的媽媽派人將他帶回了美國,說是美國的醫療技術比國內好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喬躍也一直沒有醒來。
他不知道喬躍何時才能醒來,因此他也無法告知程星桃,喬躍何時能歸來,甚至,喬躍還能醒來嗎?還能回到他們的身邊嗎?丁青都不確定。
程星桃坐著想了一會,隨後神色無比冷靜,對丁青道:“丁青,你聯系一下家源,我要和喬躍說話。就算他現在說不了話,也讓他聽聽我說話。”
丁青看著程星桃堅定的眼神,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
其實喬躍的媽媽禁止程星桃再次進入喬躍的生活,畢竟喬躍會躺在病床上,全都是因為程星桃的緣故。
見丁青似乎在思考什麽,程星桃補充道:“我是喬躍的女朋友,我有這個權利。”
丁青沉思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何家源的電話。
不知道兩人交涉了什麽,一會之後,丁青將電話遞給程星桃,道:“何家源要和你說話。”
程星桃的心中有些緊張,想到對面連接著的地方有喬躍,程星桃連拿手機的雙手都有點抖起來。
算一算時間,她與喬躍也不過分開不到一個月,可是,她感覺兩人就像是分開了很久很久一樣。
她緩緩開口,聲音不可抑製的顫抖和啞然:“家源,是我。”
“蟠桃,我知道是你。”何家源已經很久沒有和程星桃說話了,自從知道喬躍出事之後,他就一直不想聽到程星桃的聲音,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責備她。
他太明白了,在喬躍心中程星桃的份量有多重,正因為程星桃在他心中份量太重,所以,喬躍就算為了程星桃豁出性命,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現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是喬躍願意的,他心中明白,所以他就算再責備程星桃也沒有用。雖然罪責本就是程星桃該承擔的,但是,這又是喬躍願意的。
他心中十分矛盾,所以一直都不想和程星桃聯系。
“家源,喬躍怎麽樣了?”程星桃顫抖地問出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的問題。
能聽得出何家源也極力在壓抑,他說:“很不好,醫生說,能不能挺過去今天都不知道。”
雖然之前看到信息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如今親口聽到何家源說出來,程星桃還是心痛得快要窒息。
程星桃拽緊了手中發燙的手機,道:“家源,讓我跟他說說話。”
何家源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裡躺著一動不動的喬躍,回:“他現在沒法跟你說話。”
“沒關系,我跟他說幾句話,讓他聽聽就好。”程星桃低低請求。
何家源看了一眼病房裡,又看了一眼一直靜靜坐在病房外的伊總。
他走過去,對伊總道:“伊總,程星桃想跟喬躍說說話。”
伊蓮現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她無論何時都化著精致的妝容,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何家源的突然靠近打斷了她的沉思,她平靜地看了一眼何家源,又看了一眼病房之內醫生忙碌的身影,她淡淡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