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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師爺》第五章 探視
雲天閣原本是巫雲頂上一處荒廢的寺院,後經柳金鳳率眾修繕後取名雲天閣。這期間又數次擴建,順著寺院外牆建有房舍百余間,另外還在山上各處挖掘出用於儲物的大小山洞、暗室數十處。

五位頭領均住在寺院以內,手下弟兄則住在外圍的房舍中。

從山門拾階而上進入寺院,依次為鍾鼓樓、天王殿、大雄寶殿以及藏經樓和方丈室。兩側的鍾樓和鼓樓已改建為t望塔,由柳氏姐妹最為信任的得力乾將山狗率領一小隊人馬駐扎其中,充當禦林軍的角色負責寺院內的警戒工作。

天王殿被改建成了宴會廳,用於招待貴賓或是大宴群臣時的聚會場所。偏廊的藥師殿改成了機要室,即頭領們開會的地方。大雄寶殿自然就改為了議事廳,類似於梁山的忠義堂,隻是不似那般雄偉大氣而已。

藏經樓是一座鋼筋混凝土結構重簷歇山頂式宮殿建築,屋頂覆綠色琉璃瓦,屋背及屋簷覆黃色琉璃瓦,正脊中央豎有紫銅鎏金法.輪華蓋,梁、柱、額、枋均飾以彩繪。隻是年代久遠,已被歲月的年輪侵蝕得有些斑駁了。

寺院原本就不大,所謂藏經樓也就隻得上下兩層而已。但整座建築內外雕梁畫棟,雖沒有其他名x古寺的恢弘大氣,但也精巧別致獨具特色。

每層樓以樓道為軸線,左右兩側的廂房各有一位頭領及其家眷居住在內,寨主柳金鳳則單獨住在相鄰的方丈室內。

原本不近女色的寺院,現在裡面竟春色滿園,也不知被以前的老方丈瞧見會作何感想?

么掌門柳彩鳳的住所在藏經樓二樓的東邊,西邊住著花二嬸和楊春妮娘倆。樓下的東西兩側分別住著蘇小可和羅寡婦,她倆都是獨自一人居住。

恭喜發財屁股傷得不輕,得半個月都下不了床。因為繩鏢其實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兵器,所用的鋼鏢有小半斤重、三面刃、七寸長。扎進他屁股肉裡一寸多,傷口呈不規則狀,根本無法縫合。隻能敷上金瘡藥靜待傷口的愈合。

恭喜發財已經趴在床上一個多禮拜,幾乎快要憋瘋了,還好每天李小花、一塊五和瞿玲玲都會輪流來看他,陪他說話解悶。寨主和幾位頭領也都有親自送過金瘡藥來看望他,但楊春妮卻一直沒有露面。

其實楊春妮內心也覺得過意不去,害怕見面後會被恭喜發財奚落。好幾次她都走到了大門跟前,但始終沒有勇氣邁步進屋。

花二嬸鼓勵女兒說道:“既然敢用鏢飛他,去給他道個歉有啥好怕的?他若又惹惱了你,你再飛他一鏢就是,看他還長不長記性?”

楊春妮聽得哈哈大笑,可玩笑歸玩笑,解鈴還須系鈴人。恭喜發財是她出手所傷,她不去親自登門道歉始終說不過去。

一咬牙,楊春妮故意等到就恭喜發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拿了些他娘配製的獨門金創藥膏,再次來到了他家的門前。

可一到這裡就邁不開腿,剛才的勇氣又全都消失不見了。隻好閉著眼睛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不就道歉嘛,進去說聲對不起,丟下藥膏我就走......

“春妮來啦,進屋坐呀?”

么掌門柳彩鳳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楊春妮嚇得猛一回頭,見恭喜發財他娘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而在她身邊赫然站著寨主。

“屬下叩見寨主、么掌門!”

楊春妮忙抱拳施禮,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被逮個正著,如新月的俏面漲得通紅,不敢抬頭與人正視。

柳彩鳳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屋內走去,像對自己女兒一樣充滿溫情的說道:“傻丫頭,

在屋外站著幹嘛?你不來呀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你,快,屋裡坐。”柳彩鳳的語氣中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這讓楊春妮錯愕之余也倍感溫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寨主柳金鳳也跟著笑道:“丫頭別怕,我和么掌門這就去給你討個公道,一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他?”

柳彩鳳進屋後一把推開恭喜發財的房門,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對著他喊道:“哼哼,你小子慘啦,人家苦主找上門來啦!”

恭喜發財剛換了藥,正光著屁股趴在床上,聚精會神的擺弄著一套袖箭的擊發器。聞聲抬頭猛地看見老娘已然推門進到屋內,身後的寨主和楊春妮也正邁步準備進屋,不由心中大駭!

三個人說話間已經全都進到屋內,恭喜發財此時再要想扯過被子遮羞已經來不及了。

他老娘和寨主也許是因為從小看他的光屁股看得習慣了,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楊春妮進屋一眼瞧見他這副尊容,嚇得一聲尖叫,趕緊背過身去用手死死的捂住雙眼。

恭喜發財也嚇得面如死灰,緊貼住床板不敢動彈,嘴裡還咿咿呀呀怪叫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非禮呀!慘啦,慘啦.....被她看見啦......我還怎麽見人啦......”

柳彩鳳上前扯過被子蓋在恭喜發財身上,然後照他後腦杓給了一巴掌,罵道:“臭小子,你鬼叫鬼叫的幹啥?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以為人家稀罕瞧你的屁股蛋.子?明明是你沒羞沒臊的大白天光著屁股到處顯擺,沒嫌你髒了人家眼睛也就罷了,你還尋死覓活的像誰佔了你便宜似的!你再敢得了便宜賣乖,當心老娘對你家法伺候!”

柳彩鳳罵完後自己先笑了起來,為了顧及楊春妮的顏面,她隻好睜著眼睛編瞎話把兒子一通數落。說的時候倒是順口,但經不起細琢磨。

恭喜發財什麽時候大白天光著屁股到處顯擺了?

再說他光著屁股有啥可以顯擺的?

被人家瞧見了自己的光屁股算是得了哪門子便宜?

......

一想到這些柳彩鳳就忍不住想笑,寨主和楊春妮這時也覺察出其中的異樣。當三個女人彼此目光相接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可這時床上趴著的恭喜發財怎肯罷休?“一臉悲愴”的他向寨主柳金鳳喊冤道:“我的寨主大姨耶,你可要替侄兒主持公道呀!這,這簡直就是,就是那個三伏天下大雪......”

“那叫六月飛雪。”寨主柳金鳳幫他糾正道。

恭喜發財“哦”了一聲,又繼續哭訴。

“這簡直就是六月飛雪......不,這簡直就是六七八月都在飛雪,還下了冰雹子那麽冤喲!我在家養傷惹了誰了......有的人竟然步步緊逼,追到這兒來玷汙我的身子......大姨耶,你可得給侄兒做主呀......”

“什麽?”楊春妮沒料到這恭喜發財當著寨主的面也是張口就來,什麽話都敢說,而且一開口就是玷汙了他的“身子”!楊春妮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什麽要用“身子”這個詞,刹那間震驚、委屈、憤怒一起向她襲來......

直覺告訴她此時自己應該發怒,要命的是一想到“身子”這兩個字楊春妮怎麽也無法將怒火聚焦,甚至差點笑出聲來。

明明怒火中燒,卻偏偏忍俊不已,天知道這會有多虐心!

寨主柳金鳳怎會想到恭喜發財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當著楊春妮的面笑場肯定是不合時宜且失禮的舉動,可要想忍住不笑談何容易!柳金鳳完全不敢再看恭喜發財一眼,心裡甚至默默禱告,希望他千萬別再說出什麽奇葩的話來。此刻哪怕他的一聲咳嗽,都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柳金鳳已處於笑場的臨界點,別過頭望著天花板,用盡全身力氣在苦苦支撐......

“得啦,別嚎啦!你要真想丟人我可就把被子給你掀開啦!”柳彩鳳當然和自己姐姐心有靈犀,連忙出聲想替姐姐解圍。

柳金鳳在妹妹的幫助下,總算把注意力轉移開去,暗暗松了一口氣,抬起纖纖玉指一指恭喜發財說道:“你看你整天吊兒郎當的樣子,跟誰都沒個正形。你屁股上的傷就是老天爺對你的警告,春妮隻不過是在替天行道而已。你若還不懂得收斂,必定大禍臨頭!”

恭喜發財見寨主不但沒有幫自己把“光著屁股到處顯擺”的冤情撥亂反正,反而將楊春妮的事情定性為替天行道。這讓他萬萬無法接受,但又不敢當面頂撞,於是趴在床上自言自語的低聲嘀咕道:“哼,果然是姐妹同心呀,一個比一個更厲害。不但不還我清白,倒說我會大禍臨頭,我哪來的什麽大禍會臨頭?”

柳金鳳隔得比較遠,沒聽清恭喜發財嘴裡嘀咕的什麽?柳彩鳳就在床邊坐著,她可聽得一清二楚。 心想兒子平日裡跟自己大一句小一句的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跟寨主說話都如此隨便,這還了得!於是指著恭喜發財緊咬銀牙的罵了句:“老娘現在就讓你這個小王八蛋大禍臨頭!”

順手從床底下抽出一把掃帚,對著兒子作勢要打。柳金鳳眼疾手快,一個健步上前奪下柳彩鳳手中的掃帚,擋在床前勸道:“他年幼無知口無遮攔,妹妹又何必當真與他慪氣?他本就有傷,再打壞了你就舍得?”

楊春妮見狀也上前勸道:“么掌門息怒,其實都是屬下惹的禍。寨主和么掌門不但不責罰屬下,反而處處維護,屬下心中早已感激涕零。若再因此影響到你母子的情分,屬下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請么掌門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其實柳彩鳳和恭喜發財之間本就母子情深,恭喜發財淪為遺孤正是她姐妹報仇所致,所以對於恭喜發財姐妹二人都不免心存愧疚。

特別是柳彩鳳,他和恭喜發財朝夕相處,把這份愧疚全都換作了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悉心的呵護。

也正因為如此,在恭喜發財心中柳彩鳳就是他最最親近的至親。

柳彩鳳本就沒打算真打,這時正好順勢下了台階,對著兒子嗔怒道:“算你小子走運,今天看在大姐和春妮的份上,暫且給你記下這頓打!”

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恭喜發財竟一反常態的嚎啕大哭起來,對著柳彩鳳聲淚俱下的嘶喊道:“你打,打呀!你打死我好啦......你們,你們從來就知道說我這不好那不好......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你們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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