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清風寨大廳,王斌見到了名滿山東綠林的“及時雨”。
在進京科舉前,王斌地位上,遜色於宋江,屬於侄兒見到叔叔;
押司,只是小吏,九品最低,可是押司連九品都不是。
宋押司,也只是在江湖上有名聲,在士紳當中,在官員當中,只是螻蟻而已。
可現在,王斌在出使金國的路上,是狀元公,翰林學士,蔡京的女婿,位高權重,不是宋江區區一個押司可比。
在酒桌上,各個面帶笑意,頻頻向坐在主位上的王斌敬酒。
至於宋江,語氣謙卑至極,在科舉中了進士之後,這位侄兒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需要他巴結討好。
王斌喝著酒,不經意的掃過了宋江,神情滿是複雜。
縱觀宋江的一生歷史,就會發覺,很多貓膩之處,很多不合理之處。
宋江殺了閻婆惜,其實靠著他的人脈,可以輕易的擺平,當年西門慶殺了武大郎,大家都知道,可是沒有誰去找不自在。
可是殺了閻婆惜之後,卻是選擇了逃亡。
其實,他只要使錢,還是能過關的,可偏偏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
接著,在逃亡的路上,結交各路山賊土匪,建立了龐大的人脈,建立了班底雛形,這些人先後成為了宋江的嫡系;
接著,回家被捕了,被發配了!
又是貓膩至極,按照殺人罪,宋江應該是死刑,而不是流放;若是宋江有人脈,大事化了,也能輕易過關。
可是卻是發配。
而在發配過程中,又是結交了很多小弟,成為了第二批嫡系。
最後因為反詩,被開刀問斬!
可事實上,清朝才有文字獄。北宋時期的政治氛圍與文人政策,是歷代王朝相對寬松的時期之一,除了蘇東坡的“烏台詩案”,少有文字獄的記載。宋江的反詩,從根本上講只是一些牢騷發泄,情感流露,即使有過激之語,也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曾付諸行動。從這個意義上說,將宋江詩詞定為反詩,無論如何應當列入“思想罪”、“言論罪”的范疇,這種做法當然為當代政治所不取,就是在當時,也違背了太祖皇帝的誓詞。
此外,宋江只是一個小吏,說白了就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存在,螻蟻一枚。
抓住那些大人物言語上的把柄,上前踩上一腳,能揚名天下,這就踩名人上位,踩高官上位;可是宋江一個區區小吏,踩上一腳,也無法揚名,無法升官。
一個高官,大人物,一些不當言論,會引來無數人注意,抨擊;可是一個小人物嘴炮不斷,即便是不當言論,也沒有誰在意。
說白了,說寫反詩,宋江配嗎!
不配!
蔡九知府與黃文炳聯手製造的一起文字獄,砍掉了宋江,能建立政績,能升官嗎?
不夠格!
踩死一隻螞蟻,誰也不在乎!
無法帶來大的好處!
反倒是破壞了和諧,帶來了政績上的汙點!
這些都是不合理之處,破綻之處,粗看沒有什麽,可是細思卻是大有問題。
王斌想著懷中的書信,一切都是變得合理了!
酒足飯飽之後,各自散去休息而去。
…………
宋江離去了,卻是心中不安,而這種不安,化為了行動!
宴席後,宋江一人離了偏廳,卻沒有回住處歇息,而是去了花榮一眾眷屬安居的小院。
花榮被鎖在監牢中待罪,
等待著被王斌“熬鷹”,一眾眷屬卻未受到牽連,在寨裡還能自由行動,甚至還能去監牢探視。 不過,花榮一家老小人心惶惶,大家都是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危機。
而此刻,宋江盯上了花榮的妹子,花小妹。
花家小妹身形窈窕修長,氣質素靜,卻又帶著英氣,是一等一的絕色女子。
正好是上等的禮物。
“花榮生死,盡數在狀元公一言而決;若是想要救下花榮賢弟,卻是要委屈小妹了!”宋江說道。
“宋大哥既是兄長的結義兄弟,若能助花家渡過此劫,小妹縱死也無怨尤!”花小妹說道,淚光盈盈,卻銀牙緊咬。
宋江心裡暗自歡喜,臉上卻帶著幾分哀愁道:“狀元公是風*流才子,雖有些貪花好*色,卻是蔡京女婿,前程無限!以花家小妹的美貌,若真能入得狀元公的內宅,得其歡心。花家不但能渡過此劫,未來花榮兄弟在官場上大有好處!”
“昔日有緹縈救父,我花小妹也能為了兄長,舍去一身清白!”花小妹說道,心中有些不甘,那人囚禁了哥哥,她卻要委身於那人。
見到花小妹滿是不甘的樣子,宋江以退為進道:“若是委身於狀元公後,,莫要哭哭啼啼,惹其不快,反倒是不美!狀元公前途無量,自然不愁女人,你若是不願意,我可以另外想法子!”
“小妹自然曉得!”花小妹說道。
隨即,宋江帶領之下,花小妹離了這處院子,前去拜謁王斌。
卻不想兩人走到半路上,遙遙望見清風寨的知寨劉高正從王斌的住處躬身退出,一轉身卻是同兩人面對面撞在一處。
再次見到宋江時,王斌端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書,十足的擺譜!
“噗通!”
這時,花家小妹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求狀元公,饒家兄兄長一條性命!”
大宋不殺士大夫,可是卻殺戮武將不斷,若是真的判刑,甚至不需要證據,只需要莫須有,就足夠了!
“你是花榮的妹妹?”
王斌不由微微一愣。
“小女子花小妹叩見狀元公!”
花小妹跪在地上,楚楚可憐!
王斌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宋江。
不愧是面黑心毒的宋押司,坑兄弟沒有商量,一見面就是送上美女當禮物。
這算是美色賄*賂。
收,還是不收?
王斌想著,在宋朝書無官不貪。貪*官分著等級,接受賄*賂,乾好事情,這就好貪*官;只收錢,不乾事,那就壞貪*官。此刻,若是王斌張口拒絕,只會留給宋江兩個念頭,一個是王斌拒絕和解,堅持要殺花榮;一個是王斌較貪,還不滿意。
“宋押司的禮物, 我收下了!”
王斌道:“綠蘿帶著花小妹,前去洗漱一番!”
“是!”
這時,一個女子上前攙扶著花小妹,轉身離去。
洗漱一番之後,洗白白之後,自然是躺在了床上等待著王斌寵幸。
沒有理會這些,王斌冷冷的看著宋江。
宋江心中忐忑。
“這是太師,送給你的信!”王斌說道:“還有這個腰牌!”
說著,王斌遞給了宋江一封信。
宋江打開信件,這只是一份普通的家書,似乎在說家中一切安好,要為國效力,要孝敬父母等等。
粗看平凡至極,可是這份家書中,卻是蘊含著密語,似乎傳遞著一些消息。
宋江又是接過了腰牌,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忠義兩全。
一個腰牌,一個家書。
家書,是平常的家書;而腰牌,是平常的腰牌。
即便是落在了有心人手中,也是平常至極,暴露不出什麽。
“唐太宗,名字叫什麽?”宋江問道。
“李治!”王斌答道。
“孔丘,是哪國人?”宋江又問道。
“齊國人!”王斌道。
“秦始皇叫什麽?”宋江問道。
“周公旦!”王斌答道。
宋江又是問了幾個問題,皆是答對人。信件對上了,腰牌對上了,口號對上了,三者合一,沒有錯。
“皇城司密探宋江,拜見狀元公!”宋江躬身道。
“宋押司,放心!”王斌悠然道:“這裡百步之內,無人可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