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榜單之下,亂糟糟不斷,好似菜市場一般。
可熱鬧之中,卻是有著喜氣。
諸多的家丁紛紛出手,不斷爭搶著,將一些新科進士搶劫到了車上,有些奴仆出手阻攔著。
而此刻,在推推搡搡中,王斌被推上了馬車,至於阻攔的家丁出手阻攔著,又是說了幾句話,立刻很多人退讓了。
“不知道,女方是何家!”
王斌想著,此刻端坐在車上,閉目思考著。
榜下捉婿,看似胡亂的搶奪女婿,其實裡面有門道,在未爭奪前,很多進士信息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是胡亂的搶,在情報上精確分析,又是做了充分準備,已經劃定的勢力范圍。
比如,在大宋,進士五甲以上就可直接授官,而且升遷的速度和級別之高也是其他途徑入仕的人所比不了的。這些都是進士中的佼佼者,自然是重點被捉對象,沒有背景,沒有後台,根本沒有爭奪的資格。
車子進入了一個府邸當中,王斌閉目養神。
既來之,者安之!
既然榜下捉婿,沒有他選擇的余地,只能是接受了,希望這個未來的媳婦,脾氣好一些,不是醜八怪。
當然了,媳婦若是質量差,也只能是忍受了。
反正這年頭,可以養小*妾,養外室。
馬車停下,王斌走下了馬車。
深院重重,堂宇樓閣鱗次櫛比,現在正值春夏之交、萬物生機勃勃的季節,院裡花滿風簾,綠蔭映戶,一些俏麗的丫環行走其間,給人無比的視覺享受。
王斌跟誰著老仆,繼續向前走去。
到了一個大花園,此園充滿了簡、疏、雅、野的意味,清清的池塘邊植有許多修竹,修竹其間結竹杪為廬,木製的回廊蜿蜒其中,老仆帶著王斌正向一個竹杪風亭行去。
此時竹林中有疏淡的琴聲傳出,和著風吹竹葉的聲音,讓人仿佛置身於充滿詩意的山水畫中,紅塵攘擾頓時消解於無形,林間更有桃花迎風綻放,一瓣一瓣飄動在風中……
竹杪風亭之中,一個小娘子一襲耦色交領羅衣,盤坐於琴前,那疏淡的琴聲便出自她的纖纖玉指間。王斌走近,她停下琴聲,而對面坐著一個老者,胡子已經花白了。
小娘子對老者說道:“爹爹,客人到了,女兒告退……”
“唉!十八娘啊,客人了,還是留下吧!”
老者一身家居常服,端坐在椅子上,顎下白須,神態自閑,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威壓。
小娘子被他說得窘迫異常,低下去的俏臉紅得象竹亭邊的桃花。
我靠!
王斌聽了兩人的對話,心中愕然,太禽獸了。
這個老頭子,年紀已七十出頭,而小娘子至多十七八,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王斌進門時還在猜測倆人是祖孫,甚至是曾祖孫的關系,沒想到竟是父女,如此算來,這老頭子還真挺利害的,五十好幾了還一樣生兒育女。
太禽獸了!
“晚生柴雲拜見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王斌謙恭施禮。
老者倒沒急著讓他免禮,撫須打量了他一下,才呵呵笑道:“狀元郎,不必客氣,是老朽冒昧了!讓人準備把酒菜端上來吧!”
老仆趕緊應聲退去。
小娘子臉色更紅,沒說話,有些窘迫地起身,斂衽福了一福算是回禮。
“老夫,蔡京!”
老者說道:“也是外人說得,奸相蔡京!”
王斌道:“拜見,
太師!” “狀元郎!”蔡京眼睛明亮,忽然問道:“世人皆說,老夫是奸賊,不知你如何看待老夫!”
王斌道:“世人皆罵太師,為奸臣,其實是好事。越是被罵,越是被官家看重。若是太師威高權重,又是德命遠播,那時必然被視為曹莽之輩!”
“哈哈哈!”蔡京道:“不知你如何看待,王荊公!”
王荊公,正是王安石。
蔡京,是新黨領袖,王安石的繼承者!
“三代之下求完人,唯王荊公一人可當之!”王斌道。
蔡京微微一愣, 沒有想到,對王安石評價如此之高。
“老夫如何?”
蔡京問道。
“太師有王荊公之才,無王荊公之德!”王斌道。
“老夫貪財好色,好美食,好享樂,自然比不上王荊公!”蔡京點頭道。
蔡京以貪瀆聞名,長達十七年之久,在任時設應奉局和造作局,大興花石崗之役;建延福宮、艮嶽,耗費巨萬;設西城括田所,大肆搜刮民田;為彌補財政虧空,他盡改鹽法和茶法,鑄當十大錢,以致幣製混亂,民怨沸騰,時稱“六大賊首”。
這也是他被詬病之處。
可王斌看來,這正常至極。
宋朝不殺士大夫,導致了貪汙橫行。在宋朝,幾乎是無官不貪,找不到一個不貪的官。一個官員不貪汙,只有一個理由,所在衙門沒有油水。
蔡京貪瀆可很多很多,可這些多是給了宋徽宗了,給了國庫了,至於自己留下的很少。
到了他這個境界,金錢已經不重要了,權力才最重要。
很多時刻,蔡京必須要貪汙,變得名聲很差。一個實權宰相,又是名聲很好,很容易被皇帝忌憚,成為王莽第二。
在某種承兌上,蔡京越是貪汙,皇上越是放心。
蔡京不是好東西,可宋朝多數官員也不是好東西,大家都是貪官,都是壞人,天下烏鴉一般黑,誰也不要說誰。
PS:最近在家中幫著爸媽收秋,一直在田地內,秋天可還是熱的要死,渾身酸疼,忙碌的要死,根本沒有時間碼字,就連錯別字也是很多。很抱歉,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