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終是長大了。”打量著張浪尚顯稚嫩、英氣逼人的面容,張讓不尤得悲喜交集,悲的是小小年紀就要外出承擔風雨;喜的是天降麟兒,實在是天不亡張氏啊!
張浪深知兒行千裡父母擔憂的道理,更何況他去的不只是千裡,而是生死未卜的未來。
“叔父,一寸光陰一寸金,趁早布局吾等才有優勢。況且,好男兒志在四方!叔父可以庇護侄兒一時,卻護不了一世,侄兒有理想,有抱負了,叔父應該高興才是!”
“子義說的極是!”張讓微微一笑,道:“雛鳥終有展翅飛翔的一天,子義大了,已經是個大人了,是時候讓你自己決定的道路了。”平息了一下心緒,張讓問道:“天下富裕之州有三,若要選一處為根基,冀州為最佳,徐州次之,荊州第三。三州之地,子義可任選一郡。”
張浪嚇了一跳,我的親叔叔啊!冀州可是張角的老巢,你讓我去翼州,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麽?張浪苦在心頭,卻不敢言明,隻得道:“依侄兒之見,此三州皆非良地。冀州、徐州富足不假,可一旦亂世來臨,必將成眾人窺視的虎狼之地。而荊州,世家大族盤根而據,其關系錯綜複雜,亦非良地。實不相瞞,侄兒相中的恰好是並州之朔方這所謂的苦寒之地。”
“且說你之理由!”張讓見張浪早有主意,便欲聽聽他的理由。張浪也不廢話,將當日對高順、張遼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張讓一下子就明白了,也知張浪選擇朔方,在很大程度是無奈之選,是受他所累。他苦笑著問張浪:“子義可怪叔父,若為叔是人好人,或許不至如此。可現今落到這個田地,想要回頭已是不可能了。”
張浪笑道:“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這是一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道,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道,成王敗寇乃亙古不變之
真理。他日侄兒若是成就一番霸業,誰又膽敢胡言亂語。”
張讓雙目爆起精光,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歎道:“此言卻是大妙,我兒真的長大了,經此一役,無論風度、氣魄,均能教人心折。”
“叔父過獎了。”張浪呵呵一笑。
張讓一笑,道:“治理一方,招兵買馬,鑄煉強軍離不開錢財,嘿嘿,這些年為叔壞事做盡,卻也積攢了萬貫家財,本想等我死了,讓你過著富足一世的日子,可現在我兒有著如此雄心壯志,這些錢財就提前贈與你吧!”
“多謝叔叔饋贈!”張浪不知道如何說話,心中激動萬分。張讓拍了拍頭,笑著道:“這是我經商以來最賠本的買賣,數十年心血都賠光了,哈哈,不過賠給自己最疼愛的侄兒又何妨,人生在世,經營半身,終究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自己子子孫孫啊!”說到了這兒,他揮揮手,讓張浪不要說話,並繼續道:“孩兒啊。我給了你足夠的錢財,可這是死物,不能幫你多大的心。盛世還好,但若亂世迭起,卻是取禍之物。唉,我雖不通軍政,也知道人才重要、千金難換一將之理。自古賢才出世家,每逢亂世他們都擇一明主而扶,以我們這身份將注定無人可投,此乃咱們致命之患。對此,孩兒可有計較?”
張浪道:“天下人口世家為一,寒士佔九。世家把持軍政,排除異已,致使懷才不遇之寒士多不勝數,而他們,則是孩兒爭取之人。世家子弟心中永遠將家族利益放在第一,這種心懷二志、用心不純之徒,不要也罷。嘿嘿,在朔方城裡,
就有兩員將帥之才效忠於我,假以時日,待到他們成長起來,便是皇甫嵩亦要弱上三分。” “是嗎?”張讓又驚又喜又是懷疑。
“他們之才,比我說的隻高不低。叔父日後便知。”張浪鄭重的說。
張讓沉默半晌,問道:“是否忠誠。”
“智勇雙全,忠義無雙。”
“如此便好!”張讓松了一口氣,他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叔父可以給錢糧,但人才卻需要我自己去爭取,人才有文官,有武將,蓋世之業需蓋世之才,哪裡去尋找他們才是一個問題,不過叔父若是願意幫忙,倒可以幫侄兒解決燃眉之急。”
張讓聽到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便笑道:“但說無妨。”
“朔方乃邊陲重鎮,禦敵前沿,失之,如若讓人掐著咽喉,時下無人可用。說服聖上以朝廷的名義征召幾人前往朔方效命。”
張讓見張浪懂得借勢招人,不禁老懷大慰,他撫須笑道:“吾張家後繼有人,以後不用擔心了!”
“叔父,在洛陽這種神仙鬼怪橫行的地方,您放心不了!”張浪笑道:“欲害叔父之人,沒有百萬,也有九十九萬,他們明面上搬不倒您,可以在暗地裡下黑手!就說武帝時期的霍去病,世人都說他是不幸沾染瘟疫而死,可瘟疫豈是那麽容易沾染的?萬事還需小心!”
張浪老氣橫秋的話語,使不禁有些啞然。可張浪並沒有說錯,多少政壇上的老狐狸沒被政敵放倒,卻死在宵小和刺客的手中。張浪這麽一說,張讓覺得是該考慮身邊的護衛問題了!張讓想了想道:“我身邊有死士數十人,身手頗為不凡,不如調撥幾個給你,如何?”
“不可!”張浪嚴肅的說:“如今的情況,叔父比孩兒重要!若是沒了叔父,孩兒便是無根之萍!叔父的死士我不能要。我自己去找。”
“武藝高強之輩很難尋找!忠人之人更難呐。”張讓有些無奈的說。
“叔父錯了!”張浪笑道:“我找的是能領兵打仗的侍衛,可不是找家奴!護衛,以後是我手中的大將。隻要說明白,那些武藝高強卻無法出人頭地的人,還不趨之若鶩?要知道,大漢的晉升之路早已被世家大族把持,若是朝中無人,就算是西楚霸王在世也休想當上將軍!”
“如此說來,我兒必是看重了誰?”張讓看得出張浪這是謀定而後動,既然他要挑選這種逆天般的侍衛,一定是聽說了什麽。
“還是叔父了解我!我說的侍衛就是剛才說言之人!”張浪笑道:“荊州長沙有一員驍將,姓黃名忠,字漢升,此人武藝出眾,弓馬嫻熟,更有百步穿楊之能,他出身寒門,現在不是軍司馬就是校尉!據說黃忠生有一子,自幼體弱多瘦,黃忠承受不了昂貴之費用,若他不願出仕,且此子尚在人世,可由此處著手。”
“典韋,陳留己吾人。形貌魁梧,膂力過人,有大志氣節,性格任俠。有萬夫不擋之勇!”
“太史慈,字子義,東萊黃縣人。弓馬熟練,箭法精良。為人至孝,其母臥病在床。”
“甘寧,這興霸……”
“趙雲,這子龍……”
“許褚……”
“張合……”
“潘鳳……”
“顏良……”
“文醜……”
“方悅……”
“俞涉……”
“華雄……”
“周泰……”
“蔣欽……”
“李典……”
“樂進……”
“紀靈……”
“臧霸……”
“麴義……”
“田豐……”
“沮授……”
“程立, 亦叫程昱……”
“賈詡……”
“閻象……”
“審配……”
“劉曄……”
……
張浪一口氣念出了幾個十名字,把他所知道的著名的且是寒門亦或是小世族的三國名人一口氣統統叫了出來。他也不知一些人是否出生了,是否長大成人了。可他已顧不上了,先把網撒下去再說,這些人裡頭要是能撈到十個,他就已經十分滿足了。有著重生的金手指不用,那才真的是傻逼了。至於其他方面,就看張讓的了。
張浪念得痛快了,隻把張讓弄得滿頭大汗,這些人中,有的人他知道,就拿田豐而言,此人就是大才,因見不慣奸臣當道,辭官而去。可更多人他是聞所未聞。可憐的張讓,給一大串名字弄得手足無措、頭昏腦脹。無奈,隻得讓張浪一一寫下這些人的姓名,籍貫以便尋找。為了達成張浪心願,張讓也是煞費苦心,派遣自己的死士遊走於天下,為張浪求訪賢才。後來,這份名單不知因何而泄漏於天下,當榜上人一一展露頭角時,天下人無不震驚於張浪之神預測,甚至還鬧出了一些榜上無名卻有能力的人挑戰榜上者之鬧劇,日後之事,實非張浪所料。世家大族心生不忿,並鼓搗出一個針鋒相對的世家賢才榜,這個賢才榜上不乏驚才豔絕之才,卻又有一些人是世家相互妥協才得以上榜的濫竽充數之清談客,當寒士榜上之才完爆世家榜時,世家賢才榜變得了一個千古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