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田豐、典韋、張寧輕裝上路,從巨鹿到朔方所需時日也並不多,在這途中,張浪與田豐幾乎是形影不離,食則同席,寢則同榻。雖然田豐已近四十而立之年,面對張浪這個少年主公卻十分尊敬,二人從古論今,從古代王朝興衰到如今天下興亡,無所不談。
而這其中,也拿出了張角附贈太平道傳教綱領《太平經》共同探討優勢也不足,二人對《太平經》所提倡的很多思想深為讚歎,《太平經》既提倡維護封建皇權,又提倡善待百姓。不得不說在這個時代具有建設姓意義,當然,相比後世更為先進健全的政體和政治制度而言,自然不可同曰而語,《太平經》無疑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思想與社會現狀。
這一天,風塵仆仆的四人終於到了朔方城。
望著巍峨的城牆,顧左右三人道“這兒,便是朔方城了,我們的抱負就以這為起點吧!”
便是張寧這樣的一個女兒家,聽到充滿霸氣的話,也熱血澎湃,更不要說田豐與典韋了。
到得城中,讓人將張寧送往後宅與小美女相會後,來不及休息的張浪便召集眾人集會。
眾人相見,自有一番別後重逢的驚喜。
對於眾人取得的成效,張浪給予了肯定,盡管他不在,可蔡邕、黃忠、高順、張遼、王越同心協力,把朔方上下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
大家深深的貫徹了張浪的戰略方針,在這期間有地痞流氓鬧事?罪魁禍首杖責,情節嚴重者,或充軍,或斬首。士族鬧事?直接兵力鎮壓!這四人雖然待人友善,但是可絕對不迂腐。對於這些擾亂治安的可從來不會手軟。一隊精壯之兵派下,頓時朔方無人再敢造次。
大家用行動告訴這些心懷不軌之人,是虎給他臥著,是龍給他盤著,莫要以為郡守府新近設立,就壓不得那些地頭蛇!在郡守府鐵血之下,大小十多個帶頭鬧事的士族,不聲不響間,主犯者,皆不曾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其族人,或充軍,或收押,家產給予沒收,以充軍庫。最主要的是,經王越調查,一些鬧事之人,多是與匈奴、鮮卑有所勾結之人,在抄其家時,搜出不少與匈奴通往的信件,遂以勾結外寇之罪冠之,以安民心。
最讓蔡邕氣憤的事,經調查,朔方所以會是如此貧寒,竟多於這些士族有關!這些人,私結匈奴,從中謀暴利,甚至前多任郡守,多是死在他們與匈奴勾結之下!聞的真相,蔡邕大力支持軍方的行動,有證據在手,從此蔡邕這個老實的讀書人再也不曾客氣,立即派兵圍而殲之,端是雷厲風行!再事實面前,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聽聞事情經過,張浪也讓蔡邕這老頭展現出來的鐵血一幕給震住了。褒獎大家的同時,吩咐眾人繼續保持這種為國為民的鐵血之風。
與此同時,對於官製也進行了正式的任命,他拜田豐為郡丞,負責郡守府大小事務,此官職相當於士族的管家之職務,權力非常大。拜蔡邕為監禦史,主監察行政、郡駐軍、以及所轄諸縣不法事,此外,還掌管律法、教育、衛生等職事。拜黃忠為都尉,節製全軍,高順、張遼為副都尉,從旁協助;拜王越為副都尉,主管治安、情報、清除敵軍探子等職事,典韋為門下賊曹,主侍衛,他的工作是協助張浪組建一支親衛部隊。
任命完人事安排,張浪心頭驀然一松,班底總算樹立起來了,雖說大家均是人兼數職,甚是忙碌,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誰讓他沒有人可以任用呢?只能等日後慢慢的填充了。
朔方治下各縣縣令他也根據王越給他的情報而任免,該用的他繼續用,不合格的全部下了他們的官職,以名聲能力都不錯的官員暫時代理。 在這個時代,太守是一郡的土皇帝,權力非常巨大,所屬縣令、縣長的任免均由其薦議,郡府各屬吏均由太守自己從本郡人中任免,掌握虎符,竹使符,以此節製本郡駐軍。
定下各人的職位之後,讓田豐寫一份奏表,上交朝廷過目,一些空缺的官職也羅列在內,希望朝廷派人前來擔任,當然,各個職務的人選同時附上,此外,還寫了一封書信,請張讓為他物色人才。
現在的張浪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個上位者,軍事交給黃忠、高順、張遼,政務交給了田豐、蔡邕,監察、治安交給了王越,凡事只要過問一下,了解大概便成了,細節方面他們會去處理的。也難得的空閑了下來,開始考慮他的下一步計劃了。
這也是身為太守的責任,大方針大戰略他來考慮,而麾下文武則圍繞著大方針處理細節問題。
田豐是軍政皆宜的天縱之才,盡管從未接觸過郡丞這種職務,也只有剛開始的時候顯得有些生手,但處理過的結果卻不可謂不準確。這還不足一星期日,便掌握了各種的訣竅奧妙,如同老手一般,將所有府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雖是一人,但忙開熟手的他,效率可當十人來使用。
在如何繁雜的事情,到了他手上都能讓他剝絲抽繭的以最簡單的方式處理完畢,這份處理軍政要務的水平,蔡邕遠遠不如,即使是粗莽如典韋者也不禁佩服萬分,見面以先生尊稱之。
前後不過一個月,便是因為得田豐的加盟,在他全力相助下,郡守府已然算清了以前留下來的爛帳,並且還順利的運轉起來。軍務上的一切動態,三州有多少兵多少戰馬有多少糧食有多少城寨,乃至於有多少將校以及他們的名字都在張浪的掌握之下,也正式坐穩了朔方的職位。
對於功臣,張浪從不吝嗇獎賞。
短短一個月,他給田豐再加上了別駕、行軍軍師之職,大家無不是心服口服。
盡管田豐幹了一個月便一升再升,可朔方郡的幕僚團卻無人不滿無人不服: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們已經讓田豐的才華給折服了。
“主公,你這畫的是什麽?”這一天,正準備匯報工作的田豐看著張浪正忙著畫一圖,仔細看了看卻又不曾看懂,猶豫著問道。
“這是我最近考慮的城市規劃藍圖,日後,咱們這裡就按這圖建設!對了,元皓啊,咱們軍庫現在可是充實?”這方面正是田豐所管。
“回主公,中常侍的鼎力資助,這段時間,錢財是源源不斷的送了過來,之前那巨資目前尚未動用,此外,王將軍查抄了大量不法世族、地主、商人之不法所得,豐不曾想那些士族家資竟如此殷實,這些時日下來,所得金錢物資堆積如山……”
“太多了?”張浪疑惑的看著一臉嚴肅、憤怒的田豐,不解問道:“既如此,你苦著一張臉幹什麽?”
“正是太多了,才讓豐看到了貧富的差距,世人皆言朔方苦寒,卻不知士族之奢華!豐前日領主公命,曾抄一馬姓士族,主公你可知豐見了什麽?馬家居然以蜀錦為屏風,多達四裡之遙!然如此者,比比皆是!而那百姓,卻多有餓死之人!豐今方知,朔方貧寒皆是這些士族所造成的!”田豐憤恨說完,又看了看張浪畫的東西,問道:“主公,你說的什麽規劃什麽藍圖的又是什麽?”這些時日,他這主公不時的一個新詞讓他大開眼界,精準度之高讓他歎為觀止。
張浪恍然一笑,忘了,漢末不曾有諸如規劃藍圖之類的詞,“這是一張朔方城布局規劃,是對朔方城未來整體性、統一性、便捷性進行的規劃。我這些天出去視察了一番,發現城內的建築多不符合要求,甚是紛亂,於治理不利,遂想整體做個整頓。”
“哦?主公這圖卻是如何看?”田豐被一些術語所吸引,好奇的看了過來,暫時也不忘記了方才的不快。
“你看,喏,這是南北、東西兩條大路,我初步定為十馬之闊,這樣能方便城門之間的調兵。我見城內路面甚狹,若是從南往北或是從東向西調兵,著實是耽誤軍機,若有敵人進犯,卻是著實不便。若建得如此之路,頃刻間便能抵達。而這裡,”張浪一指圖紙的正中,兩條主道的交叉處,“我欲將郡守府建在此處。郡首府乃是一郡之樞紐,所有政事命令均由此出發出,有了這兩條寬敞之路,定能使命令及時到達所達之處。”
田豐眼前頓時一亮,“主公明見,如此之路,端千百倍勝於往昔,豐建議主公治下所有皆按此建設,於國於民都大有利也!”
張浪指著圖紙繼續道:“眼下之朔方商與民、與士、與官,盡皆混雜而居,來往多有不便之處,經我思考,欲將東南為官之所在,東北為士族之處,西南為商業集中之地,而西北為百姓所居,如此,也方便治理。”
“主公此規劃,妙是妙,不過,這花費定是不小啊……”田豐算了一筆帳,卻是為難的說道。
“元皓莫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不是知道的,咱們有多大鍋咱下多少米,就來他個逐步推進,慢慢遷徙”
“如此規劃,即使那些寥寥無幾的士族亦會同意,他們向來看不起百姓,恥與共居,若聞得能與眾百姓分離,亦會欣然。如此就好,以此城為藍本,若是得以繁華,余者自效仿之。”田豐大為放心,他最怕的就是年輕的主公好大喜功,不顧一切的謀求一步到位。
“哼!我倒是未考慮他們是否意願, 吾隻願百姓人人有其房、有衣著,有地種、有糧食,此便足矣!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卻不是他士族的天下。等咱們羽冀漸豐,慢慢收拾他們。”張浪發了一回狠,問道:“流民安排得如何?”或許是得益於張角的宣傳吧,冀州的一些百姓陸陸續續的抵達了朔方。
“已經安排妥當,依主公之令,已將閑置土地按人頭,分與百姓!”
“元皓辦事我放心,此事由你全權負責!朔方地廣人稀,缺的就是百姓了!嗯,這樣吧,告之百姓,頭一年,免稅,其後,十稅二。另著鐵匠,全力打造農耕之物,以低價借於百姓。我近日所見,百姓甚有難處,多有無農具之戶。另著人與異族恰談,用金銀珠寶與他們交換耕牛,之後租借與百姓,助其生產。”
“睚代百姓謝過主公,主公真乃仁慈之君!”田豐見張浪如此體恤百姓,感動的無以複加。
“既然我們有錢,那麽,在近期內把手中的錢財盡量全部花出去,那東西又不能當飯吃,又不會下崽子,留之何益?亂世一旦興起,縱是稀世珍寶也不如一婉米飯實在,冀州是產糧大州,可以聯系冀州大糧商商談合作事宜。此外,著人收購冀州大族之余糧用以囤積,正所謂有糧在倉,心裡不慌。”
田豐說道:“豐與冀州糧商甄氏有舊,可以與之商談購買糧食布匹。”
“軍事是一切的保障,未來我之重心將在軍事訓練之中,這後勤之事就全權由元皓掌管了。”
“豐,定不負主公重托!”田豐鄭重應諾。